“这……”
两个千总面面相觑,张威到底机灵些儿,立刻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头如捣蒜道:“标下知罪,标下知罪!”
杨英明紧随其后,也是忙不迭的跪下,一并叩头请罪。
“嘿嘿……”曾志国阴笑两声,拔出身上的佩剑,架在这两个千总的脖子上。
“大人恕罪!”两个千总吓的魂飞魄散,叩头叩的更加用力起来。
曾志国现在也是手握实权的高级武将,从进城开始立功就不带停的,史可法那里的功劳簿子估计都快记满了。现在是参将,没准过几天就能升成总兵,这两千总的地位和他相差实在是太远了,别的不说,就算是史可法罩着,曾志国凶性一发,立刻就能斩了这两个丘八!
发觉这两个二五仔是卧底也是曾志国无意之中所得,那日史德威的话与这两个千总的表现映证在一起,这两人活脱脱就在额头写了奸细两字啊……原因则很简单,史可法对曾志国这个外来的将领并不能真正放心,调拨过去的兵马虽然不是史可法的嫡系,不过交待两个千总军官监视一下他们的上司,得闲汇报一下曾志国的言行举止,这一点小事还当真算不得什么。
而且明显史可法不会亲自接见这两个小军官的,负责与这两人勾通的当然是淮扬镇的中军副将史德威了……
眼前这两人其实也算不得奸恶之徒,而且军中闹这么一出也算不得什么特务招数,只是一个主帅对刚投效的将领有那么一点提防之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怕是这两人自己对都这个任务感觉没有意思了吧……
曾志国一笑起身,给了眼前两个鼻涕虫一人一脚,然后笑道:“起来吧,吓成这样,当真没用。”
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模样儿……昨日大战,史德威战死之后曾志国势若疯虎,带着自己的一队亲兵在城头上来回指挥迎敌,战事紧急之时,曾志国剑劈刀砍,当真是杀人无数,到得晚间下城时,他身上的血腥味儿能熏死一头马……这样的一个将军,有智谋有心机,还有常人远远难及的勇力与胆魄,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两个千总自然是害怕极了。
“大人,标下等再也不敢了。”
“是啊大人,从今儿起,大人一句话,水里火里,标下绝不敢有半点迟疑。”
“呵呵,很好!”曾志国夸赞一句,然后便皱眉道:“瞧瞧两位文不成武不就的,能做好大的事?真真是笑话了,本将稀罕你们投效?没事,你们和史阁部说,本将对他极为不满,现在成天就在想着赶紧着裹挟他老人家过江逃走……去吧,如实回禀,看看阁部大人他老人家怎么处置本将。”
把这两个千总好一通排揎,曾志国冷笑一声,带着自己的亲兵大步而出,这一去却是到忠贯营里慰问伤患。这些天来,他与忠贯营中上下军官也算熟捻的很了,营中上下也对他这个新任上司极为敬重,所以现在从早到晚,曾志国倒有大半时间泡在忠贯营里,原本自己那半个营头反而交给了王晓和两个千总等人料理,他反而甩手不问了。
“大人的意思,你懂了吗?”
等曾志国一出门,杨英明把房门一掩,向着张威低声问道:“张兄,这事儿听着有点儿不对劲啊……”
“是不对……我听大人那意思,似乎在暗示咱们啊。”
杨英明暴躁起来:“那是暗示吗?那就是明示。大人的意思很简单,要么跟他走,绑了史阁部过江,要么咱们也甭跟他了,该干吗就干吗去,让咱们滚蛋!”
张威盘算道:“老哥,那跟着史阁部好,还是听大人的好?”
杨英明冷笑道:“你说说看?”
张威抚着额头想了半响,终于道:“自然是跟大人了。史阁部能干吗?这几天我看明白了,大人才是守城的中流砥柱!阁部大人他只能敲敲鼓……敲鼓算什么,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就会敲,可守城大计,料敌先机,全是咱们大人的主张啊。现在大人说守不住了要走,我看咱们就跟着大人走,这个准没错。”
“你也算是见得明白了。”杨英明先是一笑,然后又发愁道:“大人算是让咱俩交真正的投名状了。杀李栖凤算不得什么,我看阁部大人也是默许,并不算冒险。倒是裹挟阁部大人弃城而走,失败了是死罪,成功了也怕有秋后算帐的危险啊……”
“而且大人刚刚根本就没明说,这意思也明显了,让咱哥俩先把事做着,人联络着,到时候还得挑头。”张威说的满嘴起唾沫:“嘿,大人做的这事忒不地道了啊,这不是把咱哥俩往火里推吗……大人那模样儿,看不出来怎么这么阴险啊!”
杨英明横他一眼,道:“现在算看出来了吧?我看大人从一开始就蒙咱哥俩,现在算好了,咱们有小辫子让大人捏着。大人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是谁护着,他想弄死咱们就跟捏死两只蚂蚁一样,懂了么?”
……
此后数日,扬州城内风平浪静,只是因为守城成功而有些喜气洋洋,城中百姓自觉逃过一劫,普通的官兵知道建奴一时半会没有力量再来攻城了,心中自然安定,便是违犯军纪的行为也少做了几桩。
城中的游骑胆子大了许多,清军刚犯境时,游骑遇敌就跑,也不敢离城太远,如今清军初败士气低落,反而不敢靠近城池太近,而城中游骑却是经常离城很远的去侦探敌情,遇着小股的建奴骑兵也敢与之交手,如此一来,清军骑兵反而越发退缩回去,消息传回城中,史可法更是欢喜,对曾志国那种畏敌逃走的建议便是更加的不屑一顾了。
城中上下弥漫着一股自信与欢喜的气氛,曾志国骑马巡视城中,只见城中百姓也渐渐活跃起来,穷苦人捱不住,家里没有余粮的已经出来寻些活计做,更有那些挑夫菜户开始请求出城弄些货物来,再来做些买卖。
“只能等待时机了。”与旁人不同,曾志国知道来日大难就近在眼前,而他却偏偏有心无力,只能静待时机。
【说明一下,起点在北京与作协合作搞了个作家培训班,本人有幸去学习一下,今晚火车,明天到北京,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只能在这两天说声抱歉要少更一些了。后天基本上能恢复正常,可能再多更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