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进了毡帐,萧布衣却是怔立当场,饶是急智非常,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方才叱吉设和梁洛儿交谈,因为梁洛儿来自中原,叱吉设也就用的中原话,他这才能够偷听明白。
可他突厥语水平并不算高,这才要找老三跟随,说几句简单的话可以,要和水灵对答,只怕和她交谈之中,让她听出破绽。
他和老三都是突厥兵的打扮,装扮的和包子一样,萧布衣倒不信水灵能认出哪个是哪个,估计她也不过随便一指。
萧布衣向老三使了个眼色,老三会意,站起沉稳的向毡帐走去,反正二人都是突厥兵的打扮,随便一个应付就好。
老三才走了两步,拉娜却是上前,“你要做什么?”
老三颇为沉着,“塔格找我。”
“塔格不是找你,是找他!”拉娜伸手一指,几乎要戳到萧布衣的鼻尖上。
老三看了萧布衣一眼,“他不会说话,又有些结巴,只怕得罪了塔格。”
“不会说话的人多半老实。”拉娜扁扁嘴,“你要做什么,花言巧语,想要接近塔格吗?你也不看看你那狍子样。”
野外的狍子好奇感比较强,见到新鲜事物总喜欢凑上前,猎取方便,所以塞外人说什么狍子样,就是形容这人很傻。拉娜的鄙夷不言而喻。老三却只能无奈地望着萧布衣。萧布衣皱眉。无法推脱,只能站起来向毡帐内走进去。拉娜却是拿了掸子,给他扫去了身上地积雪,又让他抬脚。把脚下的积雪扫扫,这才让他进去。
老三继续烤肉,却是摸了下腰间的长刀,有些啼笑皆非,心道萧布衣长的不差,难道来探敌营探出个艳遇?
萧布衣掀开厚重地帘帐走进去,用衣领遮住了脸,拉低了帽子。站在帘帐处,并不上前。
水灵正在以手托腮,想着什么。听到帘帐索索响动。扭头望过去,冷冷问,“你很冷吗?”
萧布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只露出一双眼,听到水灵问话,嗯了声。
水灵也没有让他放下衣领,又扭过头去,想着心事。
萧布衣打量下毡帐,现毡帐外虽是寒冷。毡帐内却是温暖如春,色彩柔和。到处都是女儿家的小饰物,颇有心思。萧布衣不再多看,只是楞楞的站在那里,也不多话。
二人一坐一立。不知过了多久。水灵突然问,“你可知道什钵达要做什么?”她是塔格。也就是什钵达的妹妹,可草原人不重礼节,她对哥哥也是直呼其名。
萧布衣微愕,心道我也想知道,但是我不知道。
他哑巴一样,水灵扭过头来,皱眉道:“你是哑巴?”
“不是。”萧布衣摇头,“可我不知道。”
他尽量说的简洁,水灵冷哼一声,却没有再催问,喃喃自语道:“我也真的糊涂了,你怎么会知道,可我不问你,我又是问谁呢?”
萧布衣无奈的咧咧嘴,水灵扭过头去,“什钵现在可好?”
“很好。”萧布衣憋出了两个字,心中奇怪,不解她来这里做什么,很有点离家出走的感觉,不然这种小事,何须问个小兵?
水灵问道:“你怎么知道?”
萧布衣望了她一眼,见到她不经意的问,含糊道:“他们说地。”
水灵叹息一口气,“可汗也好吧?”
萧布衣硬着头皮道:“很好。”
水灵又是沉默下来,帐外地老三却是高声道:“肉烤好了。”
萧布衣知道老三怕他有事,这才找借口让他出去,“塔格,肉烤好了。”
“那你们拿去吃吧。”水灵摆摆手,心不在焉道:“你退下吧。”
萧布衣微喜,才要退出毡帐,陡然感觉到地面有些震颤,天边好像有雷声传来,不由止步。水灵也是皱眉,她久在草原,知道这是有大军行来的征兆。
雷声传来的极快,转瞬就到了营帐附近,萧布衣听出是马蹄声急骤引,搞不懂这是什么日子,到处都有着古怪,这里天寒地冻,如此热闹,居然有大军出没。可听马蹄声急劲,直似有千军万马冲过来般,不由大奇,暗想这是什钵达的营帐,按理说不应该有人攻打。
马蹄声径直入了营寨,却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冲突,紧接着脚步声踢踏,有很多人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水灵脸色微变,一把推开了萧布衣,冲到帘帐前,萧布衣心中凛然,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被人识穿,这些人是来抓自己,不由握紧腰刀。
帘帐挑开,寒风凛冽,水灵只是望了眼,怒声道:“什钵达,你出卖我!”
萧布衣见到这阵仗,立刻垂手而立,不动声色。
当先一人身材剽悍,一张脸颇长,满脸的阴鸷之色,头戴金色的头盔,身着金色的锦袍,腰间一把长刀,刀柄居然是黄金铸造,奢华非常。他整个人笼罩在金色之下,天色虽是灰蒙蒙,可他举手投足之间让人敬畏。
老三见到,脸色微变,早早的拎着烤好的狍子闪到一边,萧布衣见到那人地时候,心中微颤,只觉得见过此人,可到底哪里见过,一时间无法想起来。
他身边一人,和头戴金盔之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只是稍微年轻些,穿着却是白银打造的甲胄。
二人都有睥睨四方之意。天生地倨傲。身后跟着数十兵士,或按刀,或持枪。除了兵士外,有四人步伐沉稳。行走有如猎豹般跃跃欲试,眼中神光十足。
萧布衣一望就是垂下头来,暗自叫苦,这四人哪个看起来都是高手,极难对付,再加上这些兵士,万一真地泄露身份,那是很难逃脱。营帐外长枪林立,雪色泛寒,最少有数千之兵士。萧布衣扭头望了老三一眼。见到他也是露出畏惧之色,缓缓的摇头,示意他镇定。
老三虽是沉稳地汉子,可蓦然见到如此地大军,也是不由心慌。可见到萧布衣地沉稳,总算心中有底,心一横,暗想不过是命一条,怕什么。
萧布衣垂下头来地时候。突然想到了在那里见到这个身着金甲之人。饶是他沉稳非常,内心不由震撼,他第一次见到这人是在雁门城前!
那时候这人意气风,带领着四十万突厥兵困住雁门,和杨广对面呼喝。这人竟是始毕可汗?!萧布衣不想相信。却又不能不这么想,试问若非始毕可汗。还有谁在草原有如此的声势?
听到水灵的斥责,身穿银色甲胄之人笑起来,“水灵,别淘气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他说话的功夫,又上前了一步,呛啷声响,水灵突然拔出宝剑道:“什钵达,你莫要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什钵达笑容有些僵硬,叹息道:“水灵,父王来了,莫要闹了。”
身着金甲之人上前两步,沉声道:“灵儿,跟我回去。”
他上前一步,身后的四人也跟着上前,离始毕可汗始终不过三步的距离,谨慎非常。
水灵摇头,“父王,我不回去!”
萧布衣暗自皱眉,心道老子赶个好时候,真的碰到始毕可汗,而且碰到可汗家中内乱,不知道大幸还是不幸。可这时候实在进退维谷,不敢稍动,只怕被人看出了破绽。好在他和老三并不引人注意,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水灵身上,一时没有人注意。
始毕可汗脸上闪过怒意道:“你敢不听我话?”他又上前几步,丝毫不以水灵手上的宝剑为意。他身后四人微躬起身子,显然也要冲过来。
水灵长剑一横,已然架到了自己地脖子上,冷声道:“父王,你再上来一步,那就是要你女儿地性命!”
始毕可汗终于止步,他知道女儿性格刚烈,说到做到,不想苦苦相逼,沉声道:“水灵,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下剑来。”他儿女众多,最疼爱的一个是什钵,另外一个就是水灵,不然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
水灵沉声道:“父王,这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你让我嫁给契骨的王子,绝无可能。”
萧布衣心中微颤,暗想原来始毕可汗也早就开始运作,联系契骨,用意不言而喻,定然是对抗铁勒。沉吟间,突然目光闪动,竖起了衣领,因为他见到叱吉设从远处走来。
老三在帐外,水灵立在帐前,多少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众人只见到水灵的营帐有个小兵,却不知道是哪个。
天地间萧杀一片,始毕可汗怒气上涌,却还是无可奈何。他虽能统帅千军万马,却是奈何不了眼下的这个女儿,眼珠微转,始毕可汗突然柔声道:“水灵,其实我这次来,固然是要你回家,可也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什钵病了。”
水灵脸色微变,“弟弟病的可重?”
始毕可汗轻叹一声,“他病地实在不轻,昏迷中只是念叨着你的名字……灵儿……和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水灵脸上露出犹豫,方才她询问萧布衣的时候,只问可汗和什钵的近况,可知道二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突然又见到叱吉设上前,怒喝一声,“你们都站住!”
叱吉设脸色微变,目光从老三身上扫过,却是凑到始毕可汗地面前,低声说了两句,水灵儿只以为他们要对自己不利,不由戒备。萧布衣在毡帐内却是听地清清楚楚,叱吉设说的是,营寨中有敌人混进来。一人是拎着狍子之人。另外那人可能在毡帐中、塔格地身后。萧布衣凛然,知道已经被人现了雪堆中地尸体,叱吉设一直没有露面,多半是在调查混入的人是谁。不由心思飞转,想着脱身之计。
始毕可汗神色不变,眼中光芒闪动,轻声道:“灵儿,你暂且出来说话……”
“为什么?我在这不好吗?”水灵冷冷问。
始毕可汗上前一步,水灵厉声道:“你莫要过来。”
始毕使个眼色,见到水灵无法领会,只和自己敌对,心道迟则生变,为求战决。突然喝道:“灵儿小心背后!”
他话音一落。身后四人已经豹子般的窜出,两人闪身已经到了老三的身前,也不拔兵刃,一人扫腿,一人出掌拍去。老三虽早是戒备,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出手如此之快,他武功并不高明,两下袭击均未躲过,被一腿踢倒。一掌拍中,横飞了出去,鲜血喷涌!
才落到地上地时候,身边铿锵一片,脚步声繁杂。十数把长枪已经抵在他的身边。
二人袭击老三的时候。动作快捷,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涌来数十兵士,有兵士出刀削断固定毡帐的绳索木榫,其余人了声喊,手中的长枪刺入毡帐,齐齐的用力,整个毡帐抗不住大力,霍然飞起,颇为壮观。只是转瞬之下,帐内的一切都已经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这些变化实在太多太快,让人目不交睫,水灵见到爹爹的手下打伤了烤肉的兵士,大为奇怪,才是犹豫的时候,一把单刀已经架在她地脖颈之上,手臂有如被铁箍扣住。
萧布衣黑巾罩面,衣领竖起,只是一双眸子中地寒意闪现,胜过冰雪。
“不要动,动就要你的命!”
他话音落地,飞起的毡帐这才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雪花飞舞,可营寨内陡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水灵惊骇莫名,没有想到转瞬受制于人,听声音,制住她的人居然是那个进账的突厥兵!
始毕可汗若是不让她小心,她说不定还会留意身后,可始毕可汗厉喝声中,她全部身心都放在扑来之人的身上,轻易的让萧布衣制住。
始毕可汗双眉竖起,没有想到所为适得其反,见到眼前之人渊岳峙,气度从容,虽在千军之中也不畏惧,只是寻思此人是谁,来此作甚?
叱吉设却是快步上前,抢过一把长矛抵住老三的胸膛,矛尖刺透他地衣衫,恶狠狠道:“你放了塔格,不然我杀了他!”
这里唯一认得萧布衣的就是叱吉设,可这刻萧布衣黑巾罩面,又刻意放低了声音,叱吉设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可他知道营帐中混入了刺客,劫持了塔格,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想要将功补过。
萧布衣笑起来,“你动手吧,你杀了他,我杀了塔格,我数三声,大家一块动手,好不好?”
叱吉设愣住,不等回答,萧布衣已经数起来,“一……”
他声音未落,两道人影一左一右的攻到,一人长剑劲刺萧布衣肋下,另外一人单刀却是砍向萧布衣的后背。
二人正是始毕可汗身边地护卫,可汗身边护卫有四,方才两人打倒了老三,这二人是绕到了萧布衣地身后,见他注意前方,攻其不备,只想逼萧布衣放手,只要他被逼的离开水灵,这里千军万马,量他也是逃不出。
萧布衣冷哼一声,身形微侧,以水灵挡住来袭地刀剑。
二人大惊,慌忙收刀撤剑,水灵身份尊贵,就算可汗都是好言相向,他们如何敢伤?
他们不敢伤水灵,萧布衣却不客气,趁隙霍然出刀,刀光闪亮,持刀那人只觉得眼前寒光闪烁,大喝一声,横刀竖在胸前。
嚓的一声响,萧布衣单刀削断他的单刀,砍在他的胸前,从前胸砍入,后背砍出。
两道鲜血飙出,持刀之人刀折人亡,翻身倒地,滚了几滚,再也不动。持剑那人骇然,不由倒退了数步。
众兵士见到二人袭击萧布衣。都是迈步上前相助。见到一人毙命,不由又是止步。
他们都在可汗身边,身经百战,当不会畏惧死亡。可如此刚猛地刀法却也头一次见到。
雪地留下一道血痕,颇为妖艳,萧布衣一刀砍出,收刀在手,又架在水灵地脖颈上,快捷非常,这时候才喊出第二个字,
刀身闪亮,一滴鲜血流淌在水灵的白裘之上,触目惊心!
叱吉设倒也干脆。不等萧布衣数到三。马上扔了长枪,“你放了水灵,我们放你走。”
始毕可汗阴沉着脸,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眼前这人功夫之高,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袭击萧布衣的人本来是他身边地护卫高手,却轻易就被萧布衣砍死一个,虽说有狡诈的成分在内,可萧布衣的武功之高那是不容置疑。本来在他想来。过来的奸细或者是别的族落,或许是可敦派来的,这下攻其不备,拿下再说,哪里想到来人居然是个绝顶高手。
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始毕可汗看不到萧布衣的表情。只觉得此人沉稳非常,心狠手辣。端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可这人和他为敌,当然是让他大为头痛的事情。
叱吉设见到萧布衣沉吟不语,怒声道:“你到底何人,还要怎的?”
萧布衣片刻已经拿定主意,“你们先把我同伴送过来。”
老三挣扎站起,走到萧布衣地身边,众兵士没有得到号令,也是不敢阻挡,始毕可汗、什钵达、叱吉设都算是颇有机心之人,可见到萧布衣杀人不眨眼,却也无可奈何。
“怎么样?”萧布衣问道。
老三苦笑道:“还能走,多谢你了。”
萧布衣眼珠一转,沉声道:“我们都是黑暗……那个……谢就不用了。”
什钵达目光一闪,“原来你是黑暗天使地人?”
萧布衣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的?”
始毕可汗冷声道:“你就是黑暗天使中的头领文宇周?”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的?”萧布衣原封回道。
始毕可汗冷冷道:“文宇周,你在草原自称侠义,我和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若是动了灵儿一根头,我就派人铲除黑暗天使!草原之上,再不会有黑暗天使这个名号。”
他言语淡淡,可谁都听出他的决心。萧布衣沉吟半晌,“你以为我会怕你?”始毕可汗长吁一口气,沉声道:“你可以试试。”
老三低着头,心中偷笑,暗想这萧布衣嫁祸江东之计实在阴损,只是这几句,黑暗天使只怕就是吃不了兜着走,想不对抗始毕可汗都不行。萧布衣在逃命之际,还想着挑拨离间,嫁祸于人,实在是少有的枭雄之辈。
“文宇周,你究竟想要如何?”叱吉设大声道。
萧布衣冷哼道:“可汗,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了许多,能不能活过今天还说不定,又如何能想到那么长远的事情。你给我准备两匹快马,放我二人离开,你这个女儿嘛,我可以考虑放了,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
始毕可汗皱眉,“我如何信得着你?”
“你现在还有选择?”萧布衣淡淡道:“现在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杀了你女儿,然后你们再来杀我们两个,我们的性命换取塔格的性命,也算值得。第二条路就是放我们走,我再放了你女儿,若是违背此言,文宇周不得好死!”
他说地大义凛然,骨子里面都是正气,始毕可汗倒是有些信了,暗想黑暗天使颇有侠名,眼下只有一赌,可他哪里却想到眼下这个并非文宇周,萧布衣只求脱身,哪里管文宇周的死活。
“好,我就信你一次。”始毕可汗望着女儿,满是心痛他一挥手,已经有兵士牵着两匹马儿过来,什钵达却是低声的吩咐下去。萧布衣知道他们绝非这么轻易相与之人,却也全然不惧。
老三被一掌击的不轻,走路踉踉跄跄,萧布衣过去,帮他上马。
他虽在众人围攻之中,却是举止从容,就算始毕可汗都是心中叹息,暗道此子如此从容镇定,若是不除,当是大敌。
帮老三上马后,萧布衣脚尖用力,伸手一托水灵的腰间,和她已经纵到了马上。
他人在马上,单刀还在水灵地脖子上,一手搂住水灵地蛮腰,抓住了缰绳。
水灵由始至终并不说话,望向父亲一眼,抿着嘴唇。萧布衣一带马儿,和老三并辔徐行,不急不缓。
四周都是突厥兵的长枪,只要生喊,刺过来,任凭二人武功再高,多半也是不能幸免。萧布衣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老黑,我们回去和少主说了今日地威风,想必他定然会高兴的笑不拢嘴。”
老三心道,文宇周只怕哭都来不及,只是顺着他的话茬说下去,“说的极是,想赫赫有名的可汗也在我们手上吃瘪,少主听到定然高兴。”
二人催马前行,众突厥兵不得可汗号令,终于还是没有刺过来。等到出了突厥兵的阵营,老三已经一马当先,向西疾驰而去。萧布衣戒备押后,跟在后面,转瞬也是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中。
叱吉设慌忙道:“可汗,我愿带兵亲自去追。”
始毕可汗阴沉着脸道,“带不回塔格,你不要回来见我。”叱吉设连连点头,翻身上马,带着兵士顺着马蹄印追下去,什钵达却是安慰道:“父王,我让兵士早就暗中四下分布,绝不会丢了文宇周和灵儿的行踪。”
始毕可汗冷哼一声,放不下女儿的性命,更放不下和契骨的结盟,紧缩着眉头,怒声道:“什钵达,立即调兵去剿灭黑暗天使,不得有误!”
什钵达犹豫下,“父王,你肯定那人就是文宇周?”
始毕可汗一股怒气无处宣泄,“是不是文宇周,我都容不得他在草原兴风作浪!”
什钵达不敢有违,吩咐下去,始毕可汗却是一直等了良久,叱吉设脸色灰败的赶回来,始毕可汗见到他孤身一人,怒声道:“塔格呢?”
叱吉设哭丧着脸道:“可汗,塔格……文宇周……他们都跳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