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节 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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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蓓和袁巧兮一直都很羡慕红拂女。

  红拂女虽然没有她们如花的年纪,可她毕竟有个稳定的家。

  这些日子和红拂女在一起,裴蓓少了些狠辣,袁巧兮多了些成熟。

  她们都从红拂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也希望能如红拂女一样,婚后十数年如一日。或许在街坊眼中,红拂女泼辣能算计,可她们和红拂女久了,才现她的温柔似水。

  她们却从来不知道红拂女也有如此愤怒的一刻。

  红拂女霍然站起,脸上不止是难言的愤怒,还有一股莫名的悲哀。

  白头翁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萧布衣眼中也有了怜悯,却还是笑道:“嫂子认识这个人吗?”

  红拂女怒哼道:“不要说白头,化成灰我都认识。布衣,李家随时都会欢迎你的到来,可你要想化解我和这人的矛盾,我连你一块轰出去。”

  “红拂,客师许久不来……”李靖沉声道。

  “许久不来又如何,一辈子不见又如何?”红拂女那一刻有些失态,竭斯底里道:“他不是说过,一辈子不想见我,他不是说过,只要我红拂嫁入李家,他永远不会登门?怎么了,李客师,你现在说过的话变成了放屁,我可清楚的记得。”

  白头翁老脸涨红,转身要走,李靖却是低声道:“客师,既然来了,坐会再说吧。”

  红拂女转头望着李靖,愤怒道:“他留下,那我走。”

  她说完话后,已经怒气冲冲的出了客厅,萧布衣使个眼色,裴蓓已经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袁巧兮也是站起来,“裴姐姐。我和你一块走走。”

  孙少方打了个哈欠道:“不知道为什么人吃饱了总是容易犯困,我去睡会儿。”

  几人都知道叫客师的白头翁和红拂女李靖有些瓜葛,可他们也知道这时候不需要所谓的关心和劝解,只能借故离开。

  袁岚见到萧布衣没有暗示自己离开,只好坐着不动。目光中却有了询问之意。

  白头翁从大笑变尴尬,又从欣喜到了难堪,只是他并没有怪罪萧布衣的意思,站立在那里,木桩一样。

  “我想我不该来。二哥……”

  李靖笑容也有些苦涩,“可你还是来了。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客师。我们很久不见了,你变了很多,可不变的只有一样,那就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白头翁双眼有了泪花,哽咽道:“很多事情。我以为可以弥补,却不知道这如同墙上的钉子,拔出来后。痕迹还在。二哥,今天来,听了你再称呼我声弟弟,我已经无憾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萧布衣却是沉声道:“且慢,我还有方法。”

  李客师和李靖都是诧异,齐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袁岚却是忍不住的问,“布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裴蓓和袁巧兮也在问着同一个问题,房间中,红拂女只是呆呆地坐在床榻前,并没有收拾包裹离家出走的意思。

  虽然来到马邑没有多久,可她对这里已经颇有感情。在这里,她不再是张鸡婆受人鄙夷,在得知李靖草原的事迹后,马邑城的人对她简直可以用羡慕和敬仰来形容。

  所有人都觉得她的丈夫是个盖世豪杰,她实在是好福气,可却不知道为了等这个盖世豪杰地出头之日,她忍受了多少年。

  她少了斤斤计较,多了大度,少了算计,多了宽容,改变或许很大,由鸡婆变成贤良淑德很让人诧异,可谁又知道,她以前本来就是贤良淑德,二八佳人?

  她怒气冲冲的走出客厅的那一刻,其实就有了后悔,可是见到白头翁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的心酸愤怒。

  她希望李靖能劝她一句,可她又知道,他是大男人,在这种时候,顾忌地永远都是家人的面子,就如十年前一般。

  “很久前有个女人,在一家大户人家当使女。”红拂女突然道。

  裴蓓拉着袁巧兮坐下来,轻声问道:“后来呢?”

  红拂女有了缅怀之意,缅怀那段逝去就不会回来地年华,缅怀那段刻骨铭心,痛入骨髓地爱情。

  爱情不止是甜蜜,更多的却是为爱的付出。

  “她虽然是个使女,可是聪明伶俐,长的也不差,虽然不如两位妹妹好看,可很多人都喜欢。”

  裴蓓突然道:“这世上,美貌并不意味着什么,我觉得姐姐现在就很好。我也很庆幸,布衣喜欢我的时候,还没有见过我地容貌。”

  袁巧兮却是认真的听,仔细的想,并不多说,她比起红拂女和裴蓓而言,实在少了太多地波折动荡,她不理解的东西,却在二人的影响下,努力的去接受。

  “布衣是个好男人,”红拂女微笑的望着已经亲如姐妹的裴蓓和巧兮,“你们都是好福气,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因为有时候,跟着好男人要有更多的心酸,尽管心酸回忆起来也是甜蜜。”

  她说的很玄奥,袁巧兮如坠雾中,却不再问,不过想到客厅的萧布衣,只觉得温馨甜蜜,至于什么心酸,她宁可一辈子不要。

  “一个人活着,可以用不喜欢的方式出名,也能用不喜欢的手段来得到财富,但是你永远不要指望从自己不爱的人身上获得幸福。”红拂女轻声道。

  裴蓓咀嚼着这几句话,突然想要流泪。

  她现在终于现,红拂女骨子里面和她都是一种人,抉择了,坚定的走下去,管它结果是如何。红拂女还没有说什么,可从她的话语中,裴蓓已经知道,她和李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使女虽然身份低微,可对爱情却一直都很执着。虽然她有很多机会找个不错的男人,可是都被她婉拒,她只想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过一生。好在她家的老爷倒也通情达理。从不强人所难。”红拂女继续道:“她这个时候遇到了个中意的男人,仪表堂堂,为人低调,刚正不阿,或许所有她梦中男人的优点在这个男人身上都有。她知道自己等到了要等的男人。那个男人拜会她家地老爷后,转瞬就要离去,使女知道,错过了一次,就是错过了一生!她立即下定了决心。夜半出了杨府,找到了男人说。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袁巧兮掩住了嘴,心想这个女人倒和若兮姐有得一比,喜欢上一个男人马上穷追不舍,可是若兮姐现在?想到这里的袁巧兮有些黯然。

  裴蓓本来还有八成确信,听到杨府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肯定了十

  过使女。

  “男人是个君子。对她夜半到来很是诧异,对于她却是严词拒绝。”红拂女苦笑道:“其实只要想想,对于夜半找上来地女人,哪个男人肯真心对待?使女只是考虑到自己,却从来没有从男人的角度来想,难免会撞上了钉子。男人拒绝使女后,却是好言相劝她回府,可使女的性格就是那样,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头。男人虽然走了,可她却好在知道男人的家在西京,一路循过去,她本来是个弱女人,这一路行过去有着极大地凶险,她却并不考虑。很快她就遇到了一帮匪类,幸运的是,她这时碰到了一个天下无双地侠客。侠客出手救了她,得知她要去长安找心中地男人,非但没有鄙夷,反倒护送她到了西京。只是这一路上,侠客对使女的执着颇为赞赏,甚至有些爱慕之意。使女却是认准了西京的男人,当机立断要和侠客结拜成兄妹。感激是感激,爱情是爱情,使女一直是如此的想法,不然她也不会执着的去西京。侠客知道使女地心意,却还是同意,从此后只把使女当作妹妹看待。”

  裴蓓拍案叫好道:“这等侠客急人所难,不为世俗偏见所误,称的上天下无双。不过这女人情比金坚,也是让人佩服。”

  她当然知道,侠客就是虬髯客!

  红拂女脸上露出感激,半晌才道:“我这一辈子永远都还不了大哥的情。”

  说到这里,红拂女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也不遮掩,“你们想必也知道了,男人就是李靖,使女就是我红拂,而那个天下无双地侠客就是我的结拜兄长张仲坚!”

  裴蓓不出意料,只是问,“后来呢?”

  “大哥在护送我到了西京,找到李家。”红拂女接着道:“可是李家并不让我去见李靖,反倒大肆羞辱。当时李靖并非孑然一身,他排行第二,有个大哥叫做李药王,李靖字药师,他还有个弟弟,叫做李客师,也就是厅外的那个白头翁。当年辱骂我最凶的就是那个李客师,他说他二哥出身名门,怎么会认得我这种找上门来的女人。我当时颇为羞愧,可那时还年轻……”

  说到年轻的时候,红拂女轻叹一声,又重复了遍,“当年还年轻!”

  裴蓓和袁巧兮都是静静的听着,暗自琢磨要是自己如何处理。袁巧兮心道,自己要是红拂女,只怕都会羞愤自尽,这么说红拂女如此对待李客师也是情有可原。裴蓓却是想,自己最看不惯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自己若是红拂女,说不定当初已经一箭射死了李客师。

  “我虽然想走,可是不甘心,就说只要见到李靖一面就好。

  ”红拂女凄然道:“可李客师讥讽道,李靖绝对不会想见我这种女人,让我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一狠心,就是跪在李家门前,只想见到李靖一面,现在想想,只是太年轻和执着,却更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张大哥也劝不了我,当夜狂风骤雨,我在李家门前跪了一夜,第二天就晕了过去,可李靖还是没有出面。”

  “李靖恁地狠心?”裴蓓诧异道。

  红拂女摇头,“那几日李靖并不在京师。”

  裴蓓恍然道:“这么说一切都是李客师搞鬼,怪不得姐姐这么恨他。”

  红拂女半晌才道:“我昏倒后不能坚持,张大哥送我到了客栈,我大病一场,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身子愈的虚弱。有一日张大哥出门抓药,却有恶霸找上门来,天幸可怜,李靖这时突然出现,他出手杀了恶霸。那时候的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不在西京,后来听仆人说及才寻来。我见到他寻来,为我出手,只觉得就算死了。也是不枉此生。”

  红拂女不知何时已经流下泪水,却是茫然不知。裴蓓心下却想。爱的人也爱自己,那此生不枉了,李靖为红拂女杀了恶霸,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于三人的纠葛,裴蓓也是知道一些。只是众说纷纭,今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姐姐和李大哥有情人终成眷属,过去的事情。也就让它过去好了。”袁巧兮息事宁人道:“毕竟李客师也是李大哥的弟弟。”

  红拂女脸上一丝苦意,“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李靖虽然被我痴心打动,可那恶霸也是颇有来头,最后虽然是张大哥为李靖顶了杀人地罪名,可李靖仕途从此受阻。他家是名门,李药王作为大哥,觉得我是不详之人,执意不肯让李靖娶我,李客师煽风点火,也以我出身为羞。李靖守着我,为我找来了名医,虽是治好了我的病,可名医告诉我,我这一场病后,以后恐怕很难生育,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死了。”

  裴蓓袁巧兮面面相觑,这才明白红拂女的悲哀所在。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生养的话,那在婆家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李靖得知名医的诊断后,反倒下了娶我地念头。”红拂女苦笑道:“他为此不惜和家里决裂,那以后,他大哥李药王因为征伐突厥不利获罪,不久抑郁而终,或许也有我的缘故,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详。李客师上门骂了我一次,就再也没有和李靖联系。我没有想到今日他会来,可是当年的恩怨,谁能说的清楚,我十年没有生养,心中一直愧对李靖,可若是没有李客师,何至于此?”

  她说到这里,长舒一口气,袁巧兮却已经落泪,伸手抓住了红拂女地手,“姐姐,原来你如此的辛苦。”

  红拂女却是用手轻抚袁巧兮地秀,轻声道:“我习惯了。”

  她不经意地回头,现门前不知何时站着李靖,一如既往的望着她,眼中满是柔情。

  袁巧兮和裴蓓知趣的退出去,不想打扰李靖夫妇。

  红拂女凝望李靖良久,也不揩拭脸上的泪水,“客师呢?”

  “还在客厅。”李靖缓步走过来,为红拂女擦去脸上的泪水,“他也很内疚,十年了,难道你还不肯原谅他?去见见他,好吗?”

  红拂女泪水又流了出来,“我不是不原谅他,我是难以原谅自己。当初他做地固然不对,可我也太过执著,如果我是他的话,为了你可能骂的更凶。只是我们两个人做地错事,却是苦了你十年,我怎能不内疚?”

  李靖笑笑,再次拭去红拂女的泪水,轻声道:“我习惯了。”

  红拂女忍不住的又想落泪,“夫君,其实我也想开了,当年要说错,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可是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我只怕还是义无反顾,这或许就是命!”

  李靖轻吻

  的额头,“如果当年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娶你,命。”

  红拂女喜极而泣,搂住李靖道:“我一直不能生养,你如今只有这个亲弟弟,我如何不肯原谅他,方才火后,我只怕他会骂我。”

  “十年了,他也改变了很多。”李靖微笑道:“放心吧,他已经不是当年不务正业的李客师,最少他养鸟的绝技已被布衣看重,布衣对我们真心真意,我们总不能扯后腿,是不是?”

  红拂女擦干脸上的泪水,点头道:“好,我这就和你出去见他。”

  李靖和红拂女走到客厅的时候,诺大个客厅只剩下李客师一人。

  见到二人走出来,李客师缓缓站起,颤声道:“嫂子,客师当年轻狂年少,还请……”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红拂女含笑带泪道:“客师,吃饭了没有?”

  李客师却是伸手入怀,掏出一瓶药来,“大哥。这些年我一直为当年的错事愧疚,这是我从孙药王那求来的药物……”

  萧布衣人在庭院,听到客厅内欢笑声传来,不由感慨。

  “布衣,你做的很好。”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我要谢谢你。”

  萧布衣转过身来,望着虬髯客的一双眼,“大哥,这是我的本分之事。你告诉我当年地往事,又从药王孙思邈那里求来药物。可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

  虬髯客微笑道:“眼下的结局不比什么都好?”

  萧布衣叹息道:“大哥行侠义之事素不留名,布衣真心佩服。只是你对红拂她……”

  “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虬髯客含笑道:“为妹妹做些事情。也是大哥的本分之事。”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虬髯客突然道:“对了,三弟,我要走了。”

  “去哪里?”萧布衣诧异道。

  “我这人居无定所,这次来到马邑就是想见你和二弟,”虬髯客笑道:“既然见了。迟早还是要分开,裴蓓应该也无大碍了,按照法子调理。总有好的一天。她不能动武,对她来说不见得是坏事,好好照顾她,她值得你去照顾。我最恨别离,也就不和别人道别,你和二弟说一声就好。”

  萧布衣见到虬髯客去意已决,只好道:“那大哥,我以后找你?”

  虬髯客笑起来,“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

  他说完话后,倏然不见,似乎也是不想离别地伤感,萧布衣怔立当场,良久转过身来,见到裴蓓站在他的身后不远,满是惘然。

  “张大哥走了。”萧布衣轻叹一声。

  裴蓓点点头,“他为我们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

  萧布衣听到我们两字的时候,心中一暖,“蓓儿,你最近瘦了。”

  “是吗?我倒不觉得,我倒觉得你东奔西走,反倒白了很多。”裴蓓开玩笑道:“萧大哥,我找你有点事情……”

  萧布衣瞋目道:“你不是找我问美白妙方吧?”

  裴蓓伸手给了他一拳,轻轻的擂在胸口,“臭美。”

  萧布衣伸手抓住她地拳头,只觉得软绵绵的没有力道,不由心疼。

  裴蓓竟然看出他地心思,摇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张大哥知道我已经无妨,这才会离开。方才那拳,我是没有附上内劲,不然,哼。”

  裴蓓撅嘴,鼻子微翘,有着说不出地可爱,萧布衣一时间看的有些痴。裴蓓脸红,“看什么看,没见过吗?对了,先说正经事。”

  “那什么时候说不正经的事呢?”萧布衣认真道。

  裴蓓忍不住又给了他一拳,见到萧布衣也不闪躲,拳头还是轻轻的落下,“裴小姐找过我。”

  萧布衣心中微凛,“做什么?”

  “她和我说了些闲话,然后说要去东都对付一个人。”裴蓓解释道:“原来宇文述当初踢你出东都绝非想杀你那么简单,他还有更深远的后招。宇文述借你去扬州修坟之后,说找到了还阳后地陈宣华,进献给皇上,这个陈宣华无论举止相貌都和以前那个陈宣华并无二样。”

  “杨广没有怀疑?”萧布衣动容道。

  “他现在已经不可救药。”裴蓓苦笑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此事绝无可能,可他偏偏信了。他若是信了,旁人就算怀疑也不敢说出口。”

  萧布衣轻叹一口气,“原来我一直小瞧了宇文述,他这招后手倒是很厉害,只是他手段虽然高明,做的却不见得明智。”

  “此话怎讲?”裴蓓有些不解。

  萧布衣微笑道:“他苦心孤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博得杨广地宠信,抑或是,他可以凭借陈宣华这枚棋子,打倒裴阀算计我,可他能得到什么,他总不会想造反吧?”

  “这种可能性极小。”裴蓓摇头道:“宇文家势力单薄,三子都不成器,他想造反也不会有人拥护。他可以说以皇上为根基,算计杨广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可他这招棋用出来,你一定要小心。”

  萧布衣冷笑道:“他敢对付我,我不见得让他好过。他想要从杨广那得到什么,我只怕他一无所获。”

  裴蓓一直凝望萧布衣的脸色,突然问,“萧大哥,你去扬州,可得到了天书?”

  萧布衣摇头,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看你很是肯定的样子,想起天书预测无不神准,还以为你看过天书。”裴蓓叹息一口气,“我们若是得到了天书,顺势而为才为上策。”

  萧布衣摇头,“蓓儿,你说的大错特错,天书实乃张角所创,可他最终结果如何?”

  裴蓓很苦恼的样子,显然也想不明白,萧布衣问道:“裴小姐去对付假陈宣华了?”

  裴蓓叹息一口气,“她以圣上为重,当然会去揭穿假陈宣华的真相,可我只怕裴小姐和你都是应付不来。”

  “此话怎讲?”萧布衣诧异道。

  “你和裴小姐其实和宇文述一样,都是以圣上为根基,圣上厚待裴小姐,只因为陈宣华的一句话,可如今假陈宣华一个活人的分量显然重了很多。裴小姐明知难为却要做,只因为她不能不做,可布衣你却不同,你已经不欠裴小姐什么……”

  萧布衣长吸一口气,“蓓儿,你说错了一点。”

  “什么?”

  “裴小姐没了杨广的支持,可能不再是裴小姐。可我没了杨广的支持,我还是萧布衣。”萧布衣斩钉截铁道:“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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