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由骢大军进入广东境内,士人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次镇国将军还真是说话算数一路上没闹什么大的动静,甚至都没有去永州府视察灾情,而是从旁边的衡州府一路南下没有停留。这小胖子到底要干嘛?大老远地跑来,难道就真是为了稳定新安局势顺带剿灭江南地区的贼寇?
崇祯四年四月答案仿佛揭晓,先期抵达南京的皇帝突然宣布了朝廷卖官的实施细则!一时间江南官场哀鸿遍野,原本就已经焦头烂额的士人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更是手足无措,甚至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官员上吊自杀!..
然而由于镇国将军就在身后,造反两字可真没人敢提。事态紧急之下,东林党和浙党被迫放弃隔阂,张瑞图与周延儒各自带着‘门’下跑到行宫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求得皇帝收回成命允许他们赎回已经签定的文书,至于那些定金么……不好意思皇帝要留着养家糊口!
灾星!那死胖子就是个灾星!有他出现的地方肯定没好事,若非他在背后撑腰皇帝敢对整个江南士林趁火打劫?没有他搞出那么一支神秘的影卫,别说来一个皇帝了就是来十个也能让他无缘无故地溺水身亡,还会发生现在这种刺客连行宫‘门’都进不了就被打成个马蜂窝的事?如果不是他收容白莲教反贼,给皇帝‘精’心熬制的补品怎么会被人当场识破,然后莫名其妙地灌到进贡人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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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将军大人,我又赢了!”被士人们骂成灾星的朱由骢在罗雅各看来简直就是个散财童子,来大明这么多年了他下围棋从没赢过人但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获胜!按照规矩,一子等于五两白银啊,这个月给家里那几个老婆买化妆品的钱不用再愁了!
“熊文灿你还写个啥?俺在你的地头上被人给欺负了,你就不表示一下?”掏掏口袋好象真空了,朱由骢突然想起那边正在埋头苦干的熊文灿好象也负责打理过广东事务。
“将军。您就别闹了好不好?”公务繁多的熊文灿连头也没抬,纠正道:“下官是福建巡抚可管不到这广东来,要找麻烦您得回去寻那湖广总督!”
找不到人帮忙报仇,朱由骢自然心情大坏开始埋怨起来。“不就是叫你算算租金么,都两天了居然还没理清楚,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混’到福建巡抚位上的?”
“将军您讲点道理好不好?”不甘心被人继续污蔑的熊文灿只得停下笔,满脸愤慨地指着面前那一大摞文书道:“这可是自嘉靖三十二年到现在快一百年的旧帐,期间土地人口的变迁若不能算清楚,又怎么以理服人让那些西夷乖乖地掏银子?”
“以理服人?你傻了吧?”随手抄起一个还飘着笔墨香味的帐本,朱由骢瞟了一眼道:“亏你还跟着士人们‘混’了那么久。你啥时候见他们收田租还得考虑这考虑那的?还不都是随口一说,想要多少就是多少?”
“那依将军的意思是……”正在旁边打杂的周凤翔听到这话赶紧也停下了手,那些几十年前的文书都快被老鼠给咬完了,整理起来实在太过麻烦。
“不是有句老话叫寸土寸金么?你们就按这个价算,看在他们租了这么多年也还比较老实的份上……”朱由骢觉得做人好象不能太过分,人家大老远地跑来要是租金太高让他们没路费回家那实在太不地道。“一寸土地收一两黄金再给他们打八折,零头不要好了!”
“两万三千六百万万两黄金?”看来熊文灿还那个福建巡抚之职还真不是买来的,很快便得出了结论,但这价格也着实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错了!”
“没错啊!”按照程大位所辑的算法统宗上面做记载的方法。熊文灿把那个从‘药’房给‘弄’来的超大号算盘又扒拉了许久,最后才轻言细语地做出回答。
“俺说错了就错了!”朱由骢正了正身,努力装出一副饱学之士道:“亏你还是圣人弟子,难道没听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话?”
“将军,您何必‘浪’费口舌呢,直接说个数不就成了?”熊文灿很清楚一般来说这个小妖怪念论语那肯定没好事,而他现在突然提到这话那只能意味着最终的数额非常庞大。
“俺要是能算清楚。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瞎忙?不过你刚才那数是一年的!”很后悔在后世打工的时候太过忙碌以至于把体育老师教的数学知识都忘了,朱由骢‘私’下里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只能放弃即将到手的巨大利益。“对了。他们有多久没‘交’过租金?”
“从……从没给过!”熊文灿没有撒谎,大明王朝地大物博借块地给离乡背井的苦命人暂时居住都要收钱那多没面子?
“那好吧,这时间么就按一百年计!”顿了顿,趁熊文灿等人昏‘迷’前朱由骢接着道:“利息俺就不要了,省得人家说俺小气。但那滞纳金他们必须付,就照一年两成收好了!”
“噢!我的上帝啊!”罗雅各也算不清这到底是多少黄金,但他知道发明国际象棋的那个西塔曾经提出过类似的要求,就那点小麦也足以让一个王国破产还得欠下几千年的收成。如今这死胖子是没那么狠,但他的基数实在过于庞大,即便把葡萄牙的领土全变成黄金给挖过来也没法偿还这么大笔债务!
“将军,下官知道您这两天睡大堂里很不适应,但能不能别折腾我们了?”和朱由骢没多少接触的周凤翔现在才明白,这小胖子哪里是在给大家出主意啊,简直就是来添‘乱’的!
“睡大堂咋了,那是俺高兴!跟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朱由骢坚决不会承认他能有这么好心情在这里胡闹,就是因为不小心提到了暂时没法凑齐的秦淮八‘艳’,结果‘激’怒了那个小仙‘女’被赶出房‘门’。为此他无数次诅咒那个给自己老婆取法号的净慈老尼姑,你说叫个啥不好非得整个凝梦,搞得现在柠檬的酸味彻底散发出来了。
“是!是!将军您爱好广泛,但这事……”虽然选择了投靠恶魔。但罗雅各还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同胞被人给这样欺负。“据我所知,他们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黄金来!您看是不是可以适当地减免一点?”
“他们拿不出来跟俺有啥关系?又不是俺强迫他们来租地的!”想了想,人家罗神棍都出面求情了要是再固执己见容易伤害自己人的心,朱由骢很体贴地道:“要不明天俺暂时先暂时缓一下,等把他们的案子审了还他们个公道,再找上‘门’收租金咋样?”
“不,不!仁慈的将军担任,我的意思是……”这死胖子,你就不能别提租金这档子事?难道这天下除了钱,就没有你喜欢的了?
“行了。你也甭说了!”稍微考虑了一下,朱由骢做出最后的让步道:“这样吧,俺再给你个面子。如果他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黄金也可以用人口做抵押,至于具体的兑换比例等邹维琏的大军到了后再慢慢研究!但俺得声明一下啊这已经是俺得底限了,再多言就扣掉你今年的薪水顺带把东方大主教这位置也没收了!”
“谢谢!我代表所有的澳‘门’西方居民谢谢您,仁慈的将军!”反正有从鞑子那里忽悠的赏赐,今年不从恶魔那里领钱可以,但要是为了替别人说点没用的好话就丢掉即将到手的东方大主教……罗雅各脆弱的心灵实在没法接受这种打击。
“案子?将军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案子?”周凤翔很是奇怪,那些西夷要告状不是应该先经过他这个新安县令吗?怎么会连他都没听过有这种事。而且还把镇国将军给牵扯进来了?
“还不都是你给惹出来的?”朱由骢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澳‘门’夷目给崇祯的信件。“俺早就告诉过你们,人家离家这么远要出了点啥事得好好照顾,可你们就是不听!这下人家都把状纸递到皇上那里了。还得要俺亲自来审案!”
“夷目夫人失踪?夷商被劫?将军,这……”周凤翔越看额头上的冷汗冒得越厉害,都过去多长时间了那家伙居然还在想老婆,若是罗神棍愿意把身边的那群婆娘还个回去。这事到还可以办!至于被打劫么……那些货物钱财都在后衙里堆着,而指使我们干这一切的家伙就傻笑着站在对面呢,让他来审这案子还不就是找土匪头状告奉命办事的小喽罗?
“这什么这?邹维琏那小子呢。怎么今天起来就没看到他?”环顾一周,朱由骢终于发现为什么一直没人替自己说话了,搞了半天军中将领全都没在场。
“回将军的话,邹大人今天一大早就出海去了,他说要去看看那边有多少船还能用!”熊文灿很是替澳‘门’的西夷感到悲哀,你被劫就劫了呗还小题大做地把事捅到皇帝那里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那行,拟稿!”很严肃,至少朱由骢到了这新安县就没人在他脸上看到过这表情。“找人去通知那夷目,为了表示对此事的重视,本将军决定在三‘日’后亲自主持公审大会,你还是先顶着福建巡抚的名头参加,另外新安县令周凤翔作为追了解案情的本地官员代表一同列席!同时,为了彻底勘察现场找出真凶,明天开始宣布澳‘门’全城戒严,马承祖率领达官兵把守所有陆上通道,再从俺的卫队里‘抽’调一千将士入城搜查!具体怎么把这话给说漂亮点,展现出我大明泱泱大国礼仪之邦的风范,你们就自个掂量着办!”
“将军,那这里就没我什么事了吧?”收拾完桌上的银两,罗雅各准备回去好好和那夷目夫人聊聊经典探讨一下人生。
“谁说你没事干的?”看这自己的钱落进了别人的腰包,朱由骢心疼不已。“你好歹也是神学院毕业的,对你们西方宗教裁判庭的那套应该熟悉吧?”
“那是当然!”罗雅各很不理解,这里是大明怎么又扯到宗教裁判所上面去了,而且西方用来审判犯人的那些罪名对这事好象起不了什么帮助。
“行!你明天就先过去了解一下案情,等两天作为他们的诉讼代理人再回来!”害怕罗雅各搞不清状况,朱由骢继续解释道:“当然了,这不是你的主要任务。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去看看那边还有没有未经人事的修‘女’或成年少‘女’什么的!”
“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罗雅各只是神棍,顶多也就算个当了两天首席科学家的间谍而已,现在突然要转行做红娘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给皇帝找小老婆啊,俺那兄长还真没见过你们西方的‘女’子,现在先给他送点过去省得以后‘弄’到漂亮的了他看得连道都不会走!”排了排罗神棍的肩膀,朱由骢再次贼笑道:“好好办这差使,那边有情人或丈夫的都归你,另外这次收的租金如果能装满这大堂多的也归你!”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您的仁慈……”罗雅各又开始唱赞歌了,虽然按照这恶魔的说法钱是没法要了,但那澳‘门’的‘女’眷可真不少,看来在当上教皇以前做个‘女’儿国的国王这问题不大!
“行了,正事就办到这里!”外面已经开始传来打更的声音,朱由骢也感觉到稍微有点疲倦。“去把后堂的葡萄酒抬几箱出来,咱们也搞个烧烤大会,吃饱了好睡觉!”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