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有云:“冠者礼之始也。”冠礼作为华夏礼仪的起点,不但代表男子跨入成年人的行列,还意味着冠者将接受教育和启示获得新的思想导引和行为规约。南北朝时期因五胡‘乱’华冠礼一度废而不行,小时候没事把自家缸给砸了的司马光为此痛心疾首地说:“故往往自幼至长,愚騃如一,由不知‘成’人之道故也。”,而历史上的鞑子为了彻底毁灭华夏衣冠也特意把行礼之日定为剃发之时,足见其重要‘性’。
虽然朱由骢收复辽东灭了建州鞑子让他们没机会胡闹,可他毕竟来自那个华夏人文‘精’神彻底流失、民族‘精’神彻底异变、一切向西看、努力与世界接轨、洋大爷没说好的东西就算历史再悠久咱也必须视之为糟粕弃之入覆履,早已没人知道冠礼为何物的年代。要让他搞清楚这一整套流程,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韩先生,您说不就戴个帽子顺便换件衣服吗?用得搞这么复杂?”看着福王亲自递到自己手上要求好好学习的小册子,朱由骢就头疼。在他那个年代,即使有人不顾世人嘲笑的眼光搞点什么汉服运动和华夏复兴运动,那也顶多就是组织一大票人在那里掏张破纸片照本宣科而已,真没这么复杂啊!
“竖子!休得胡言!”韩爌的心情很不错,自从确认这个不学无术的小胖子是真不明白那一套流程后他可是绞尽脑汁,连那大宝法王亲自赐福‘摸’顶都加了进去。而今天,他更是以老师的身份已经第九次举起戒尺了,只要再来一下就可以十全十美啦!“圣人有云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如此大礼岂可容汝等无知小儿妄加评论?”
“骢弟,你老实点吧!”能让朱启骥放下手头工作跑来参合的当然是大事,也亏得把韩老头给‘逼’到了自己的阵营。否则还真不知道行个冠礼都能那么折腾人。“古人都说了未行冠礼不可治人,你得把这关过了以后折腾起来才名正言顺的!”
“啥?”朱由骢翻了翻白眼,这个皇兄忽悠人的水平也太低了点吧,照他这意思俺以前干的那些破事都可以栽到别人头上了?那还真不如不搞这仪式好,至少俺以后欺负人的时候也能找到借口推脱责任么!
卢象升还是比较了解朱由骢的,知道这小胖子虽然不介意挨骂但能让别人背黑锅他就绝不会自己顶上去,赶忙出言绕起圈子来。“将军,院长大人这意思是等你完成了冠礼,咱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揍人了,您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更不必挖空心思找借口。反正没人敢说三道四!”
“编!你就给俺接着瞎编!”朱由骢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卢象升道:“你这家伙不会骗人就别‘乱’显摆,俺堂堂的大明镇国将军真想揍人啥时候会考虑几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了?他们就不怕把俺惹火了,苍蝇老虎一起揍?”
“噢,将军……”时刻不忘忽悠大业的罗雅各很想告诉朱由骢,其实在西方这个‘成’人仪式也很是重要的,根据古老的犹太律法他早就该让那胖爹朗诵两段诵读之前的晨祷,然后唱几首小曲发表一下感言了。
“你噢什么噢?这都来大明多少年了啊,还说不好咱的官话!”被人折腾了几天的朱由骢心情很坏,打断罗雅各的话道:“告诉你小子。要是不趁这几年我大明海军还在建设之中就学好那些子曰诗云的话,你就别想去当那个什么教皇成为西方诸小国皇帝头上的皇帝!”
“教……教皇?”罗雅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死胖子是最近被折磨得神经失常了吧,居然敢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来。那教皇岂是自己这种低级传教士敢奢求的?再说了这年头西方也是人心不古。教皇的威严可早就比不了当初,宗教裁判所的声望也是日暮西山渐渐失去了对各国的控制。
“咋了,你不想当啊?”古人不都说了要齐家治国平天下么,俺现在都快成年了婚礼也即将举行。大明国内有崇祯那个坑弟的皇兄打理就成,俺也该搞点新的动作出来免得被人遗忘!朱由骢伸出个‘肥’手,用肯定的语气道:“五年!五年后俺将亲率大明海军帮你坐上那个位置。大明的百万雄师将成为你坚强的后盾,届时任何胆敢违抗上帝旨意的人你都有权利处决!当然,俺大明百姓除外啊,你就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得把咱大明的人当祖宗供着!要是你真不想当的话,那俺现在就去问问你那些同僚看他们谁感兴趣!”
“不!不!我愿意!仁慈的将军大人,您的命令就是我的追求!只要是您的指示,哪怕下地狱我也毫不犹豫!”如果是别人说了这话罗雅各只当是放屁,但换成手握无敌雄兵‘胸’藏万千损招的朱由骢那就肯定是有希望成功的!别的不说,就他去辽东当间谍的日子可是对鞑子的战斗力做过深刻研究,他相信这天下除了这个小胖子手下那支妖孽的大军,没人可以这么轻松地收拾掉那些野蛮人。
能以三十五万人马痛揍敌人装备了最优秀的冷兵器士气高昂嗜血如命的上百万大军,最后打得对方宁愿变成太监也不敢还手,而自己阵亡不超过五百人的恐怖兵团,就算是对上西方最优秀的西班牙方阵那不也跟玩似的?
至于那大明海军就更别提了,在他们面前那所谓的无敌舰队也好意思出来闲逛?就不怕被人家的几艘破渔船让他们见识到海神的愤怒?反正那哈莱姆跟鲍厄里两人‘私’下里早就说过了,依小胖子现有的力量彻底消灭东印度公司的主力舰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人家之所以还没那么做只是暂时没空而已!要是再给大明五年安定的发展时间,让他们真搞出了传说中的铁甲战列舰,这世界上任何一支海军在他们面前还不就是落了水的土‘鸡’?
有这么大的馅饼在面前钓着,还跟着胡闹什么啊?教皇不教皇的还得等几年,但将军可是答应过了要不了多久现在东印度公司的地盘都是我宣扬福音的地方,罗雅各想到这里赶紧掉着书袋子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我现在就出去读书!”
“骢弟。你真要调军帮他当那个什么皇帝头上的皇帝?”因为有那张压在祖宗牌位下的血誓,朱启骥对于朱由骢这种‘私’下里穷兵黩武的安排并没有任何排斥感觉,他只是好奇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愿意大老远地跑去助人为乐。
“俺只说了帮他坐位置,可没说要派军啊!那什么骗人的话你也相信?”朱由骢满脸的无辜,却又理所当然地道:“你们给俺搞个冠礼都‘弄’得洛阳城‘鸡’飞狗跳的,那俺还不能为大明的‘成’人礼准备点大动静?”
“大明的冠礼?”韩爌对于这种提法到是很感兴趣,难怪当初在京城皇帝提出大明也该按那范贼遗书上说的搞个国庆日时这个小胖子说不急呢,原来在他眼中我大明现在不过是个蹒跚起步的幼儿!不过为了这个目的就要搞得天下大‘乱’,好象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将军。您的意思是咱收拾完那倭寇还可以继续打?”作为军人,卢象升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呆着没事做。要是这个小胖子不继续闹腾了,等底下那些兵痞变成了鹌鹑万一再出现个不开窍的敌人可咋整?
“这个么……”眼看大家的兴趣都被提了起来,虽然最着急的这个看上去不那么靠谱,但朱由骢还是决定先说出自己的条件。“要是你们能让这仪式简单点或则把俺从父王的眼皮底下给‘弄’出去,那说不定俺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们怎么玩!”
这死胖子,想出个能搞得天下大‘乱’的损招就为了让自己好受点?这种家伙不是该被天诛地灭的祸害,又是什么?刚才还兴趣盎然的三个人为了表示对这种卑劣行径的不齿,断然拒绝道:“不行!”
“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俺又不是没见过人家举行的冠礼。哪有俺这么讲究的?”很没面子的朱由骢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这几年洛阳城的老百姓那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渐渐地也更多人愿意遵守礼仪,但他真没见过象自己家人这样会折腾的。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戒尺声。韩爌当即训斥道:“公冠四加,三同士,汝岂可将天潢贵胄之仪与那百姓之礼相提并论?”
“韩老头,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啊?”你这当老师的可从没教过俺啥东西。俺哪知道这么多大道理?看来打压儒家这事还真做对了,否则让他们这样教下去那除了给大明敲出一群头上趴癞蛤蟆的人还能有什么?
死胖子,当初给老夫下套的时候怎么不想到这点?还没撒够气的韩爌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边敲边摇头道:“冥顽不化,孺子不可教也……”
“够了啊!韩老头,你再敲俺真的要翻脸了!”莫名其妙挨了顿揍已经够让朱由骢憋屈的了,现在这老家伙居然还敲上瘾了,俺这是三斤半的脑袋不是那和尚庙的木鱼。“你这当老师的成天不务正业,还好意思指责俺?”
“韩先生您就放过我这可怜的骢弟吧,他离经叛道的事做得已经不少了!”朱启骥不失善良本‘色’及时阻止了韩爌继续虐待少年儿童的行为,对着朱由骢道:“骢弟,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将这四加之礼变成三加,然后你告诉我们答案?”
“可以!”先皇都开口了,还有几个敢反对的?韩爌考虑着,这次省一步也没什么大碍,反正等两天这个小胖子还得成亲,到时候再多加点料不就行了?而朱由骢则为自己这最后的杀手锏起了成效而感到欣慰!
“将军您现在可以说了吧?”卢象升是真着急,要是镇国将军能早点透‘露’出作战目的,他就可以开展有针对‘性’的训练了。
“其实么大明的冠礼仪式很简单……”朱由骢故意顿了顿,才很‘骚’包地捋了薰根不存在的胡须道:“不费一兵一卒挑起人家的宗教战争此为一加;开始进行文化侵略让儒家思想遍布天下,成为别人的治国理论此为二加;借用宗教力量压制摧毁别国科技,‘逼’得别人的优秀人才投奔我大明此为三加……”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