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柳一条带着老婆孩子从罗府回到家里的时候,家中多有三个人在。
任姑,任幽,还有任府的管家任澜,任家母子在柳宅不大的客厅侧安坐,品茗,闲聊,静待,管家任澜静立于两人的身后,躬身不言。
“老爷,夫人,”开门进入院中,小依随在柳一条与张楚楚身后,小声地在他们家老爷和夫人的旁边回禀道:“任公子他们已经在府里呆了一个下午,茶水也都换了三遍,铁了心地是要等待老爷夫人回来,”
伸手从夫人的怀中把小少爷接过,小依瞥了瞥厅中的三位贵客,轻声轻语地小报怨着:“幸亏老爷夫人现在回来了,不然他们怕是真会在这里呆坐上一夜。真是的,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小色狼有这般大的耐性。”
“哦?他们一直都呆在府里?”柳一条与张楚楚闻言,不由同时扭头对视,在彼此的眼中,都现了一丝暖意在流转。
一天呆在府中,小依并不知道罗府里生的种种,自也是不知道他们家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这一家三口,在这过去的一天一夜之中,令人心颤的危险经历。
不过,任府却是不同,规模一点也不逊于得一醉的易和居,想要知道一些消息,打听出一些事端,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任姑母子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显然是在担心他们夫妇的安危,没有办法入得罗府,入得皇宫,只得守株待兔似地在这柳宅里面静待。
无声,才最动人,患难。才显人心。这不是面子上的表现。
“小依,你快去备些酒菜来。”张楚楚复又把小宝儿从小依的手中接过,柔声开言,向小依吩咐着:“记得要丰盛一些。”
女人,心细,在心中感动的同时,先就想到了客人温饱餐食的问题,打着小依去张罗饭菜,张楚楚随着夫君一同,快步走进了厅里。
“大哥!嫂嫂!”
“柳先生,柳夫人!”
见得正主回来。任姑任幽母子忙着起身,微向柳一条夫妇两人见礼。看得他们一家三口俱是无恙。两人的脸上不由都露出了一分喜意。
“我就知道,凭着柳大哥地本事,嫂嫂还有小宝儿定都能够安然回来!”任幽欢喜地从张楚楚怀里把小宝儿接过,很是热情地撅嘴便在小宝儿地脸上一阵地猛亲,口水沾得小宝儿一脸都是,看得出,这小子是真的高
“你这臭小子,给老娘死一边去!”一个巴掌拍打在儿子地后脑勺上。任姑伸手把小宝儿夺到了怀里。拭着衣袖把小宝儿脸上的口水擦净,之后又慈眉善目地捏着小宝的娇嫩脸蛋儿。开声说道:“这就是小宝儿的吧,嗯嗯,像他娘,漂亮,以后长大了,定也是一个风流才子!”
“伯母过奖了,呵呵,伯母,小幽且坐下说话,”自动把任姑野蛮的举动虑过,弯身还礼之后,柳一条面上带着笑意,伸手请这母子两人入座,轻声拱手向两人说道:“今日之事,劳烦伯母还有小幽贤弟挂心了!”
“柳先生这话,就显得有些生分了!”抱着小宝儿在一旁坐下,任姑缓敛去了脸上笑意,正色向柳一条言道:“方才柳先生称小妇人一声伯母,那小妇人就托大一回,应下这个称呼,”微顿了一下,任姑的脸色渐显柔缓,轻声言道:“咱们两家,相交虽然不长,但是却也算得上是知心,小幽是你们的兄弟,彼此之间也多有帮衬,都不是外人,对外的那些客套虚言,咱们也就勿要多讲。
到底是在商场上打拼了数年的女掌柜,几句话,便把彼此之间略有的,那么一丁点地生分和距离,给打破拉近了几分。
“昨夜之事,伯母与小幽已有听闻,得知柳夫人与小宝儿被人劫掳的消息,心中甚是不安,早早地便着带着小幽赶来了府里,”娴熟地低头逗弄着怀中地宝儿,任姑开声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母子无恙,贤侄也是一身安然,显是惊险已然过去,伯母一直提着地心,也算是能够放了下来。”
“让伯母忧心了!”张楚楚起身,提壶为任姑斟倒了一杯茶水,欠身一礼,心中暖意无限,看到任姑现在关心的样子,张楚楚,有些想娘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人在担心害怕恐惧的时候,往往都会想到自己的亲人,夫君,父母,兄弟,姐妹,今日里在齐王的马车之中,家里面所有的人,几乎都被张楚楚给想过了一遍,爹娘大哥公婆小姑小叔,思念思虑之心更甚。
“疋疋,来来来,到伯母这里来坐,”抬头看着张楚楚精致的小脸,想着这个孩子刚刚经历地一场生死磨难,任姑可怜地伸手将她拽坐在自己地身侧,温声说道:“今日定是吓坏了吧,不要再多想,现在不是已经都过去了么?母子平安,一家平安,这比什么都值得庆幸。”
“嗯,伯母说得是!”乖巧地在任姑的身边坐着,感受着任姑话中真诚殷切地关怀,张楚楚轻点了点头,努力地想着,将上午的事情抛开,忘却。
柳一条端起茶碗儿,小押了一口热茶,静看着两个女人在一起闲叙轻言,微笑着点头,没有言语,任姑现在所做的事情,正是柳一条之前想做却还无暇去做的,安慰,劝导,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楚楚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一个知心诚心之人的关怀和爱护。
这一点,任姑这个便宜伯母,做得很好。
不愧是易和居的掌柜,不愧是在商场上打拼了几十年的女强人,说话,眼力,处事,都是不俗,柳一条轻点着头,心里面对任姑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同时心中对她也多了几分亲切亲近之意。
“柳大哥!”见老娘与嫂嫂相谈甚欢,任幽也扭着身子,凑到了柳一条的跟前,轻声向柳一条言道:“我娘是上午刚到的长安,听说了罗府的地些事情,便随小弟一同过来府中探视。”
“听说,”再次往柳一条的跟前挪凑了下,任幽小声说道:“此次劫掳嫂嫂还有我那小侄子之人,乃是齐王李佑那厮,大哥还曾出手把他给平削了一顿,身上的骨头尽断,可为真?”
“你嫂嫂还有小宝儿是被齐王所掳不假,”一点也不意外任幽会知道得这般清楚,柳一条开声说道:“为兄含忿出手也不是虚言,不过齐王的伤势却没有那般严重,骨头也就是断了那么几根而已,要不了他的命去。”
“打得好,打死了也是应该!”同仇敌忾地,任幽也握紧了他的小拳头儿,不过过了片刻,他又满是担忧地开声说道:“不过,殴打皇亲皇子,那可也是一个不小的罪过,大哥这般”
这小子,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不过却是有心,而无胆,就像是之前,他喜爱当街调戏人家漂亮姑娘一般。
柳一条微笑摇头,扭头看了任幽一眼,道:“幸得皇上天恩,了解事之原委之后,并未治愚兄之罪,贤弟不用担心。”
“嗯嗯,那便好,那便好!”连着点头轻言,任幽也随之松了口气,道:“看来,小弟之前着人准备的礼物,是用不上了。”
“打蛇不死,反遭其噬,那件东西,也未必会派不上用场!”听到儿子的话语,一旁正与张楚楚闲叙的任姑忽然开口插言,别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那个齐王,毕竟还是一个王爷,遭得一个王齐爷时刻惦记,可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伯母此言,是为何意?”眼睛中亮光一闪,柳一条扭头向任姑看来,明知而故问。
“阿澜,”任姑闻言轻笑,没有作答,而是开口向一直站立在他们身后的任澜叫了一声,吩咐道:“把咱们带来的礼物,拿给柳少爷过目!”
“是,夫人!”躬身应是,任澜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本书薄,轻递至柳一条的跟前,道:“柳少爷,请!”
“这是?”柳一条伸手将书簿接过,随意翻看了两页,见里面记载的全是一些陈年旧帐,不明其意,便有些疑惑地开声向任姑询问。这是齐王府中,近五年来,所有的收支帐册!”先于老娘之前,任幽急声开口,向柳一条回道:“是齐王府前些时刚退下的老帐房所遗,没有半点虚假之处。”
望洋而兴叹,距海平面还差了好远,兄弟们,最后几个小时了,让老柳漂起来吧!!
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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