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才出来?竹儿都急坏了,生怕小姐在里面遇了什么意外,这酒楼里,可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接过琵琶,轻身扶着小姐上了马车,清竹也随着蹬上了车厢,嘴里面不停地向她们家上姐说道着。
“呵呵,你这小丫头,这易和居哪有你说得那般险恶。”方月儿伸手在炉子上烤着双手,看了清竹一眼,轻声说道:“能进得易和居吃食的客人,非富即贵,多少都有一些身份,哪里会与一个寻常的歌女为难?”
“可是,可是小姐你不是寻常的歌女啊,若是让人给认出了小姐的身份,那可怎么得了,老板娘若是知道了,不生气才怪。”清竹把琵琶轻挂到车壁,开口说道:“到时候小姐或是没有什么,最多也就是被骂两句,可小竹的**怕是又要遭殃了。”
“呵呵,好了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好?”方月儿伸手拉过清竹,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把她冻得通红的小手也放到炉上烘烤,温声说道:“难得我有机会能出来游玩,放纵一次,你这丫头就别跟个管家婆似地唠叨个没完没了了,我都怕了你了。”
“我这不是担心小姐吗?”感受到小姐手上传来的关爱之意,清竹心里面涌起了一阵暖意。抬头看了方月儿一眼,轻声问道:“刚才竹儿见小姐的神情似颇为欢愉,是在易和居里面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想着刚才在雅室之内,柳亦凡看向她时脸上所露出的淡淡笑意,方月儿心有所动,轻声说道:“你一定猜想不到,刚才我在里面遇到了谁,学到了什么?”
“谁啊?不会是又遇到何子美了吧?”清竹这小丫头。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方月儿不由轻白了她一眼,自前次她婉拒了何惭的好意之后,何子美不知是心灰意冷,还是恼羞成怒,反正是少有再到馨芳阁来,为此,娘亲可是没少说道于她。
感觉手上的凉意已经消散大半,她的十根手指又恢复了往日的灵活如意,方月儿便站起身。伸手把车壁上的琵琶取下,找了个舒适地姿势做定。轻声向清竹说道:“你先听一听我新学的这曲子,之后说不定就能猜出些什么来。”
指动曲出,方月儿凝神开口轻唱,一时间,一阵迷人的旋律在整个车厢内回荡起来。
犹如清风,拂面。犹如明月,澄明。云卷云疏之间,让人心思沉醉其中。
“是,那个柳亦凡?”声停曲住。好半天,清竹才反应过来,试探地轻声向她们家小姐询问:“小姐你见着那柳先生了?而且他还教了小姐一曲子?”
“嗯,也可以这么说,这曲子确是我从柳先生那里学来的。”看清竹的神情有些激动,方月儿忍不住地又刺激了她一句,她知道这小丫头对柳亦凡先生很是崇拜。
“真的?!”清竹兴奋地一下站起身来。轻凑到她们家小姐的身边,兴致然然地开口问道:“小姐,你快跟竹儿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柳先生生得是怎样一番模样?听人说柳先生年还不及弱冠,年青得很,他是不是长得也是玉树临风的那般?”
以前清竹为她们家小姐打听消息时,曾不止一次地在狄长史府的周围打过秋风。只是因为时辰不对。一直都无缘与她心中的柳先生一见,遗憾得不得了。现在听得她们家小姐竟先他与柳先生相遇,小丫头地心里,多少有些兴奋和激动。
“呃?你这丫头,”没想到清竹竟会这般相问,方月儿不由轻笑了一下,道:“说起柳先生的长相,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柳先生地样貌,很平凡,皮肤不白,声音不美,样子也不英俊,个头也不甚高大,与平常的书生并没有太多的差异。”
“不过,要说他的与众不同之处,怕就是他脸上一直挂着的那种淡然从容地笑意了。”方月儿把琵琶轻递于清竹,轻声说道:“柳先生给我的感觉,很特别。他的行为很随意,他的目光也很淡然,他,应该是一个很洒脱的人。”
“小姐,”清竹接过琵琶,定定地看着她们家小姐,看她们家小姐脸上地神色似乎有些痴迷,便轻声问道:“小姐是不是喜欢上柳先生了?竹儿跟了小姐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小姐这般地夸赞一个男人。”
“呃,是吗?”方月儿的脸不可察觉地微红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只是很喜欢柳先生作的曲子,有些欣赏柳先生的气度罢了,淡不上是喜欢。而且,柳先生已经有了妻室,看得出,他很爱他的妻子。”
除了他的妻子外,方月儿还想着柳亦凡周围的那几个俊俏公子,听他们地话意,看他们的装扮,他们应该都是女子之身。而且,从她们看向柳亦凡的目光里,方月儿还曾捕捉到了一些类似于爱慕地意味。
“哦?是吗?”清竹有些不信地看了她们家小姐一眼。
“你这小丫头,那里长了那般多的心思?”方月儿嗔笑着向清竹说道了一句,之后又弯下身去,烤起了双手来,刚才一番的弹奏,她的十指,又有些僵直起来。
“师姐,嘿嘿”两个人高马大,长相有些凶恶的少年,轻凑到狄芝芝地跟前,憨厚地挠头轻笑。
“哼!”狄芝芝昂着头,冷哼了一声,看着他们嗔怪道:“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师父她老人家会知道我们在易和居地?是不是你们两个小子告的密?”
“哪,哪有,”马欢怯怯地看了师姐一眼,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是师父她老人家好像看出了什么,开口向我们询问,师父问话,我们哪敢撒谎,所以,所以就全都跟师父说了。”
“是啊,师姐,师父地话,我们哪敢不听?欺师灭祖的事情,我们可做不来。”马实也在一旁应和着,道:“而且,扮坏人,演双簧,本就不是咱们侠义之人当为,我看刚才的那个柳亦凡,人也不错啊,哪有师姐在信中所讲的那般可恶?”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本师姐冤枉好人,唆使着你们兄弟两个干坏事了?”狄芝芝活动了下双手,打眼在马欢马实身上扫了一遍,轻声说道:“我离开师门也快有一个整月了,不知道你们这段时间,武艺有没有进步,要不要师姐来指导你们一下?”
“呜”马欢马实连忙摇头带摆手地向后退了几步,苦声说道:“不必了,不必了,师姐您贵人多忙,就不用再为我们这两个不成才的师弟操心了,嗯嗯,不用了。”
想起前几次与芝芝师姐切磋时的惨痛教训,两人的身上都是猛地一哆嗦。“呵呵,你们两个不必跟师姐客气,师父也常说,习武之事,只有不断地切磋,才能不断地进步,正好,师姐现在有闲暇,你们两个就一起上吧。”狄芝芝轻笑着勾起了小嘴儿,迈步上前轻走了几步,向马欢马实兄弟两个逼近。
“师妹!你怎么又在这里欺负马欢马实了?”南宫婉儿从旁院儿里走来,有些嗔怪地向狄芝芝说道了一句,这小丫头的脾气,到现在还是没变,真是的。
“婉儿师姐!”马欢马实两人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地,飞地就溜到了南宫婉儿的身后,两双眼睛仍是小心地盯看着狄芝芝这边儿。
“哪有?”见婉儿师姐过来,就像是做坏事时被抓到的小孩子一般,狄芝芝的脸上难得地红了一下,不过嘴上仍是狡辩着指着马欢马实说道:“我只是想指导一下他们武艺罢了,不信你问他们!”
“嗯嗯,”在狄芝芝的雌威下,马欢马实唯唯诺诺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马欢马实,你们两个都到前院儿去吧,有几个刚入门的师弟师妹还等着你们去教导呢。”微瞪了狄芝芝一眼,南宫婉儿随口把马欢马实给支了出去,免得再在这里受煎熬。
“是,婉儿师姐!芝芝师姐,我们先告退了!”如逢大赦地,马欢马实抱拳向两位师姐礼了一礼,小跑着,便溜出了院子。
“有你这么做人师姐的么?你看把师弟们给吓成了什么样子。”待马欢马实都已远去,南宫婉儿抬手便在狄芝芝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
“还有,”南宫婉儿轻看了狄芝芝一眼,道:“你便是想要教训那柳亦凡一下,也用不着用这般笨拙的方式啊,还找马欢马实这两个心里面最是藏不住事儿的师弟,也亏你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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