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晚上不出去了吗?”吃过晚饭,见柳亦凡把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出了门去,便略带着一丝喜意地向柳亦凡问道。
“马成那边的事情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好,从今以后,为夫每天晚上都会陪着你。”柳亦凡轻身在媳妇儿的身前坐下,伸手把她散落出来的一丝长盘起,有些歉意地看着她说道:“楚楚,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让你受苦了。”
“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无论到了哪里,楚楚都很知足,”轻轻地把柳一条的大手握起,张楚楚有些心疼地抬头看着柳一条说道:“只是妾身看着夫君白天要去狄府教书,晚上还要彻夜地在马成那里忙碌,这一个月来,夫君整个人都瘦了。”
“呵呵,去狄府不也就才三天的时间么,现在马成那里已经不必再去,以后为夫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匠了,楚楚不必担心,”柳一条提壶给张楚楚倒了一杯茶水,温声道:“以后为夫白天去狄府教书,晚上就在家里陪着你还有咱们的孩子,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单地在夜里候着了。”
“嗯,”张楚楚开心地点了点关,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些什么,脸上又有些担忧地向柳一条问道:“咱们真的不能跟爹娘他们生活在一起么?自来到夔州后,妾身就再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小惠那丫头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在读书?”
“放心。有马成在身边,爹娘他们过得很好,小惠也是一样,你不用担心,以后等形势稳定了下来,我便时常带着你过去看看,爹娘他们也很想你,每次我过去,他们都会围着我问上半天。”柳一条把张楚楚轻拢到自己的怀里。若不是为了家人地安全,他也不会忍心与老柳他们分开。
毕竟人多,目标就大,很容易被人察觉。柳一条不敢想象他们一家被人现后的后果。
一想那天在房间里,那个被他催眠过的刺客所说出的话语时,柳一条就是一身的冷战,那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物。他不敢冒险,他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稍有一些马脚。他们老柳一家,怕是都难逃一死的结局。
柳一条不喜欢把自己还有家人暴露在危险之中的感觉,尤其当他知道想要他命的人并不是他所想象地侯君集时。柳一条的心中更是不安。所以他便选择了隐匿。
大隐于市。小隐于野,混迹在市井之中。总比在三原给人当活靶子来得安全。
是以,他便带着家人来到了夔州,入住到奉节,并且在这里做起了一名很平常的教书先生。
柳亦凡,亦凡是柳一条为自己起的表字,在奉节,柳一条就以这个表字为名。
“下午地时候,狄府的大管家曾来过家里,”张楚楚轻扭了下身,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道:“给咱们送来了一匹布帛和两贯的银钱,说是狄府的大夫人知道咱们初来,家境不裕,特意嘱咐着给送来地。大夫人心善,说是到月底,还要给夫君增加例钱呢。”
“嗯,大夫人面慈心善,是个热心人,”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道:“之前若不是托了她的福,咱们也不会随着灾民,平安地到了这奉节。”
“夫君在狄大人府里还过得惯吧?”张楚楚道:“这几日里,妾身偶闻邻里言讲,狄小少爷甚为顽劣,狄大人还有大夫人曾给他请了数个老师,结果刚教了没几天,就都被他给气走了,那小少爷没有难为夫君吧?”
“教小孩子,为夫自有办法,”想起初到狄府时,狄仁杰那小鬼对他的百般刁难,柳一条不由轻笑了笑,对楚楚讲道:“狄家的那个小鬼,人小鬼大,不过头脑倒是聪明得紧,虽皮了点儿,不过本性和心性倒都是不错,如果教导地好的话,将来的成就,定是不俗。”
自知道了他要教地这个徒弟就是历史上那个鼎鼎有名地古代‘神探’狄仁杰后,柳一条便提起了十二分地兴趣,没有想到在他离乡避难的时候,竟还能这般有缘地与狄仁杰相遇,虽然现在地狄仁杰,还小了点儿,距他当‘神探’的时候,还很遥远。
“夫君想收他为徒?”看柳一条提起狄仁杰
欢喜的样子,张楚楚轻声地向他问道。
“收徒?”柳一条微摇了摇头,道:“既使我有心,狄大人却是也不会同意,以他们狄府的条件,若是想要给狄仁杰找老师的话,也只是会寻那些德高望众的大吏官员,断不会是为夫这般没有任何功名的穷书生。”
教书的先生,只要是有些学识且有一些本事的书生,皆可为之。而正式拜入门下的老师,却是不同,要看一个人的名气,声望,和地位,尤其是像狄府这样的官宦人家,更是如此。想让狄知逊同意自己的宝贝儿子,正式拜一个平民书生为师,难。
“不抓住时机,拜入夫君的门下,那是他们的损失!”张楚楚翘着小鼻子,略带骄傲地说道着。
“拜不拜师,也只不过是一个俗礼,不必在意。”柳一条在楚楚的鼻子上轻摸了一下,道:“我与那狄仁杰有缘,大夫人又与咱们柳家有恩,我现在既然添为狄府的教书先生,于情与礼,也不会怠慢了狄仁杰。我会像教导小惠一样,把我所会的东西,也尽量多的教授给他。”
柳一条心里也很想看一看,在接受了接近现代的教育之后,狄仁杰在以后的历史里,会再起到什么样的化学变化。
而且,对于狄仁杰这小伙,柳一条也很喜欢,长得可爱,头脑灵活,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成了朋友。
想起在课堂上,狄仁杰为他放风让他睡觉时的情景,柳一条的嘴角,就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好了,夫君,昨天晚上都没有休息,白天又在狄府忙了一天,赶紧到榻上去歇着吧。”张楚楚站起身,将柳一条拉进了里屋,伺候着夫君宽衣解带,躺到了榻上,然后她也脱了衣服,灭了烛火,钻到了被窝里。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秋天的月光如水,如霜,很冷。
白天虽然在狄府里睡了一会儿,但多也是半睡半醒的假寐,远不如在自家的床榻上的舒服,所以头一沾到枕头,柳一条的头脑便有些迷糊了起来,含含糊糊地跟楚楚说了几句话后,就沉沉地睡了下去,连着一个月劳心劳力,柳一条累了。
张楚楚心疼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紧紧地往柳一条的怀里钻了钻,也随着他一起,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雾气迷蒙,天还没有大亮,柳一条就醒了过来,一整夜的深沉睡眠之后,他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很少再晨起练武了,一是怕被别人现,二则是在他的‘长青歌诀’有了进一步的突破后,像平常的这些外在的招式动作,对他来说,已经再没了多大的用处。
经过‘长青歌诀’的长期淬炼,柳一条原本因练寸拳而在体内各关节处所形成的特殊拳劲,竟形成了一股可以任由柳一条意念调动的气劲,与公孙贺兰以前跟他说起的内功不同,它们平时全都隐藏于关节,一牵而全身动,跟寸拳的原理相似,劲时,全身的气劲都会快地聚往一处,透拳而出,攻击力应比原本的寸劲要凌厉一倍有余。
看楚楚还没有醒来,柳一条轻侧起身,把衣服穿起,去灶房做起了早饭。
“柳先生在家吗?”一阵敲门声之后,一个温和地男声在柳家小院儿的门前响起。
柳一条从灶房探出头来,见是狄府的大管家狄良,正领着一个小丫环含笑站在门外,便解下身上的围裙,起身迎了上去。
“狄管家早,亦凡这里有礼了。”冲着狄良拱了下手,然后开门请着狄良进了院儿里,轻声向他问道:“不知狄管家这一大早地莅临蔽舍,有何贵干?”
“呵呵,柳先生客气了,”看着柳一条脸上被熏到的烟灰,狄良善意地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大夫人知道柳夫人身怀有孕,行动多有不便,而柳先生又要常在府里教导小少爷读书,无暇多顾,这不,这一大早地,就让良给柳先生送来了一个丫环,以后就由她来照顾柳夫人,也好让柳先生可以全心地在狄府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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