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来临的第十天,朝庭派人在境内的十几个州府开露天煤矿的开采,第十一日,这种被人们称为黑色石头的东西,便被官兵冒雨运及了大唐水患最为严重的区域。
也就是在这一日,黄河决口,蓄积了近半个月的雨水,终于找到了一个渲泄的出口,汹涌而出。
黄河,泥沙,激流,肆意地浸蚀着每一块它能到达的土地。
雨水依旧,河水奔腾,无数的灾民无处安置,一个个由朝庭搭建的草棚,成了他们唯一的避风之所。
这次的决口,是人工所为,决点在豫中,事前官兵已将当地的百姓全数迁至了安全的地方,所以,这次的决口,水患遍布虽广,但却没有多少的伤亡。
洪水泛滥的第二天,太子李承乾便带着大量的物质及到了豫中灾民的所在之地。
人山人海,老老少少,一个草棚一个草棚地聚集在一处,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
站在雨中,李承乾披着蓑衣,现场指挥着手下的将士,将一些粮食,煤炭,石灰,还有大蒜分给这些灾民,并命人将防疫治疫的方法,全数说于灾民们知晓。
三乡一里,每一个聚集地至少都有三到四千人,若是真的生了瘟疫,后果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所以,当日在朝堂之上,李承乾说要亲自前来赈灾时,满朝的文武,都纷纷地出言阻止。李世民在心里更是紧皱眉头。
水患虽缓,可是这雨水正急,谁能保证太子到了之后,它不会再来一次危情?
还有柳一条地那个防疫之方,若是无效,或是效用不大,该怎么办?那样,岂不就是让太子殿下。这个堂堂的一国储君。身处在疫群之中?出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那个时候的李承乾很有魄力,让李世民在担忧的同时,又感到很是欣慰,他看得出,他的这个大儿子是赌,赌豫中不会再有水情,赌柳一条的那个方子真的有效。
果敢。决断,这一点李承乾颇有几分李世民当年的气势。
这,也是一场战争,胜了,李承乾太子地地位便会更加稳固,以后也再难有谁能撼得动他。败了,有太子殿下在那里,李世民会让他地儿子有事么?
“去吧。顺道去一趟三原。把柳一条也给带上。”李世民一句话,便把事情确定了下来,而柳一条。也在不知情地情况下,便被李世民给算计了进去。
虽然不想,也不愿,但是李世民是谁,皇上,一个一句话便可决定一个人生死的人,他的话柳一条敢不听吗?难道柳一条还敢硬着脖子,跟李世民,李承乾嚷着要人权吗?那样,他怕是会死得更快。
所以,在当天中午,因夜里给老丈人拜寿而喝得有些高的柳一条,从床榻上爬起来后,便被李承乾给征用着,离了家去。
同时,老柳一家也终于知道了李承乾的真实身份,都傻了眼儿,太子,未来的皇上,多大的一个官儿啊,竟到了他们地家里,而且还与他们一同吃过酒水。
张楚闻更是激动得想要蹦将起来,难怪他的妹婿会说他是一个难得的大树,这棵树,确实很大。
所以,柳府里的两家人,是在既激动,又失落的心情下,把李承乾这个太子爷和柳一条给送走的,为了路上有个照应,马成也被柳老爷给吩咐着跟在了柳一条的身边儿。
路赶得很急,骑兵加马车,全是急驰而行,雨天路滑,积水难行,经过了三日三夜再连带着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才赶到了受灾地地面儿。
汪洋一片,人迹寥寥。
在一些地方官地引导下,他们才找到了这片避风之所。
柳一条坐在马车里,喝着车上自带的茶水,透过窗帘,看着正站在雨中,卖力地给灾民分配物质的李承乾,来之前他或许是为了作势,为了名声,那么现在,虽然仍有着几分作做地嫌疑,但是从他的眼里,柳一条已经看出了几分的实意。
这个李承乾确实变了很多,才几天不见的功夫,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懂得了给自己造势,懂得了去耍一些暗里的手段,更像是一个太子了,比起之前有些纨绔的模样,他进步得多了。
不过更让柳一条看重的是,
段的同时,李承乾竟还保留着一颗爱民的心思,很不
“少爷,要不咱们也下去帮忙吧,你看太殿下都在那里忙了半天,咱们若是不去,会不会,”马成也看着外面的李承乾,小声地在一旁向他们家少爷提醒着。
“无妨,”柳一条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仍瞄着车外,轻声向马成说道:“咱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医病,确切的说是要确保太子殿下没灾没病,其他的,用不着咱们,咱们也不必插手。”
“是,少爷!”马成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轻声地应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忙碌,救济灾民,只有他们主仆两个稳稳地呆在这里,马成觉着身上有些别扭,感觉好像暗中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一般。
“行了,你若是想去,便也去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你侍候。”轻扫了马成一眼,柳一条轻声开口向他说道:“嗯,如果可能的话,你去将太子殿下替换下来,忙了这么半天,他也该累了。”
“是,少爷!”马成高兴地应了一声,接着拿起旁边的蓑衣,一下便穿出了马车,看着他的背影,柳一条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马成,性子还是有些急躁,以后还需得再多磨一磨才好。
马车外面雨水迷蒙,这里的灾民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安置得好的,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刚出来三天,柳一条便有些想家了,以前在家的时候,他每天可都要是与楚楚肚里的孩子交流一下的,三天没有摸楚楚的肚子,还真有些想得慌。
“柳先生可是想家了?”刚上得马车,看到柳一条的神情,李承乾随声开口问道。
“是有一点,”柳一条提壶为李承乾斟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端送到他的面前,轻声笑道:“太子殿下也知道,我的那个娘子,有身孕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柳夫人有孕,确是一件喜事。”轻身把蓑衣脱下,李承乾盘腿坐在柳一条的对面,接过柳一条递上来的茶碗,轻声向柳一条说道:“这种时候,累及柳先生随行,是孤的罪过,还望柳先生见谅。”
“呵呵,太子殿下言重了,”柳一条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太子殿下能有这个勇气前来赈灾,小民能来相陪,是小民的荣幸。说不得小民还能沾着太子殿下的洪光,搏一个好的名声呢。”
柳一条半真半假地向李承乾说道着,刚才说起楚楚有喜时,柳一条注意到李承乾的脸色暗了一下,知道他定是想起那个已故的太子妃了,这个李承乾,倒也是痴情之人。
“疫病之方,先生功不可没,此次孤之所以敢亲自前来,可全是仗着柳先生的这个方子。先生知道,孤可是一向都很相信先生的。”李承乾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深深地看了柳一条一眼。
“多谢太子殿的信任,小民惶恐。”柳一条轻冲着李承乾拱了拱手,对李承乾话语中的拉拢之意,置若罔闻。
李承乾确实变了,柳一条轻看了李承乾一眼,若是搁在以前,这些话,既使他心中有想,却也是不会说将出来的。
轻轻地把头转向窗外,马成已经站在了李承乾刚才所站的位置,忙得不亦乐乎,看得出,他干得很痛快。这也难怪,在巨大的天灾面前,人的心思,总是会变得很脆弱又很坚强。
“从开始,到现在,太子殿下知道小民为何一直不愿出去帮忙吗?”把思绪收拢回来,柳一条看着李承乾,并向他问道。
“这,”李承乾犹豫了一下,不该怎么回答,难道要他说,柳一条是在偷懒么?
“因为我有自己的职责,”不知怎么地,柳一条便想出言提点一下眼前的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太子:“我的职责是医病,有太子的,也有灾民的,随行的那些郎中医不了的,都会送到我这里来,所以我要坐在这里,坚守我的职责,等着那些最严重的病患。虽然,在我的心里,也很想去帮着那些士兵分物资。”
“先生的话,孤受教了。”深深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李承乾轻轻地拱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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