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兆南担心地说道:大人,各军都去救灾了,这万一地方出现叛乱怎么办
杨逸吃不下去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说道:你不去救灾岂不是更容易出现叛乱把灾情稳定了,人心也就稳定了,到时还有几个人愿意造反
莫兆南小心地辩解道:大人,末将是担心蒙奇甲这伙叛贼会南下,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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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楶啊章楶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少了章楶坐镇调度,太原官将竟是这等无作为。
杨逸暗吁了一口气,没有发怒,只是冷声说道:莫兆南,你记住,我现在给你下的是军令,不是和你商量,我希望不会有下次。
末将遵令。
杨逸继续说道:另外传我军令,命宁化的第十将从西面合围,孟县的第十七将自东面出击,张世永的第一将切断北线,务必将蒙奇甲的叛军围困于忻州定襄一些带,谁若是畏敌不前,贻误战机,纵敌远逃,定斩不饶。
喏莫兆南立即洪声而答。
一伙毛贼而已,他真有胆来太原府,倒是佩服他的胆气了。河东路共计有七八万驻军,有近五万驻守在代州雁门关宁化岚谷府州一线,原来主要是用来防备辽国的。
如今没有上级调令,除了河东第一将张世永的几千人马外。余者竟都不敢发兵过境剿贼,现在杨逸接过了章楶的职能,岂会再让他们闲着
南边有孟庆的第六将,焦重的第九将用于防备南线,加上莫兆南的第二将镇守太原城,已经足够了,南北合击。就不信蒙奇甲能翻得上天去。
杨逸的信心来自于他多年的征战,每次战争可以说都是在生死边沿煎熬,是最磨练人心智的。就算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经历几年战争后,成长成一个能征惯战的将军也事属平常;
现在的杨逸不敢说睥睨天下。但至少一个蒙奇甲还不至于让他束手束脚。
杨逸接着对向超然说道:尽快把受灾百姓的人数统计清楚,上报朝廷,如今正值寒冬,滴水成冰,光开棚施粥不行,必须给灾民准备栖身之所,发放衣被炭火药品等等,同时尽快筹集灾后重建物资,帮助百姓重建家园。
杨大人,这
杨逸没心思跟他磨蹭。立即打断他道:之前朝廷在太原代州囤积了大量军用物资,粮草衣被药品帐蓬等等都有,现在先开军仓,用于赈灾再说。
这就好,这就好。下官这就去办
慢着,你着人去办此事即可,今晚你别的不用干,先拟一份详细的赈灾条陈上来给我,明早四更我要看。杨逸等不得,已经下令第九将人马四更起床。准备北征忻州,到时他肯定是要北上指挥剿匪的。
太原府的赈灾工作还得暂时交给向超然这些官员来做,杨逸要看向超然有没有这个统筹能力,若是连工作计划都写不好,次序都理不清,管你什么转运使,老子也要立即换掉。
向超然毕竟是从三品的地方大员,杨逸的口气有些倨傲,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终究没有当面顶撞,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杨逸看出他的不满,眉头皱得更紧,几乎忍不住发火,你若是有能力,把事情做得好些,我至于这样对你吗
如今好几天过去了,太原的灾情还是一团乱麻,连失踪人员还有这么多没搜救出来,杨逸不立即收拾他已经是顾全大局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掏出清云老道给的清心丹和水服下一颗,出京这几天没有碰女人,他确实不时感到心浮气燥,阳火大盛,脾气暴烈了不少。
该死的清风心法,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突破这一重瓶颈,如今行军作战,既需要冷静思维,又不可能带女人泄火,只能食用清云老道给的清心丹调和y阳;
道家的这些丹药若非不得已,杨逸是不愿意服用的,鬼知道这些丹药里面含有什么东西,说不定铅啊汞啊什么的都有,那可就惨了。
不管怎么说,清云老道这丹药还是挺管用的,服下之下,不久就感觉胸腹之中有一股清凉之感散开,情绪也没那么浮燥了。
他又去探视了章楶一遍,见他伤情有所稳定,心里又松了一口气,吩咐那两个郎中继续按原先用药后,自己就在隔壁要了个房间歇息;
他躺在床上一时却难以睡去,脑子里开始谋划着如何尽快剿灭蒙奇甲之乱。
河东军的战力其实也不差,刘一戒的第七将人马遭遇夜袭导致惨败,这只能说是刘一戒没有充分估计到战场形势,并不代表第七将人马都是虾兵蟹将。
至于赤塘关和石岭关失守,那更是有偶然因素在内,虽然不能排除蒙奇甲的智谋起了很大作用,但他是扮成禁军骗开关城的,这种计策可一不可再,今后想再用类似的办法取胜就没那么容易了。
凭借七八万河东军,要击败蒙奇甲这伙叛军不难,难的是如何彻底剿灭,河东地形复杂,东有太行山,西有吕梁山纵贯南北;
境内还分布有恒山五台山系舟山太岳山中条山等等大小山脉,山峦叠嶂,丘陵起伏,沟壑纵横,一但让蒙奇甲的叛军退入山中,想要彻底剿灭将是千艰万难。
本来是来救灾,现在国库丰盈,多砸些钱也就是了,可现在却变成了先要剿匪,而且还是悍匪,不尽快剿灭,让蒙奇甲这么烧下去,沂州定襄成了焦土,百姓从贼的从贼,死亡的死亡,人都没了,到时就算砸再多的钱,短期内也难以恢复了。
杨逸这几天在风雪中赶路,实在累了,还没有想出详细的作战计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三更时,谢东升来将他叫醒,他爬起来练了半个时辰的吐纳之术,四更时向超然准时把赈灾工作计划书交给了他。
杨逸挑灯看了一遍,对向超然更为不满,几乎就要革了他的职,但念及覃子桂这些些文官还要两天才能到达太原府,此时撤了向超然,也不知谁能用,只能强忍着。
他一条一条地指正道:象灾民集中安置就不必了,集中安置虽然有利于管理,但如今是寒冬腊月,数万人聚在一起,光是找柴薪生火烧饭都难,而且帐蓬难以抵御寒cháo,还是让各地的里正保甲就地安置,实在安置不下的,再住帐蓬,尔等根据里正保甲上报的灾民数量派人去前核实,发放赈灾米粮衣被,有条件的让里正依据核实的数据自行来领取,把任务分派下去后,哪一乡,哪一里出了问题,你就找当地的保甲里正问责。
尚超然辩解道:杨大学士,若是按你说的分散安置,各地里正保甲恐怕难免有侵吞赈灾物资,假报虚报,坑害灾民的行为。
杨逸岂不会知这些道道,若是天气晴暖,自然是集中安置比较好,但如今室外滴水成冰,那些薄薄的帐蓬难以抵御严寒,你把老弱都集中到帐蓬里来住,到时感染伤寒死的恐怕比地震时死的还多。
吃拿卡要肯定会有,所以要你们去核实,过后还要常派人去向灾民了解赈灾物资是否落到实处,一但发现有祸害百姓的里正保甲,你立即给我抓起来,就地砍了,正所谓乱世用重典,此刻灾情如火,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好讲,能把损失减到最少,这才是正理。
杨逸不厌其烦地解说了一翻,将至五更天,才草草用了些饭,随即奔赴第九将营地。
第九将指挥使叫焦重,三十来岁,脸黑如锅底,虬须横生,有几分象水浒传里的黑旋风李逵。
杨逸昨夜就传来军令让他做好出征准备,等杨逸五更进营时,只见他三千人马打着火把肃立在校场上,全军不动如山;
杨逸看得十分满意,夸奖了焦重几句,立即下令赶赴赤塘关汇合孟庆的第六将人马。
谢东升的一千人马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杨逸本打算留他们在太原休整两天,谢东升却死活不肯,全营人马再三请战;
他们也算是杨逸在京的嫡系一之,之前包毅的第四将人马随杨逸南征交趾,立下了一大串功劳,得了丰厚的封赏,早就让他们眼红不已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跟杨逸出来,正好又遇上蒙奇甲叛乱,哪里肯错过这样的机会。
士气可鼓不可泄,而且杨逸也确实需要一支嫡系在身边,这样才能镇得住场面,便让他们一齐出发了。
四千人马,踏着苍茫的晨光,轰隆隆地从北门开出,战马长嘶不止,嘴里不住地喷着热气,铿锵的铁骑踏在雪地上,溅起雪花如雾。
现在最迫切的是先将蒙奇甲这伙叛贼剿灭,才可能谈得上赈济忻州定襄的百姓。所以动作一定要快,下手一定要狠,丝毫拖延不得。
问题是现在蒙奇甲的叛军大部分是被逼从贼,打得狠了,许多被逼从贼的百姓会死得很无辜,这跟对外作战完全是两回事;
杨逸一路北行,一路思索着对策,最后却不禁洒然一笑:或许有一天,咱也要被扣上一顶镇压农民起义的大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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