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村离开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因为长孙冲急赤白脸的非要用自家的马车帮李承乾把油送回宫,说是放在这里不安全,还一个劲示意那些帐房、掌柜会来抢。
李承乾也觉得逗弄这家伙逗的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怕是长孙冲就要发飙,所以点头应承下来。他还不想长孙冲回去告自己黑状,跟长孙无忌说自己没孝心。
回宫的时候,马车从崇仁坊绕了一圈,在长孙家放下两桶油之后,李承乾才得以脱身,摆脱了长孙冲这个唠唠叨叨这家伙。
菜油炒的菜颜色不好看,动物油炒的又太腻,近半个月迎宾楼的菜品颜色好,还不腻人,所以深得人心,却又不好打听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必竟人家后台是皇宫。
所以吃过几次的长孙无忌回家就念叨,说都是一样从宫里出来的厨子,为啥自家的菜炒的这么差。
这次长孙冲和李承乾出去,才算是找到了根原,为了回去跟老头子表功,这才死皮赖脸跟李承乾要了两桶油回去,说不定表功表的好,老头子会同意他将他在外面看好的小姑娘娶回家当第二房小妾呢。
不过对于李承乾来说这些都是小问题,油坊的火爆让他看到了很好的钱景,所以李承乾现在打算把油坊吞并下来,变成石炭司的另一个下属企业。
至于老郑头的意见……事在人为嘛,在这一点上,小李同志很相信老钱的嘴皮子。
将油坊收归石炭司,那么以后榨油剩下的那些豆饼就可以充顶一部分税金,六率里那么多马,需要的豆料可不少。
另外,反正宫里也要买油的,到时候宫里买油的钱也可以充顶另一部分的税金,真要搞的好的,说不定每年还能从国库里扣回来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李承乾自己在瞎琢磨,老李同志会不会同意还不知道。
东宫现在还被老李占着,要到贞观三年才会全部移交给李承乾,所以属于东官的一切官署都是有名无实。
詹事府、左春坊、右春坊,名头是有的,但是里面小猫两三只,还全都是扫地的,原本应该由詹事府去办的事情现在全都是李承乾一个人在跑,否则石炭司这么大一个摊子,也不可能交到老钱的手上。
李承乾在胡思乱想,但很快他就被‘光头王’和吴辰的对话吸引了。
‘光头王’:“老吴,你有没有觉得这油好像不怎么样?”
吴辰:“确实不怎么样,味道一点也不好,不如芝麻油好吃。”
‘光头王’:“你喝了几勺?”
吴辰:“两勺,你呢?”
‘光头王’:“我三勺。”
……
一连串的对话让李承乾不禁叹了口气,决定回去就给这两个家伙三天假,让他们好好去清清肠胃。
这两个贪嘴的家伙明天怕是来不了了,生豆油直接喝的后果李承乾知道,一勺就能拉的人站不起来,这两个混蛋竟然喝了两、三勺,完全就是自己在作死。
车进了皇宫,吩咐侍卫带着长孙家的马车去典膳局,‘光头王’去厩牧署还马车,至于吴辰……,可以放假去茅厕蹲着了。
“殿下,殿下。”没等李承乾进‘兰若寺’,就看到经常跟在林晓晓身边的一个侍女鬼鬼祟祟躲在一个角落喊自己。
“怎么了?”为了营造一个诡异的气氛,李承乾也故作神秘,走近之后悄悄问道。
“殿下,太子少师来了,已经等您一个下午,发了好几次脾气了,昭训让我出来等着,通知您一声,早作准备。”侍女搓着衣襟,急切的说道。
看着周围草皮凌乱的样子,这小丫头应该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太子少师?谁啊?”李承乾皱着眉头问道,他可不记得有什么太子少师这个人存在。
“萧禹萧大人。您还在病中的时候任命的,当时您在病中所以不知道。”小侍女为李承乾解释道。
萧禹?六遭罢相的老顽固?我了个去的,李承乾一听这名子头都大了。
这位可是牛人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位列第九,算起来还是老李的表姑父,李承乾的姑爷爷(是这个算的吧?)。这特么可是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如果被这老头子给揍了,只怕老李都不会说啥。
没用多想,几乎听到名子之后李承乾就开始转身,等到小侍女说完,李承乾已经走到七、八步之外,丢下一句:“你没见过我,我也没回来,一会儿见到老王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三天之内不用回来了。”
不得不说,李承乾还真是好人,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给‘光头王’放假。
吴辰和‘光头王’都被放走了,林晓晓还被堵在‘兰若寺’里面,所以李承乾只能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在宫里四下乱窜,或许是走顺腿了,不知不觉中竟然窜到了丽正殿。
不管了,反正只要能躲过萧老头,哪怕是见老李都无所谓,至少见老李还有些话说。
“回来了?”在长孙陪伴下正在看奏折的老李瞟了李承乾一眼,淡淡问道。
“是的,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李承乾老老实实的请安道。
“是被萧卿堵在外面回不去了吧?”长孙总是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弄的李承乾尴尬不已。
“既然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你小子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老李同志将手里的奏折放到一边,扭头看着李承乾说道。
长孙知道老李的习惯,见他把奏折放下,便起身去准备茶汤,只是经过李承乾身边的时候,在他头上狠狠戳了一指头。
对于李承乾身体刚好就到处乱跑的行为,长孙还是很生气的。不过儿大不由娘,尤其是自家这个大小子,主意正的很,除非被打了板子,否则还真是消停不下来。
长孙皇后暂时离开,让李承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是宁愿和老李待一整天,也不想和长孙待一个时辰。
老李他能忽悠,但是长孙他就不敢了,特别是老妈眼中的时不时流露出的那一丝关爱,更是让他想自己后世的母亲。
那种关切的眼神是作不得假,两世为人的他现在已经明白那眼神中的含义——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