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独自在厨房做菜,凌初寒原本想要帮忙的,但是被白伊推了出来,说待会儿要给他个惊喜。
无奈,凌初寒只能坐在茶坊一个靠窗的位置刷着朋友圈。
比如给织女新做的衣服点个赞;
给嫦娥晒的玉兔点个赞;
又如千里眼的眼睛被九头元圣吐出来的烟雾熏了,得去安慰两句;
顺风耳的耳朵被雷公震了,得去安慰两句;
吕洞宾剑法有成,雷公电母又闹矛盾了,哪吒的风火轮被赤脚大仙偷去玩了……
诸如这些事情,凌初寒都要去发表两句言论,或表达问候,或做个和事佬。
为什么?因为自己很快就要成就神位了,得提前跟大家搞好关系。
就在他刷朋友圈刷得正嗨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靠近。
尽管这个人具有一定的道行,并且已经尽可能的降低了身体移动时的声音,但是凌初寒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某种异于常人的气息。
人,就会有人气。
人气虽有高低强弱之分,但是对于现在的凌初寒来说,完全可以不凭眼耳去感受,仅仅靠着对人气的捕捉就能知道方圆几十米地有多少人。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凌初寒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声。
窗棂之外,慢慢冒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正是郝友钱。
“老板,老板娘不在吧?”
“你到底是来找老板的,还是找老板娘的?”
郝友钱尽量压低了声音,对凌初寒说:“正殿来了个美女,说要找寒山观的观主凌初寒。我这不是怕老板娘不放心嘛,所以悄悄的来告诉你。”
不得不说郝友钱办事从来都是胆大心细,思虑周全。所以在他毫无道法的时候,仅凭着一张嘴也能忽悠住那些游客。
不过凌初寒很意外,为什么会有美女来找自己?
自己并不是拈花惹草的人,除了一个丁易秋,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是吗?
凌初寒不要脸的这么思考着,白伊却忽然走了进来,吓得郝友钱正要把脑袋埋到窗台下面去。
“呃,友钱,你蹲在那里干什么?”白伊朝郝友钱笑着招呼了一声。
郝友钱想要躲是来不及了,索性从窗台上翻了进来:“不走寻常路,就是这简单。”
“咳,”凌初寒清了下嗓子,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道观来了一个客人,说这几天老是遇到灵异事件。我觉得我在这方面的经验还不是很足,为了寒山观的声誉,所以特来请师父出马。”
“嗯,”凌初寒正经的点了点头:“那为师就随你去看看吧!”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白伊嘟着个小嘴,有些不太开心。
凌初寒说:“我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需要动手,我会派拉拉去执行。”
郝友钱拼命的点着头:“对!我们管这个叫以夷治夷,以鬼治鬼!”
“早点回来啊!”白伊在屋里喊了一声,凌初寒已跟着郝友钱走出了茶坊,还不时传来郝友钱叽叽歪歪的唠叨,说什么鬼啊道的。
其实在凌初寒看来,如果这个所谓的美女不是丁易秋,自己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会面;如果她是丁易秋,那么必定跟星盟的事有关,自己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会面。
为什么在郝友钱看来,要干这偷偷摸摸的事呢?
真是莫名其妙!
到了正殿,郝友钱识趣的退了出去,更是让凌初寒摸不着头脑。
推开殿门一看,还真特么是个跟自己有绯闻的美女,苗婉。
“你怎么……来了?”凌初寒挠着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苗婉不应该知道自己在道观的事啊,准是李茂这家伙被**然后出卖了老子。
苗婉的手中拿着一叠资料,她望着凌初寒,老半天才挤出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来,看上去就像一朵娇艳的花蕊强忍着瑟瑟冷风,精神状态很差。
“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没想到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这是什么话,来,先坐下再说。”
凌初寒抽出两张凳子,与苗婉相对而坐。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
说着,苗婉把手上的资料放到了桌面上:“这是以前帮易教授整理过的资料。我拿到外面复印了一份给你,或许对你有帮助。”
凌初寒随意翻阅了一下,确实有不少超出正常认知范围的发现,甚至还有一些跟星盟有关。
毕竟是易子明数十年的心血,也是星盟所在意的信息,凌初寒需要静下心来慢慢研究。
“你怎么知道我关注这些东西呢?”
“蓉城创联地产最大股东,寒山观幕后掌教者,凌大老板家有豪宅名车,美人在怀,当然不把我们这些俗人放在眼里了。”
凌初寒叹了口气:“看你说的,我一直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只不过,有的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一些。”
“东西我放下了,有没有用都好,算我最后一份心意吧,以后我都不会再来找你了。”
苗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忽然觉得脑袋晕了一下,忙用手撑住殿门。
停留了两三秒钟,她没有听到凌初寒有什么关心的语言,只好失望的离开了。
凌初寒并非不想关心她,只是看到她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不想再给她制造假象。
当初就是为了隐瞒易子明的事才给了她错觉,如果再陷下去,无疑是对一个纯情少女更深的伤害。
凌初寒给李茂打了个电话:“苗婉好像生病了,你小子还不赶紧去献殷勤。”
李茂在电话那端没好气的说:“寒哥,你别玩我了。人家苗婉为了整理出那些资料三天三夜没睡觉,她对你的这份情谊,我李茂三生三世都等不来。大家兄弟一场,我也不想你为难,现在我主动退出,你爱咋咋地。”
李茂没等凌初寒说话便挂断了手机。
认识这么久,李茂还是第一次这么对凌初寒。
怪谁呢?
这时,郝友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凌老板,刚才那美女在门口晕倒了。”
凌初寒吃了一惊,马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正想冲出门去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赶紧送她去医院。”
“你……你不出去看一下吗?”郝友钱忐忑的问。
凌初寒顺手从正殿的案台上抓起一本《道德经》给郝友钱掷了过去:“叫你送她去医院你听不见吗!”
郝友钱见老板火了,赶紧退出正殿招呼人手。
凌初寒心烦气躁的坐回到刚才与苗婉谈话的那张木桌旁,桌上堆满了苗婉彻夜整理的资料。
其实苗婉并不知道凌初寒需要什么信息,她只是把所有异于传统言论的都复印了过来,其中很多是没有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巧合,现在乱七八糟的桌面上摆放的第一份文件就把凌初寒的目光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