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火油搬出来,给我烧死他们。”
刘文浑身一震,如果真让陈忠等人将火油洒向这里,洞里的人无一能够幸免,刘文再也顾不得什么,高举双手暴露出来,看着陈忠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们愿意投降!全凭大人发落。”
刘文现出身来并没有被射杀,陈忠有些猫戏老鼠的看着他,冷笑问道:“你们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大人,您活捉我们,比拿着我们的脑袋更能够显示您的功绩!”刘文这是再赌了,赌陈忠会愿意暂且留下他们的性命换取官职。
陈忠仰天一笑,指着刘文道:“让你们的人全部用绳索绑上,一个个上来,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否则,等着你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刘文立马点头,转身回了山洞。
宋渔见刘文答应了陈忠的要求,伸手扯住刘文的衣领,暴怒的吼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要拿兄弟们的命换你的命吗?”
刘文冷冷的看着宋渔,问道:“他们真要将火油丢下来,你觉得有几个人能够活?”
宋渔语塞,手中的力道也减弱了些,不过依旧吼道:“大哥的仇,难道不报了吗?刘狗的仇,你也能够放弃吗?”
刘文用力挣脱掉宋渔的手,冷哼一声,道:“报仇?怎么报仇?派人冲上去?你要是能够冲上去,我刘文自裁于此!”
“可是。。。”宋渔心中也明白他们不可能冲的出去,但是内心还是很不甘。
“可是什么?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反抗吗?外头的兄弟怎么死的,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宋渔本来有些松动的心,听到刘文这话,反而变的坚固起来,推开刘文,吼道:“你他娘的怕死!老子不怕,就是死,老子也要死在外面,和兄弟们死在一起,而不是像你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在菜市口。”
“额。。。”宋渔闷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心口插着的短刀,抬头看向刘文,却见刘文手上又加上几分力道,把短刀又送进去几分。
宋渔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刘文,伸手想要握住刘文的手,刘文一脸狰狞的推开了他,将短刀从宋渔身体中拔出后,看着倒地快死的宋渔,说道:“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不识时务!”
宋渔听到这话,双眼圆瞪,想要起来,这个动作却耗尽他最后一丝生命,死不瞑目。
刘文没有去看死不瞑目的宋渔,反倒是转头对洞内的人喊道:“谁要想像他一样,尽管站出来!”
看着虎视眈眈的刘文,洞内有人忧心忡忡,有人握紧手中的兵器,有人对前路一脸茫然,迫于对刘文的压力,没有人站出来。
刘文扫视一眼,见没有人站出来,声线放软说道:“不是我想让弟兄们出去送死,可现在的形势是这样,如果我们不服软,不去做那夹着尾巴的狗,我们这一洞子的人,没有谁能够活着出这个山洞。”
“我说让大家都束手就擒,这只是个权宜之计,只要我们不死,我们就有一线生机,大宋的官吏都是贪得无厌的家伙,只要不被杀死,那我们就能够用钱把命买回去,大哥藏起来的银子可不止一处,只要活着出去,到时候我们把银子给官员一送,你们觉得他们还会要我们的命吗?”
刘文的蛊惑,让不少人心头明亮起来,只要能够保命,钱算什么东西?
“二哥,你说的真的能办到吗?”对于刘文画出的大饼,有人不确定的问道。
刘文微微整理下衣襟,嘴角带出一丝笑容,说:“如果我不确定,我会跟你们说?”
山洞内,立马响起了讨论声,毕竟能够活着,谁都不想死,要是这次能够不死,他们又能到水面上抢劫,又能吃香喝辣。
刘文眼底闪过一丝森然,眼前这群人真是不知死活,当真以为当官的会将他们都放了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外面那些人的要求,将自己捆绑起来,以便能够保住性命。”
有刘文刚才的画饼在先,现在他这么说,也没有人抵触,至少明面上没有。不多时,洞内所有人都捆绑在了一起,成了十几队人串。
“大人,我们已经绑好了,求大人不要杀我们。”刘文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只手上绑着绳索。
“行,你们一批一批的上来,不要耍花样。”
刘文听后,一拉绳索,身后一串人便跟着他小心翼翼的往外走着。
第二串绑着的水寇悄悄望着在山崖上行走的刘文等人,只要有情况,他们便会割开绳索,同陈忠等人来个鱼死网破。
刘文等人安全的上了崖壁顶上,一队人马立刻围了上来,分出几人检查绳索和人身后,便将他们全部打到在地。
陈忠让人解开刘文的绳子,对刘文撇了下头,刘文小步跑到崖壁前,大声向下招呼道:“兄弟们,上来吧!”
刘文为了增加可信度,转头让身后的人跟着一起喊。
听到悬崖上熟悉的声音,洞内的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有刘文的保证在,又有刘文探路在前,他们也不需要过多心理压力,好像访亲探友般的出了山洞。
绑好的水寇们陆陆续续的走到了崖壁上,陈忠派人将他们看好后,亲自带着人下了山洞,洞内的银子自然是要搜刮的。
看着收集起来的兵器,陈忠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都是铁匠铺粗制滥造的玩意,和他们现在手中的东西差距太远,而让陈忠满意的是堆积起来的金银珠宝,果然是无本的买卖来钱快。
“把这些东西都运出去,武器全部交出去,钱财就出去二成,其他的都是我们的。到时候,给死去的兄弟们多分些。”
跟随陈忠下来的人,都是满脸欢笑,倒不是说分钱多少的事,而是陈忠说的话,每一次厮杀之后,只要有好处,陈忠都不会忘记死去的兄弟,这份情谊,比银子来的更踏实。
忙忙碌碌的干了大半天,期间还叫了十几个看上去老实无害的水寇帮着抬东西,才将所有的东西给弄出来。
押解的人数和东西有些多,陈忠正为难怎么回去时,刘文主动告诉了他们残存的船只存放地点,看到刘文这么卖力,陈忠给了他一个笑脸,刘文陪着笑,两人的心思,只有各自知道。
需要上缴的兵器和银子,陈忠都安排到一艘船上,本来不想上缴的粮食,陈忠想过之后也全部装到了船上,他倒是不怕有人追究,只要打死不认,谁都奈何不了他,而且这种事情都是军伍的规矩,谁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想到此次他收获颇大,要是真这么全部吞下,少不得惹人红眼,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陈忠自然将这可有可无的粮食给吐了出来。
迎着江流向上而行,除去看守水寇的必要士卒以及行船之人外,其他人都躺在船上休息,连日的战斗,让他们有些疲惫。
当第二日的晨曦,唤醒陈忠等人时,一声尖啸也从头船上传出。
两艘庞然大物占据江面二分之一,缓缓顺流而下,高耸的船体,让人必须抬头仰望,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
如果单是这两艘大船,还不足以让人发出警报,头船上的人是发现船上刀光闪闪才示警的。
“妈的,这里怎么会有楼船?”薛狼看到这两艘大船的样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楼船,就是高大如楼的大船,其样貌也名副其实。大宋楼船沿袭汉朝的楼船,船体分三到五层,船上建楼,因此称为楼船。而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两艘楼船,只有三层。即便是只有三层的楼船,也高达十余丈,两船船底为平底,船身似矩形,可以避免搁浅,同样的船体容量更大。
两船船头遥遥可见配置的硬弩,不过薛狼知道船上定然配有投石机,而一艘楼船最少可承载两千人,如果江南道遍地楼船,还要个屁平寇大军?这也正是薛狼看到楼船后直接爆粗口的原因。.
两艘楼船距离陈忠等人二十丈左右停了下来,船身的阴影正好吞没陈忠所在在小舢板。
楼船停下后,一人站到船头,居高临下的喊道:“陈营头,收获颇丰啊!”
陈忠见喊话的人是王权,没好气的喊道:“好狗不挡道!王营头,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王权呵呵一笑,没有同陈忠置气,笑着将身后的一人拉出来,说:“这多亏梁掌柜的帮忙,不然我还真不能看到陈营头的英姿啊!”
看到梁掌柜和王权走到一起,陈忠脸色一暗,对着身边的马侯说道:“把梁掌柜给我杀了!”
马侯二话没说,端起劲弩便扣下扳机。
谁都没想到陈忠会突然下杀手,王权更是被梁掌柜喷溅的血液淋了一脑袋,抹了一把脸,满脸狰狞的冲陈忠喊道:“陈忠,你想造反吗?”
“我看是王营头要造反才是!竟然同勾结水寇的贼子同流合污!“陈忠淡淡的说道。
“那人,我本想回去之后再解决他,没想到他竟然找上了王营头,所以我只能将他杀了!如果王营头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身后那些水寇们自然能够证明我所说的话。”
本想将陈忠一军,却被陈忠反将一军,王权脸色变化一下,立刻讪讪笑道:“还是老弟仁义啊!哥哥我以为这家伙是个知情人,就将他带着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啊!要不是老弟出手,哥哥我就毁在他手里了!这个情,哥哥我记住啦!”
对于王权这种不要脸的人,陈忠只将他所说之话,都当作放屁!看到王权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陈忠不由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