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武圣，还是武神？！”萧默脸色苍白，看着从蓝光中走出的楼逸，涩声问道。
原本萧默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尊严，为了执着的剑道，无论无核都要和楼逸大战一场。
就算败了，那也虽败犹荣。
然而当他面对走来的楼逸，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又是陌生又是熟悉。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些年来，总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剑修者，试图挑战他，踩着他的肩膀上位。
然而当这些野心勃勃之徒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却会被他身上散发的气势所震慑，以至于失去了拔剑的勇气。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如今角色互换，他成了那个未战先败的人。
萧默的内心被一种绝望和恐惧所笼罩着，如果一个人连亮剑的勇气都失去了，那他还有资格称为剑客吗？
楼逸的眼中有些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无从判定自己的境界。
雷劫降临之时，他的元灵已经穿越了那道神圣之门，全力汲取着水元素法则的全部奥义。
水元素法则，是他领悟的第三个法则。
它就像是一块拼图，和楼逸之前领悟的火元素法则、黑暗法则拼接成一个圆形的光轮。
当这个轮子艰难转动起来的时候，三种法则不断融合，不断衍变，进而推演出其他两种主流法则，还有四种衍生法则。
九种法则循环不息，九色光芒交替闪现，来自于位面法则的本原之力，犹如瀑布一般，从天而降，冲刷着他的元灵乃至肉身。
他的意念也在不断向上延伸着，融入到位面法则，又击穿了位面法则，钻进一个浩渺虚无的空间。
紧接着，他的意念又从击穿了那个神秘的空间，继续向上延伸，竟然进入到了神界！
如今的楼逸，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双脚踏在灵武大陆的位面上，而他的上身，却停留在神界中。
或者说，他的本体留在人界，而元灵，却停留在神界。
正是这种横跨两界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些错乱，也因此而感到茫然。
武圣，武圣，无非是按照凡人接近神道的距离，划分出的层次和等级而已，楼逸根本不在乎。
自从八千年前天道崩塌，各个位面的轮回秩序被阻断，七界早就没有神灵了。
人界的修行者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得到神界法则的回应，即便是最强大的强者，也被压制在了神界之下。
至于人族极度依赖的武魂，也不过是那些神灵们遗留下的残存的碎片而已，它们所能带来的，不过是一些破碎的法则讯息，根本无法形成体系。
不说别人，就算是楼逸自身最强大的九转龙魂，不也一样要受制于这个位面？
而如今，楼逸已经跨越了人界和神界，突破了那层天堑。
他是武圣，亦或是武神，亦或是带有封号的武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神界之主！
楼逸有些明白了，他可以留在人界，也可以留在神界，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他现在还不能走，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和灵魂绑定的九转龙魂，还有宿主的因缘未了，能够让两者完全融合的龙甲天书，也还差一块。
他还有牵挂的人，他们需要被安置妥当。
还有，这个世界必须被纠正过来。
青青牺牲了自己，启动了天道之轮，不但拯救了这个世界，也拯救了七界。
然而她的付出非但没有被认可，被感念，反而被世人曲解，打上了邪恶的烙印。
而那些卑鄙小人们，那些阴谋家们，却利用了青青的自我牺牲，谋取自身利益的同时，还试图建立起一个扭曲的世界。
这个世界必须被纠正过来，楼逸绝对无法容忍，青青的付出就这么被玷污！
这个世界必须被纠正过来，如何阻挡他的势力都将注定被毁灭。
所以神剑阁必须毁灭，圣湖山也必须被毁灭。
楼逸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深邃的目光看向萧默握着剑柄的颤抖的手。
萧默的那只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绝望而又不甘地看向楼逸。
楼逸冷淡道：“放弃你那不知所谓的悲壮吧，当你们无视于北疆的数百万生灵，刻意挑起一场强者之战的时候，你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你以为自己炼化了一枚神格，就能凌驾于众生之上，就能主宰这个大陆的命运，主宰所有人的生死？”
楼逸嘲讽一笑，“我如今跨越人神两界，岂不是比你更有资格？”
剑圣大人的手不再颤抖了，因为他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是啊，他可以高高在上，主宰所有人的生死，为什么楼逸不行？
事实上，楼逸比他更有资格，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萧默陷入到一个死循环。
他越是不想承认，不想认输，就越是想要挑战楼逸。
然而他却悲惨地发现，他越是想要挑战楼逸，就越能感知到两人之间那不可逾越的差距，就越是证明楼逸超乎他想象的强大。
神格，既是一个强大的中枢，同样也是一个神灵的格位。
只有拥有了格位，神灵才能真正被神界的法则所接纳，被神界所接纳。
萧默虽然辛苦炼化了那枚神格，但却无法拥有神灵应有的格位，除非是得到神界之主的认可。
否则的话，终其一生，他都将被困在人界，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伪神！
在楼逸的注视之下，萧默惊恐地发现，他炼化的那枚神格已经失去了控制，感知也在渐渐流逝。
仿佛楼逸只要一握手，就能将给他辛苦炼化的神格给捏爆。
顺从于自己的意志，自爆？
顺从于神灵的意志，臣服？
萧默陷入剧烈的天人交战之中，最终，握着剑柄的手渐渐松弛了下来，脱离了剑柄。
单膝跪倒在地上，萧默谦恭道：“向您臣服，神界之主！”
喧嚣的尘烟中，其它两大武神殿的阁主，几乎同时显现出身形，同时单膝跪倒在地上。
向您臣服，神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