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第77章再遇周林
江帆的心一热,说道:“好兄弟,谢谢了,我们不喝了,不喝了,你放心,我刚才的确很痛苦,自己苦不说,还得搭上一个人跟着受苦,请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按既定目标去做的。”
彭长宜说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小丁跟雅娟在这,原先那个水灵灵的小人,变得憔悴清瘦,您哪,又是这样一种状态,说真的,我的确有点不放心啊。”
江帆的眼睛一热,就有些湿润了,他伸出长臂,搭在彭长宜的肩上,说了声:“谢谢,谢谢。”
正在这时,江帆接到了曹南的电话,江帆告诉了曹南自己在金盾跟长宜在一起喝酒,他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过来喝几杯。放下曹南的电话,江帆走进了洗手间,洗了洗脸,又用梳子拢了拢头发,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除去眼睛和脸有些红以外,刚才那种颓废的表情便不见了。
彭长宜头有些晕,按说一瓶酒是放不倒他的,可能是受了江帆的影响,他感觉这酒喝的不痛快,就有些难受,第一次跑到卫生间吐了酒。
曹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都有些醉醺醺的样子,彭长宜踉跄着刚从卫生间出来,曹南一见,就说道:“长宜,市长,你们……喝了多少酒?”
江帆支着下巴说道:“不多,两瓶。”
彭长宜也说:“不多,两瓶。”
曹南拿起两只空瓶,看了看其中一瓶还有酒,他就倒在了一个空茶杯里,放在自己面前,意思是他们两个谁都别喝了。
哪知,彭长宜天生就是好搅酒的人,他一见,就说:“干嘛,这个饭店有的是酒,服务员——”
曹南笑了,就把那只空杯放在他的面前,说道:“这样,你们一人都喝了一瓶,我自己单要一瓶。”说着,就出去要酒。
曹南的酒量他们都清楚,他如果喝一瓶酒的话估计马上就得去医院了,江帆说道:“曹大秘,你把那点酒喝了就行了,别要了,今天不在状态,头晕得难受。”
曹南说“不在状态你们还一人喝了一瓶,这要是在状态还不得一人两瓶。”
彭长宜摆摆手,说道:“曹秘书长,今天的确不行了,我什么时候出过酒,今天出了。”
“哦?”曹南看着他。
彭长宜说:“哎,没办法,看着市长心情不舒畅,我也就……”
曹南明白江帆为什么喝闷酒了,就说道:“市长,我正要跟您说,我让卫先在海校基地给您安排了一个住所,那里戒备很严,您去那里住会踏实一些。”
彭长宜的酒也醒了,他睁着眼看着江帆。
江帆想了想,说道:“我哪儿都不去,就还在中铁。”
曹南刚想说什么,江帆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老曹,听我的,我谢谢你的一片心意,我不能搬家。”
曹南看向彭长宜,说道:“长宜,你说呢,市长这段严重失眠。”
彭长宜想了想说:“各有利弊,不过如果市长搬了家,有人想找而找不到他,就会更加的变本加厉,我同意市长的意见,还是不搬,眼下不宜激化矛盾。”
“对,不搬,我就在哪儿,这堆这块,谁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江帆这会倒是洒脱起来了。
这时,王圆从外面进来了,他笑容可掬地说道:“我听说几位叔叔在这里,就过来了,这样,我敬叔叔们一杯酒吧。”
曹南说道:“你还是别免了吧。”
彭长宜问曹南:“为什么?”
曹南笑了,说道:“这个应该问雯雯,雯雯现金禁止王圆喝酒,现在的年轻人讲究优生优育。”
“哈哈。”江帆和彭长宜都笑了。
王圆说:“没事,我背着她偷偷喝两杯没事。”
彭长宜说:“既然这样,你还是用饮料吧,我们要保证部长的孙子健康优质。”
“哈哈。”江帆和曹南都笑了。
王圆说:“饮料也不能喝,饮料有防腐剂、稳定剂,我现在只能喝水。那我就以茶代酒,敬各位叔叔们。”
放下杯,江帆问王圆:“小圆,去锦安着吗?”
“去了,宋主任没跟您汇报吗?”
江帆说:“还没有。”
王圆说:“玉琼经理似乎还有些犹豫,她不想跟我合作,说我是私人企业。”
彭长宜:“一开始我就跟她说了企业的性质了,怎么这么长时间她还在犹豫?”
江帆说道:“嗯,咱不勉强,愿意就干,不愿意就拉倒。”
王圆说:“是啊,另外我听说他们公司的钢结构在别处出现了质量问题,被投诉了。”
江帆点点头没说话,其实,他早就隐约感到玉琼可能不愿意跟金盾公司合作,尽管一开始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不过似乎她又没有道理不和金盾合作,看来问题应该出在翟炳德这,因为樊文良的关系,翟炳德对王家栋是有偏见的,也是有提防的,所以才导致玉琼后来的不热心了。
彭长宜当初要人防办跟王圆合作也是有深意的,市长想讨翟炳德欢心,但是在参观了这个项目后,彭长宜就感到如果合作成功,就等于给亢州引来一个“老祖宗”,还是一个没人敢惹的老祖宗。但是他不能驳江帆,江帆这样做肯定也是有着某种目的的,再说,亢州跟翟炳德搞好关系,对全市的发展都会有利的,他其实也是冒了个险,把金盾跟玉琼连在一起,如果合作成功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功亢州也没有损失什么。后来钟鸣义兴办实体经济的热情逐渐减退,作为人防办具体负责人的宋向前对这事就不再认真了,所以这事也就拖了下来。
其实,平心而论,如果从积极的意义上讲,这个项目不来,对江帆在亢州的执政是有好处的。撇开积极的含义,亢州对这个项目也做到了仁至义尽,所以江帆才说不来就拉倒的话。
曹南没再让江帆和彭长宜喝酒,剩下的他一个人喝了。
第二天,彭长宜和江帆一同前往锦安开会。这是彭长宜作为政府一把手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他遇到了孟客,孟客热情地祝贺他,并表示愿意给三源结对子。
江帆说:“孟市长,亢州的马屁你也敢抢呀,我们早就跟邬书记说好了。”
孟客说:“你们是书记之间的协议,我们是县市长之间的协议。”
也可能孟客是无意说的,但是江帆立刻收住笑,说道:“孟市长,你想害死我呀?”
孟客想了想笑了,说道:“对不起,这不是没有外人吗?就长宜咱们三个,说句过头的话您就别见怪了。”
彭长宜说道:“关于结对子的事越多越好,两位市长可以回去跟群团部门打个招呼,我那里一摊子的困难,就等着两位市长去救援呢。”
散会后,开会的县市长们都利用这个机会在锦安活动,无非就是联系关系,这些关系有同级关系,也有联系上级关系的。彭长宜自从上次从锦安跟着翟书记上任后,还没有来过,所以,他就给翟书记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如果翟书记有时间就去他办公室坐一下。秘书好像捂着话筒在跟翟书记商量,这时,话筒里就传来了翟书记的声音:
“长宜,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向跟您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看看您有什么指示没有?”
翟炳德说:“要是没有要紧的事就以后再来吧,我下午要去省里开会,你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眼下你的任务就是配合好邬友福,做好年后召开的两会准备工作,我别的指示暂时没有。”
“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等翟炳德先挂了电话,他才挂。
其实,彭长宜很发憷单独和翟炳德见面,唯恐他问老胡的事,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翟炳德还真没问起这事。他又给董兴打了个电话,说了同样的内容,董兴说中午跟江帆在一起,要不他也参加。
彭长宜想,江帆拜见董兴,肯定有事,江帆也没邀请他参加,他是不便参与的,就说:“那我下次抽时间单独向您汇报工作吧。”说完,也是等董兴先挂了电话自己才挂断。
他刚挂断电话,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是戴秘书长,彭长宜赶紧说道:“阿姨,您有什么指示?”
“长宜,回去了吗?”
“没有,还在锦安。”
“中午有安排吗?”
“没有,我听您安排。”
“我给你联系了市旅游局的苏局长,他正在单位等着你,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他探讨一下。”
“好,太好了。”
“但是我中午不能陪你们,我还有任务,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们联系一下看看在哪儿见面。”
“好的好的,您说吧。”
戴秘书长就跟他说了苏局长的电话,彭长宜对数字非常敏感,不用笔就记住了,谢过阿姨后,他就给这个苏局长拨了电话。待对方接通后,彭长宜就自报家门,苏局长热情地说道:
“上午秘书长就给我下了指示,让我等你。”
彭长宜说:“咱们中午找个地方聊聊,我就等着您给我定乾坤呢?”
这个苏局长说道:“彭县长太客气了,这样吧,我们去锦江饭店吧,离你那个位置比较近。”
彭长宜说道:“没问题,我这边就我和司机,您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多带几个弟兄来。”
苏局长想了想说:“好吧,我马上出发。”
没能单独跟翟炳德和董兴汇报工作,但是约到了旅游局局长,也算没有白来。事情往往是这样,下边的干部来锦安开会,一定是不能单纯地开会的,散会后都会安排一些这样那样的活动,这也是下边和上边勾兑的重要手段之一。
挂了电话,彭长宜坐上老顾的车,即刻赶往锦江酒店,这里,应该算是锦安比较高档的商务酒店了。彭长宜感到这个旅游局的局长很会摆谱。
彭长宜因为不知道苏局长会带几个人来,他只点了酒水,是锦安市酒厂生产的一种比较高档的酒,他之所以不点茅台和五粮液,是因为没有必要,首先自己是从贫困县来的,而且是初次和这个苏局长见面,没有必要也不想点那么好的酒。点锦安本地的酒合情合理。
不大一会,就进来一个胖硕、个头不高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挑、漂亮年轻的女士。这个男人进来就伸手跟彭长宜握,说道:
“是彭县长吧?戴秘书长给我下了指示后,我中午就什么应酬都没安排。”
彭长宜握着他的手说:“多谢苏局支持。”他跟苏局握完手后,就看着那个女士,那位女士也看着他矜持地微笑。
苏局说:“这是我们局办公室主任,也姓苏,叫苏敏,你就叫她小苏好了,因为我是老苏。”
彭长宜笑了,就跟苏主任握手,说道:“小苏主任好。”
苏敏就伸出白皙的手象征性地跟彭长宜握了一下。
彭长宜把苏局长让到正坐,苏局长推辞了一下就坐下了,小苏主任便坐在他的旁边。
彭长宜说:“还有别人吗?”
苏局长看了看表说:“我给你叫了一个朋友,你们认识,他正在开会,可能会稍晚一会来。”
彭长宜说道:“谁?”
“市林业局的局长周林。”
彭长宜笑了,说道:“太好了,好多年不见面,我还是想有机会去拜见他呢,谢谢您想得周到。”
“呵呵,我们平常走的比较近,没有业务往来,就是喝酒,酒友。”苏局长喝了一口水,又说道:“听戴秘书长说你想在旅游上做文章?”
“嗯,有这想法。”
“我早就说过,三源要想真正富裕起来,旅游是一张王牌,那里,只有旅游业发达了,才能带动相关各个行业的发达,餐饮、交通、贸易,等等,而且那里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您说得太对了,所以我这次见着您就是要向您讨教妙招。”
“具体妙招还要认真地考察和调研,现在咱们市的旅游资源就没有一个整体的规划,各唱各调,各打各的枪,要说真正的优势三源是具备条件的。”
苏局长说了许多,渐渐地,彭长宜觉得这个局长估计是抓行政管理抓惯了,对于旅游,并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甚至还不如江帆的思路开阔,后来一问,才知道他刚刚从下边县调上来也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对于旅游的认知,比他彭长宜强不了多少,也是个半瓶子醋。
他在心里就有些怨戴秘书长不开眼,怎么给他找了这么一个人,从他那里不但讨不来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开拓不了自己的思路,甚至他说的许多话都不能和彭长宜产生共鸣,所以,彭长宜也就跟他淡化了旅游这个话题,转到其它的话题上了。
彭长宜问道:“我们老领导是不是很忙?”
苏局长说:“所有的局就我们两个局轻松,平时没啥事,除去喝酒就是喝酒。”
“呵呵,您错了,如今喝酒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啊。”
苏局长开心地笑了,说道:“还是彭县长聪明,你说得对。”
彭长宜赶觉这个人就是一个酒囊饭袋,矮胖的个子,将军肚,秃了顶的脑袋贼亮贼亮的,在看旁边那个女士,不错眼珠地看着她的局长,而且他喝一口水她就给他倒一口。
嗨,多个朋友多条路,既然谈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就当认识了一个朋友,这样想着,他就心平气和了。
这时,房门被服务员打开,周林从外面进来了,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位美女。
彭长宜连忙起身跟他握手,说道:“老领导,又见面了。”
周林就是一愣,说道:“彭长宜,怎么是你?”
彭长宜一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局长这时说道:“哦,今天中午是彭县长请客,我一想是你曾经工作和战斗过的地方,就邀请了你,刚才人家彭县长还夸了你半天呢。”
周林站在椅子旁边,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说道:“他夸我什么,不会是笑话我吧?”
苏局长说道:“看你说得,彭县长说你给三源留下了一个好的致富项目,那就是酸枣汁,最近人家当地还准备再多上几条生产线呢。”
周林一听说的是三源的事,脸上就有了一丝自豪感,这才坐下走进座位。彭长宜把他让到苏局长的下手位置,然后又将他带来的两位美女让到紧挨着他的位置,自己则坐在下位。
这顿饭注定会是吃得索然无味,本来周林就对亢州组织部有成见,认为是王家栋用计谋选掉了自己,对于王家栋身边的人就更加没有好印象,好在酒是润滑剂,彭长宜连敬了他三杯后,他的脸上才有了笑模样。彭长宜真心地邀请他回三源看看,并由衷地希望他尽可能地对三源给予一些政策上的倾斜,也算是对他这个老部下工作的支持。
彭长宜一口一个老领导,直叫得周林非常舒服,渐渐地他就放开了,他带来的那两个美女一看就知道是交际老手,不停地敬彭长宜和苏局长的酒,好在彭长宜也不是吃素的,不但什么酒都能对付,而且强、硬、赖都使上了,也就把两个美女灌得晕头转向了。
苏局长带来的小苏还是真的不能喝,周林跟她喝了一杯后,她的脸就红了,并且连连给周林作揖,表示自己实在是喝不了酒,苏局长也给她解释道,说她是局领导班子刚刚提拔起来的办公室主任,以前在科室,喝酒还是一个有待锻炼有待提高的工作内容。
周林笑着说:“刚提拔的?看来肯定是业务超群,不然入不了你苏局长的法眼。”
苏局长唯恐周林再说出什么来,就连忙端杯敬周林,周林这才不打趣他了。
彭长宜在和周林带来的两位美女喝酒的过程中,才知道她们两个不是林业局的职工,而是经营苗圃的场主。但从她们和周林的眉来眼去中,彭长宜断定,周林和她们本人或者是她们的企业有关系。
周林跟她们其中一个人小声说了一句话让彭长宜听见了,他感到有些无聊,周林说:一会让姓彭的安排咱们一些好玩的活动。挨着他坐着的女人就暗暗掐了他大腿一下,周林就朗声大笑了。
彭长宜假装自己喝醉了,双手拄着头,不言声了,然后又显出坐卧不安的样子,进了卫生间,就给老顾打电话,让老顾提前结账,发动好车在门口等他。
从卫生间出来后,他索性趴在了桌上,周林说道:“长宜,长宜,怎么了?你不是这个酒量呀?”
彭长宜抬起头,故意装傻充愣地说道:“还喝?跟谁喝?我就跟美女喝。”说完,又趴下了。
苏局长说:“刚才彭县长就说没喝过这种酒,可能第一次喝不适应。”
周林就不再管他了,而是和其它人推杯换盏。酒就喝到了最高处,彭长宜就发现,无论是苏局长和周林,他们的手就都不老实了,开始对身边的美女下手了……
彭长宜一会趴下,一会抬起头,任由他们几个男女打情骂俏,自己假装频繁进入卫生局,好不容易就听苏局长说道:“彭县长,今天就到这儿吧,三源旅游的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老哥保证给你办好这事。”
彭长宜半睁着眼,连忙作揖,说不出话来了。
“接下来……”周林一只手搭在一个美女肩上,看着彭长宜,用征询的口气说道。
彭长宜故意站不稳,急急巴巴地说道:“多谢……多谢……领……领导赏光……欢迎到三源,指导……指导……我们工作……”说着,就跟周林握手。
周林看了看苏局长,迟疑地伸出手,彭长宜一下子就抓住他的手,强迫跟他握了一下,又跟苏局长握了一下,就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门。正好老顾等在楼道里,他一见彭长宜歪歪斜斜地出来了,就赶紧上来搀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