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头顶上的万里碧空,王楚盘膝坐于一条小河之前。这条河是王楚取水的河流,河中的流水哗啦啦的作响,清澈的水面中能够看到些许五颜六色的鹅卵石。
王楚心中无念无想,气息与自然相合,一呼一吸之间隐约有白色雾气环绕周身,从远处看去王楚彷如置身于人间幻境之中。
“大师,大师!”
就在王楚心中空无一物之时,耳边突然有人的轻声呼唤声传来。
对于此人的呼唤王楚心中感到奇怪无比,要知道这条小河并不起眼,王楚再次打水三月有余一次也没见到有人过来过。而且王楚打坐前还特意放出了自身的感知,也同样不曾发觉身边有人。
“阿弥陀佛!”心中有些奇怪的王楚缓缓站了起来,而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身边的景象却是猛然一变,等到王楚起身时身边哪还有什么小溪的存在,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湖泊,而之前呼唤他的人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弥那个陀佛,这大白天的遇到鬼了不成!”
四周轻轻吹过的风声带着些许的潮湿之气,王楚虽然没有睁开过眼睛,可却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方世界之中,这感觉就像是那人参精将他带到古寺中一样。
“这是哪里?是有人以神通拘我魂魄,还是已经神游到了另一方世界!”
王楚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刚刚他身处光明寺中,如果说有人将他魂魄从光明寺内拘禁而出,那么王楚也是不太相信的。
虽然光明寺中到底有何等人物王楚不得而知,但一座寺庙能够独霸一界亿万年,其中定是有所依仗才对。
王楚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应该是像自在和尚说的一样,在破界之时神游它界之中了,又或者是黄粱一梦。
王楚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之处,身上的力量依然是入道境界后得到的千斤之力,同样也没有什么神通乍现。
王楚本身没有师傅的教导,他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入道境界还是已经达到了破界之境,反正他自己是没有感受到有什么的不同。
“嗨!对面的和尚,可是要渡船的!”
就在王楚沉默不语之时,江中突然有呼唤声远远传来,王楚侧耳倾听,只听见一叶扁舟此刻正破浪而来,上面站着一位撑桨的汉子。
“小僧如去,敢问施主此地是何处?”
王楚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面目之上无悲无喜好似已经四大皆空,在这划船的汉子看来还真有一副得道高僧的架势。
“大师,此地是镇江境内!”
受到王楚皮囊的影响,划船的汉子一阵错愕后恭敬的喊了声大师,再也没有张口一个和尚闭口一个和尚的叫着。
“镇江!”王楚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称,手中的竹仗在地面上敲敲打打,向着靠过来的小船而去。
“大师您的眼睛?”
看着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的王楚,划船之人这才发觉到原来王楚是个瞎子,忍不住停好小船后就跃了下来,打算去搀扶王楚上船。
“一切法相皆是虚妄,看见与看不见又有何区别!”
王楚微微而笑,在船夫的搀扶下走向登上小船,拄着竹仗就立在了船头位置。
此时的王楚手持碧绿竹仗,一身光明寺中的白色袈裟,胸前是金线绣着的莲花图案,油光锃亮的光头上是九个戒点香疤。
“看大师一身衣服不像是本地人啊,大师从哪来的?”
乘船的船夫划着桨,和许多城市中的出租车司机一样,撑船的船夫也是个健谈之人。一路上随着船桨划过水面的声音船夫与王楚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闲话,而王楚也在不断的旁敲侧击的打听着此方世界的情况。
刚刚王楚所在的位置叫做镇江,而岸边的这些船夫们则会在此地行船,将镇江中要过河的人带过河去,送到一个名叫做涌金门的码头。
涌金门是一处中转站,这里是去钱塘县的必经之路,此时正逢七八月份,湖中的小船来往不知几何,王楚在船上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坐船游湖的文人骚客与富家小姐。
小船轻轻推开波浪,双桨在湖面上起起伏伏,站了一会的王楚坐在船头之上,任由激起的水浪打湿自己身上的僧袍而不为所动。
“咔嚓!”
就在王楚老僧入定之时,天空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霹雳。
七八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万里碧空艳阳高挂,转眼间随着一道闪电划过碧空,顿时就是风声大作,乌云开始在湖面之上汇聚。
“这老天爷真是孩子脸,说变就变啊!”
撑船人看着转眼就要下雨的天气露出了无可奈何之色,这湖中撑船之人多靠接送来往的过河人获益,如今这样是下起雨来恐怕就是船也出不成了。
“无风起浪必有妖孽作怪,这雨云来的不同凡响,看来此地也是是非之地!”
在船夫的抱怨声中王楚突然开口说道,王楚这几月中一直在光明寺中修习佛法,虽然他本身还称不上是大德高僧,可也不再是一个没见过灵异古怪之事的江湖武者了。
前一刻风平浪静,后一刻风雨欲来。王楚在刚刚闪电划过之时突然心有所感,虽然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可自己身上披着的这件光明寺中出产的袈裟,却在金莲之上撒发着阵阵刺痛之感,好像在像王楚预示着什么一样。
光明寺不管如何都是大千世界中的一方霸主,虽然王楚只不过是一名不起眼的记名弟子,可他身上的这件袈裟却也是地地道道的光明寺中产物,不管是上面绣着莲花的金线还是衣服上的料子,都受到过光明寺中的佛法熏陶,对一些修为不高的妖邪来说更有预警的功效。
王楚就这么静静的盘坐在船头之上,豆大的雨滴从空中不断滴落而下,转眼间就形成了瓢泼大雨。而听着王楚的话撑船的船夫却是脸色大变,忍不住连忙开口;“大师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河里可是有龙王爷爷的,要是我们得罪了河中的龙王,我们都得小命不保,被掀进水里去喂鱼!”
“是吗!”王楚嘴角上带着死死笑意,他没有与船夫去争辩什么,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一切的源头。
湖面之上两叶扁舟越来越近,一艘小船上是盘膝坐于风雨中的王楚,而另一条船上则是二女一男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