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鸿剑圣的死对于王楚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不过在这硕大个禹王朝之中不下于一次十级地震。因为天鸿剑圣少年扬名,一生与人交战无数更是当今天子的剑术老师。这样的人死了,不可能像死一只老鼠一样的默默无名。
天鸿剑圣身损的第二天,极京城刑部之中。
“这不是比武,是谋杀,一件性质很恶劣的谋杀,早有预谋!”
刑部的大殿中坐着十几位捕快打扮的人,这些人全都是刑部内的神捕,专门应对突发事件,而刚刚的话就出自一名黑衣捕头之口。
“预谋!”听了黑衣捕头的话后有人轻笑着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说道;“刀剑无眼,这死伤是难免的事情。天鸿剑圣身损是我禹王朝的损失,为此我也是深感心痛。可心痛归心痛,这天鸿剑圣临终之时都让自己的弟子不要报仇,我们刑部何必去趟这摊浑水呢!”
“我们断案靠的是法,不是谁的一句话。天鸿剑圣可以不让他的弟子去报仇,可这是杀人案子,有案发地点,有目击证人,我们刑部怎能袖手旁观!”
一身黑衣的汪捕头激动的站了起来,他不关心什么比武,也同样不关心谁是天下第一,在他看来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才是他的本职,任何事情都应该依法办事,而不是因为其他任何东西而废典望法。
随着汪捕头的话在场的十几人面面相视,这汪捕头刚刚从地方之中调回京城,在众人眼中简直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
“汪捕头你年纪轻轻,还不知道这里面的条条框框。这些武人各个藐视国法,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听说皇上对这个能杀天鸿剑圣的少年很感兴趣,我看你啊,就省省心吧!”
一名显得有些富态的捕快手中不断的旋转着两个铁胆,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就连说话之时也没有例外。
“铁胆神捕,莫非你们怕了!”
汪捕头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沉声质问着,而听了汪捕头的话后铁胆神捕手中的两个铁胆球啪的一声碰撞,有些不悦的冷笑道;“怕!你比天鸿剑圣如何?我怕没人给你收尸啊!”
“我是不如天鸿剑圣,可我不怕死,怕的就是法制无法实施!在场的各位前辈都是刑部中的神捕,我们一起出手定能让他插翅难逃!”虽然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傻子,可汪捕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在他看来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杀人的就是杀人的,再怎么辩解也无法抹去杀人的事实。
刑部中的几位捕头都是一阵沉默,这比武中错手杀人的不知几凡,如果刑部要一个个的去管,那么武林中就可以抓个干净了。而且朝堂是朝堂,武林是武林,双方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早已经发展成出了平衡,这要是贸然打破反而会因小失大,这里面的利益纠葛众位神捕却是不能不查的,因为有时候许多事情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说清楚。就像王楚杀了天鸿剑圣,如今的武林之中已经将其当做了三大高手,更是顶替了天鸿剑圣的位置。这刑部要是贸然插手必然会犯了众怒,更可能引起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的不满。
文人以文乱法,武者以武犯禁。
武林中人各个眼高于顶,哪次出了事情刑部不是损兵折将,在场的众人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是块硬骨头,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且还是出力不讨好。
“汪捕头,我们坐镇京城是为了保一方安稳,那个王楚明明是比武中错手杀人,你却张口法制闭口谋杀,这很荒唐的!自古以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算了吧!”
十几位神捕中再次有人开口劝说,而听着这位神捕口中错手杀人的话后汪捕头却没有自找台阶下,而是像被马蜂蜇了一样的跳了起来。
“凶手虽然一共只留下了一道刀痕,可这绝不是什么错手杀人。天鸿剑圣身上的伤口呈梅花桩,这说明凶手在一刀刺入天鸿剑圣的胸口后并没有罢手,而是手腕一连翻转了六次,不然不可能有梅花状的剑痕留下!你们都是老前辈了,难道连这些也看不出吗?”
“在场十几个人,就你会断案吗?汪捕头,你究竟想怎么样!”
听了汪捕头的质问后铁胆神捕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脸上是掩不住的怒气,显然已经耐性已经被汪捕头消耗的差不多了。
随着铁胆神捕的怒喝声在场的十几位捕头都是一言不发,有的嘴角上带着冷笑,有的则是漠不关心,在大家心中这汪捕头真是狗拿耗子,要知道人家天鸿剑圣的门徒都不说报仇的事情,你汪捕头装的这么伟大有什么意思。
“黑是黑,白是白。法是法,情是情。他杀人,我就抓!”
汪捕头嘴中的话铿锵有力,说完这话后更是一甩袖子就向外而去,留下了十几位捕头在客厅中相识摇头。
“黑白之间还有灰,年轻人没吃过苦,又怎么能知道有时候还有一个说法叫做法不压情呢!”
捕头中一名高瘦的老者嘿嘿笑着,换来了众人的默默点头。在场的人哪个不是曾经名震一方的存在,可是到了最后却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为而治,而在这种看似毫无作为的无为而治之下,换来的却是仿若歌舞盛兴的太平盛世。
妥协有时候却是最有力的武器,共赢才是太平盛世的基石。孙子曰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看似毫无作为的背后隐藏的才是真正的大道理,才是法所不能及的地方。
“卖马啦,上好的大宛马,只有五十两银子!”
“骡子,骡子!家里干活不可或缺的帮手!”
“我这里的牛在京都都是最好的,你看看这个头,看看这身板,耕起地来绝不费力气啊!”
市场之中人来人往,闲的无事的王楚跟在人群后面,看着商贩们牵着的一匹匹骏马。
杀了天鸿剑圣后王楚在京城中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如今的他打算买一匹马去更远的地方转转,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吸引他的东西。
极京城是禹王朝的国都,这里面繁华的让人眼花缭乱,可这些都不是王楚所在意的,他在意的只有自身的武道,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再次有了前世的那种感觉,那种于茫茫迷雾中目光远眺的感觉,所以他需要换一个方式来思索他的武道,以期待更进一步。
王楚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走着,而在后面百米之外的位置,同样有一个人跟随着王楚的步伐游走在这闹市之中。
“此人武功与警觉性都是非同小可,我观察他几天了,发现此刻这人看似漫不经心的跟在人群后面,可与前后左右之人的距离始终都保持在半米之外,并且没让一个人碰到过他的衣角。这里是牛马市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如果不是他做贼心虚怎么可能时刻都这么戒备,而且三天来还是天天能如此!”
人群之中一名青衣人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前方,如果此刻有刑部之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轻皱眉头,因为这青衣人与汪伦捕头真是太像了。而且自从那日汪捕头与众位神捕意见不合后就独自离去,再也没有回过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