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过。
不过卫涛很快就是恢复了过来，这是历史的惯性也好，是那曹操自身的疏忽也罢，总之事情已经是这样，如今就是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主公，据说此计乃江东大都督鲁肃所为。上一次曹操被荆州从腹背袭击之后，就是将精力为之分散两处关注，这才是让江东能够抵御得了他们的攻势，不过当时那一道攻势之中，鲁肃早有所备，在落水曹军之中混入了不少细作……”
“细作？”
卫涛直接打断了荀攸的话语，很是古怪地问道。
“什么样的细作能够导致曹军大败？”
所谓的细作要说能够导致曹军大败，除非是在其高层有人背叛，要不然最多也起一丝局部混乱就会是曹军平定。
事实上哪一个军队都是如此，不可能保证自己军队上下没有一个奸细，但可从来没有说能够让这些细作导致什么打乱发生。
正是因为其人数不足，若人数够多，又如何会不引起军中注意？
更何况真能够混入那么多的细作，那一定都可以正面打败对方，何须要如此？
派出细作还是为了探听对方的行动，甚至就算是如此，传递信息也不容易。
“主公，当然若是如此自然算不得什么，事实上也不是如此，那些人的数量虽然不少，但混在三十万大军之中也不显眼，不可能是引发什么混乱。”
这个时候周瑜也是接口说道，不过周瑜的脸上却带着一抹钦佩。
“不过不得不说那鲁肃的确是十分敢想，其派入细作的目的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接应。接应派出的后续援军。”
“接应，什么意思？”
卫涛微微一愣，实在有些不明白。
“那鲁肃在派人混入曹军，并没有引起曹军注意。毕竟两军对岸相隔。细作往来不便。可在这一段时日每一次江东大军与曹军战斗，都是有人‘落水’。”
“落水？”
卫涛微微一愣。不知道诸葛瑾这话特意提到这两字是什么意思，但卫涛智谋也是不差，只是微微一愣，就是想到一个可能。随即轻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而道。
“该不会江东军暗行江下？”
听到卫涛如此一问，荀攸、周瑜、诸葛瑾皆是苦笑着点点头，实情正是如此。
以江面战斗吸引曹军注意，而后借着水下潜入曹军营寨当中，而后借由混入曹军之人借以接应，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好算计。
不过很快卫涛又是感觉有些不对。
“北人不善于水战。扬州又是新降，以如此之法，固然可瞒过曹军，但此法每一次人数必不多也。而前后更是耗费时日良久。其如何可为支撑？人可潜入，那粮草可无法潜入，总不可能说那些细作还能够盗取曹军存粮而不被所觉吧？”
“主公，那曹军所在早已经是鲁肃料中，其早早已经是在水中查出数个洞穴。既可让那些人有藏身之地，又可以提前储备存粮。加上曹军运气也是不好，其存粮之所又是距离江东军藏身之处极近，竟然被那江东大将黄盖突袭，一把火全都点燃，这让曹军慌乱，而那黄盖更在乱军之中，以那陆军车马是为引火之物，让其直接冲到那舰船之中。”
卫涛的疑问，荀攸等人自然详加问查，早就已经是明白，但这个时候说来，也不禁是暗暗叫绝。
“那曹操虽然也有防备引火船冲击之类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有火从自己营中烧起，结果一把火就是烧掉了自己三十万大军，据说曹操的两个长子，数个亲信大将全都因此而身死。甚至就是连曹操自己也被这火烧得连胡须都是光落，可谓是惨痛异常。”
听着荀攸如此说言，卫涛一时之间都是没有了言语，会是有这样的结果，就算是卫涛自己也没有想到。
可以说，只是这一次惨败，就足以让曹操三年之内再无法大动刀兵，至于一统天下、匡扶汉室更是变得遥遥无期。
一切尽入周瑜之前所言。
“公瑾，曹孟德英雄一世，如何就此而败乎？”
哪怕是卫涛，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一声长叹息，欲要定外敌还需先安内。
大汉四百年，就算是卫涛也不知道当自己一旦兵进中原，卷入天下纷争的时候，还有多少人能够是与自己站到一边。
甚至不说他人，单单只是在坐的，除了一个周瑜之外，其他两人会是如何心思，卫涛就没有把握。
也许诸葛瑾还好一些，卫涛往日倒没有太多的发现他对于大汉有着极为的忠诚，但卫涛却是知道，荀攸其人一直是希望大汉能够得到匡扶，这甚至可以说是荀攸与周瑜两人之间最大的分歧。
“主公，曹孟德如此之败，只怪其心太急，太过于自傲也。古人云：骄兵必败就为此理。”
周瑜自然不知道卫涛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在感叹，当即一笑而道。
“以曹军之精锐，若先打荆襄，则攻必胜，战必克。那刘表乃门户之犬，如何能够阻止曹军行事？如此一来，便可尽夺荆襄水军充实自身兵力。其二，曹操虽命毛玠、满宠是为水军都督，但此二人却非水军大将，以练水军，虽得其性，未得其神，与江东一战，焉能相抗衡？”
听到周瑜如此一言，卫涛一时无言以对。
“而且曹操大军未动之前便以书信遍传江东，虽可震慑江东，但也让江东是有了防备。鲁子敬计策虽妙，黄盖更甘其苦，但若非早有布置，如何是可能有如此而为？曹孟德也可谓是咎由自取了。”
就在这时候，诸葛瑾也是开口而道，此言一出，更让卫涛无言。
“曹孟德如此一败，江东必定又与之相持。吾本以为曹孟德当世英雄，可为一统天下，匡扶大汉，如今至此，某当如何？”
良久之后，卫涛缓缓开口而问。
听到卫涛如此一问，三人皆是浑身一震，神色各异，一时之间同样无言以对。
三人皆是智谋深远之人，自然是能够听出卫涛话语之中隐含之意。
逐鹿中原，争夺天下。
卫涛突然如此，甚至好似态度完全转变，的确是有几分让人措手不及，但其实虽然时间很短，但在知道曹操大败的时候，卫涛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经由上一次周瑜所言，加上这一段时日卫涛也不是没有思虑过这事情，如今见到曹操的确是大败而回，伤了元气。
若中原迟迟不能一统，所谓的抵御外敌那么就成了空话，想到如此，卫涛其实已经暗自下了决心。
如今此问，已经是明白。
“主公，如今西凉动乱在即，为防羌人借此得利，还当先定西凉，防止西凉有变。”
周瑜早有所准备，所以最快是恢复过来，一拱手随即就此而道。
“主公，幽州已定，主公后方已经稳固，除了留下必须的人手以防备乌桓等外敌之外，尽可是往西凉。凉州乃我大汉统属，虽然西羌如今是驯服在马腾、韩遂手下，但依旧是时有不稳，若能以主公之策以融合之，乃为我大汉万世之功业也！”
诸葛瑾随即也是反应了过来，微微犹豫之后方才是开口，这一段在幽州的时日，诸葛瑾便是处理与乌桓部落的关系。
而因为鲜卑入侵乌桓的关系，时有乌桓难逃，适时，诸葛瑾便是以卫涛之策以教化之。
虽然时日不长，但已初见成效，那些乌桓人已经是对大汉归心，甚至有些乌桓幼童想要成为汉人，可见卫涛之策的确是有成效。
所以如今诸葛瑾转而是有所支持也不是太过突然，诸葛瑾也没有是向周瑜那般直白，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足够让人知晓。
唯有荀攸是一阵沉默，若是仔细看去，甚至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抹苦涩，相对于其他人，这其中，恐怕也正是荀攸最感难耐良久之后，才终于是轻声说了一句。
“但凭主公用谋，某自当助于主公也。”
荀攸能够是做此言，已经是大不容易，最少话语当中也是表示了对卫涛的支持。
虽然只是三人，但卫涛已经是可见，若当有一日，自己表明是要逐鹿中原，自己的麾下将士，恐怕也会是如此分为三派，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却是那一派人更占了上风。
“唉……”
想到如此，卫涛已经大明其心意，随即一声长叹而道。
“无论如何，我为吾之志向，绝不可是让任何人所阻挠，纵然是天子也是不行。护佑我大汉百姓安生，乃为万载之基业，若有罪孽，则罪孽尽归于我，但此事须当我万功成之时。公达、公瑾你二人便为我坐镇后防，调运粮草，子瑜随我往西凉一行，直下西凉，臣服羌族，为我大汉定下万世之基业！”
“诺！”
听到卫涛之言，周瑜、诸葛瑾皆是大声应诺。
至于荀攸微微犹豫之后，也还是起身而后向卫涛一拱手而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