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布袋里面的东西基本都全部丢了,在米婆那里,她拿走了,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我和白寒这一路上花的时间太久了,不过我也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他……好像从跟我在一起后,从来都没有睡过觉。难道他不觉得困吗?我怎么感觉他比我还精神?
于是,某一次晚上,我就问了这个问题。结果他给我说,他已经不需要睡觉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
终于,又走了两天后,我看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城市,高楼簇立,灯火阑珊。我从来没有进过城,不要说进大城市,我连丰阳镇也都是跟着韩瞎子的时候,迫不得已才去的。
但是丰阳镇那一条直通到底的街道,和整个城市相比,那就好比露珠和大海一样。我远远的看到,当时嘴巴都成了o型。
但好在他没看到我这种样子,不然肯定又会嘲讽。
他的神色眺望远处,露出迷茫和复杂,许久后,才对我说道:“走吧。”
“这里叫中洲。你的师傅,带你来过,你还记得吗?”在行走的时候,他偏过头,对我说道。
我看出,他眼神中暗藏的一丝忧伤和复杂。
“我怎么可能来这里,而且我师傅,也不可能走到这里来的。”我对他摆了摆手,这种巨大城市,大涧沟子村祖祖辈辈估计也没到过这里。
但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口里说的师傅,并不是指韩瞎子,后来我也知道了。中洲是最大的城市,这里面鱼目混杂,势力散乱。奇怪的人,数不胜数。
他不在说话了,但是我却感受他,他的气势在无声无息的攀升,似乎在这里,有着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要记得,不要跟不熟悉的人说话。这里碰到的人,都不简单。尤其是对你!”他嘱咐一句,渐渐地走进了城市里。
我跟着她,没有多说话。
这个城市实在是大的惊人,但是街上人还挺多。不过都不认识,只是让我有些意外,他还有住的地方,而且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可比我在韩瞎子,和大涧沟子村那木房子宽敞多了。
“放心吧,不是偷的!”他见到我疑神疑鬼,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你以前住在这里?”我小声的问。
他指了指自己:“是他住在这里。”
“什么意思?”我顿时不解的追问。
“我说我不是人,你信不信?”开门前,这是他最后一句话,随即打开门走进去。
“切。那我还说我上辈子来过这里呢。”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话,但说完我自己就停顿了。
我自己根本想都没想,我怎么会说这种话的?
他也停止了动作,而是古怪的看着我。良久后才说道:“你住那里?”
我左右看了看,指了指正对面那屋子:“就那间好了。”
他表示理解,转身走进了他旁边的屋子。
这房子似乎太久没人住过了,阴气森森的。但总的来说,比我以往住的地方好多了,软绵绵的大床,还有大玻璃窗户。白花花的墙壁有些刺眼。
这种装饰,我只在周大财主家看到过。
我的日子,就这样彻底的定了下来。从懵懵懂懂,然后在大涧沟子村,跑到丰阳镇,如今离丰阳镇,已经不知道多远了,可能丰阳镇的人,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生活了短短几天后,我才发现白寒的一个小秘密。他喜欢发呆,正确的说,喜欢看着远处,并且喜欢在高处,他很喜欢坐在楼顶上,夜晚的时候,眺望着天边。每当那个时候,他不在冷漠,也没了那么傲然。
反而给人一种忧伤,落寞的孤寂。尤其是那个背影,每次我看到的时候,总会在心里和一个模糊人影重叠。
我问过他,到底在看什么。
以往的他并不会回答,只是喜欢那般眺望,但最后他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我,黯然道:“看失去的东西。”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微微笑了笑,跳下栏杆带着我下楼,穿过了一条条街道。
“去哪儿?”
我疑惑的边走边问。
他没回答,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到郊区了,我们才来到一个生锈的铁门前,他带着我走了进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带着我到这里,这里杂草横生,一片荒凉。在月光的照映下,我看到一座大楼。
一座废弃,荒凉的……学院楼。
我脑袋里面就好像被一根针突然扎了一下,猛地疼的差点让我歪倒,但幸好只是一瞬间。他带着我上了学院楼。
这的确荒废了,而且不知道多久。因为学院楼上一侧已经塌陷了,虽然远远地时候在清冷的月光下看不清楚,但走进一看,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荒废古旧。
整个学院楼,都布满了裂缝,在一些缝隙里面,还长着枯萎的杂草。走在上面,我顿时就感觉心跳加快,这楼,很显然已经荒废太久太久了。
连楼梯都起了裂缝,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最终还是上了天台。
当我从那扇破门走进天台的瞬间,我就愣住了,不是因为天台也遍布了裂缝,长着杂草,而是他……
他在不远处的天台边缘,斜靠在栏杆上。在月光下,透露出他的侧脸,而他静静地眺望着远处的山峦,似乎在看山峦的另外一头。
这样的一幕,让我的心都瞬间揪痛了一起来。无比遥远,我却有感觉无比熟悉,我似乎隐隐地看到,一个虚幻的身影,正坐在一座巍峨的楼顶,静静地看着远方。
我的脸色顿时苍白,脑袋里也失去了运转,等再次抬头,却发现他的视线,已经转移到我的身上。
“你……还有印象吗?”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我……”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我发现,他原本期待的目光下,又黯淡了下去。有些失望和复杂。
“我的前世,来过这里。我的师傅,叫韩山,对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没想到这话,让他的眼神猛然的睁大,并且放射出精光。不敢置信再次转而紧紧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