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杜文芳张口结舌。
当初,她为了让吴会铭喜欢她,的确故意营造出一种情深不悔,不是贪图吴会铭家世的假象。
不。
不是假象。
她确实很爱吴会铭。
她嫁给吴会铭,的确不是贪图吴会铭的家世和钱财。
她深爱着的,是吴会铭这个人。
可是,那不代表着,她愿意让吴会铭把他的钱和东西,全都留给吴优啊!
这怎么可以?
她是吴会铭的妻子,吴越是吴会铭的儿子,凭什么吴会铭的所有资产,全都留给吴优,他们母子俩什么都没有?
“事情就这么定了,”吴会铭对李律师和秦律师说:“遗书很简单,我现在就写,你们一会儿拿去公证处公证,省的我遗书还没写,先把命丢了,我的钱财和家产,全都便宜了那些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的畜生!”
杜文芳站在吴会铭不远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愤怒又悲伤:“会铭,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谁是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的畜生?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是,我爱你,我嫁给你,我心甘情愿,不求任何东西!可是小越呢?你别忘了,小越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把你的财产全都留给吴优,那小越怎么办?你让他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怎么生存?你让别人以后怎么看他?”
“呵!”吴会铭冷笑,“吴越和小优相比,算个什么东西?小优是我和阿娴的婚生子,是我和阿娴爱情的结晶,吴越算什么?他不过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碳水化合物,是被你在实验室里合成的一个受精卵!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你……”杜文芳的脸一下变得惨白,猛的往后退了几步。
吴会铭知道了!
吴会铭竟然知道了,吴越不是那夜他酒醉后的产物,而是她偷走的一颗精子。
难怪他这么一反常态,决绝的要立遗嘱,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吴优。
是不是,当年所有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了?
吴会铭拿过纸笔,唰唰唰飞快的写好遗嘱,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交给李律师和韩律师,“李律师、韩律师,你们把遗嘱拿去公证处公证,一式三份,你们两人各自保留一份,另外放一份在你们的律师楼,帮我存档,还有……”
吴会铭睨了杜文芳一眼,收回目光说:“这期间我要是非正常死亡了,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杜文芳和吴越,你们记得替我报警抓他们!”
李律师和韩律师见惯了这种豪门恩怨,不愿牵扯其中,也不多问,只是以公事公办的态度,点头答应。
严达却警惕的看着杜文芳,朝吴会铭走近几步,冷冷看着杜文芳说:“先生您放心,我会带着保镖组,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贴身保护您,不会让那些阴险小人有可趁之机!”
杜文芳此刻心头茫然一片,心内一片荒芜。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绞尽脑汁才得到今天这一切,到头来,竟然落得个一无所有。
当年她和吴会铭结婚的时候,吴会铭提出做婚前财产公证,虽然她不愿意,但是她更怕吴会铭不娶她,也只得捏着鼻子同意了。
当时她想,反正吴优死定了,吴会铭丧失了生育能力,她的儿子吴越,会是吴家唯一的继承人。
就算签订婚前财产协议,吴会铭的一切财产,与她无关,但迟早都会是她儿子的。
当时为了快点嫁给吴会铭,为了让吴会铭更加喜欢她、信任她,她几乎没怎么挣扎,就把婚前财产公证给签了。
于是,到现在,吴会铭的所有财产,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些年,虽然她刻意讨好,小意温存,可吴会铭始终没有真正把她当成他的妻子。
吴会铭在穿衣打扮上,从没亏待过她,可也从没给过她大笔的钱财。
每次看到别的贵妇人出手大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都会心生羡慕。
当了这么多年的吴太太,所有人都以为她手里攥着一座金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中的存款,连别人身上一件极品的首饰都买不起。
每当那时候,她就会安慰自己,没关系,她还有吴越。
吴越是吴会铭唯一的儿子,以后吴会铭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儿子吴越的!
可是现在呢?
那个早该客死异乡的吴优,居然被吴会铭找回来了!
吴会铭居然这么狠,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吴优。
她的儿子,以后会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会铭,你不能这样……”杜文芳悲从中来,泪如雨下,上前几步,扑倒在吴会铭身边,抓住吴会铭的衣袖,抬起泪眼,楚楚可怜的仰脸看他,“会铭,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全心全意的爱你、照顾你,我就算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吧?我爱你,我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什么都不要,可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儿子!小优是你和阿娴的儿子,我也心疼他,但你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小优,你把东西全都留给小优,你让小越怎么办?最起码,你也要留给小越几栋别墅,几家公司,不然的话,你让小越后半辈子怎么活?”
“杜文芳,你还不明白吗?”立完了遗嘱,知道杜文芳母子俩什么都从自己这里拿不走,吴会铭心头轻松了许多,他居高临下,看着杜文芳,轻蔑的说:“杜文芳,你知道吗?你完了!我全都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怎么偷了我的精子,和你的卵子一起,造了一个吴越出来,我还知道了你是怎么把张东引诱成了赌徒,让他为了还高利贷,在吴家别墅,偷走了小优,我还知道,是你给我下了毒,害得我不育,就是为了让吴越那个私生子,成为我吴会铭唯一的种……”
吴会铭每说一句,杜文芳的脸色就惨白几分。
吴会铭说到最后一句,杜文芳已经惨白着脸色,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