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件事最后会如何解决,他只知道,哪怕最后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关系,需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无怨无悔。
他愿意为他的新主子献出一切,包括尊严和性命。
他的人生能走到今天,已经超出了他所曾期待的,他能活到今天,已经不枉此生。
不论结局如何,百死无憾!
“我明白了,”简时初轻蔑的睥睨着衢远志冷笑,“原来,你们费心费力布下这局,还是冲潜渊来的!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潜渊不是我的奴隶,他是我简家的护卫,我们帝国,没有奴隶!”
衢远志盯着压力,硬着头皮分辩说:“简七爷,入乡随俗,你们帝国虽然没有奴隶,我们衢阳国却有,更何况,你把你们简家家徽烙印在那名奴隶的身上,分明就是依照我们衢阳国的规矩,让他认主,做了您的奴隶,简七爷,不管怎样说,您的女人,被您的奴隶玷污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为了您夫人的名节,我看您还是处死您的奴隶比较好。”
简时初冷笑,目光如刀锋,冷冷的劈砍在衢远志身上。
原来,这些人不但想要潜渊的命,还想一箭双雕,让他厌恶叶清瓷,让他们夫妻反目。
这里这么多宾客,他口口声声说叶清瓷的清白已经被玷污,如果是爱面子的男人,说不定回去就要和自己的女人离婚,而女人说不定怕被人耻笑,不堪受辱,自杀身死。
设计这场阴谋的人,怕是也打的这个主意。
潜渊触碰了叶清瓷的身体,在衢阳国发生这样的事,只有一个结果,奴隶被处死,而被奴隶触碰过的女人,要么名节尽毁,被夫家厌弃休掉,要么女人自己无地自容,自杀自尽。
对方胃口好大,不但想要潜渊的命,还想让他痛失所爱,被人耻笑。
他的目光冰冷幽深,像是看穿了一切,衢远志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轻咳了一声,“简七爷,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您的女人被奴隶玷污了,不但您的女人清白不保,您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子被奴隶侮辱,如果传扬出去,您也会被人耻笑,所以,我觉得,为了我女儿和您夫妻二人的名节着想,您还是尽快处死那名奴隶比较好。”
叶清瓷站在简时初的身边,听的极度无语。
她终于看懂了,这衢阳国现在的制度,还和帝国几百年前差不多。
女人的身体,是完全属于自己丈夫的,被别的男人碰一下,就是清白不保,被奴隶碰一下,就是脏污不堪。
真是不知所谓,一群神经病!
叶清瓷以看神经病的目光看衢远志,衢远志眼角的余光看到叶清瓷不但没有羞愧欲绝,反而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她,衢远志心里越加没底。
怎么事情和大皇子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大皇子不是对他说,只要简七爷的夫人被那个奴隶碰了,那个奴隶一定会被处死,简七爷的夫人也会羞愧难当,名节尽毁,羞惭的不敢见人吗?
可现在他怎么觉得,那位简七爷的夫人,像个没事人一样,根本就没把刚刚那件事当回事呢?
他正惊疑不定的时候,简时初忽然笑起来,回头吩咐潜渊:“潜渊。”
“是,少爷!”潜渊出列,往前走了几步。
简时初讥嘲的扫了衢远志一眼,“把衣袖撩起来,让大家看看。”
“是,少爷!”潜渊撩起衣袖,一道红线由腕至肘,清晰分明的横亘与潜渊的肌肤之上。
衢天辰眼睛一亮,“止欢?”
“没错,”简时初嘲弄的看着衢远志,“你应该知道止欢散吧?服用了止欢散的侍卫,是可以当太监用的,连宫妃都可以触碰,你觉得你女儿,比宫妃还尊贵?”
衢远志的脸,赫然变色。
站在远处的大皇子,脸上原本运筹帷幄的神情,也变成了青紫的猪肝色。
那是止欢散啊!
一粒千金!
他就是算着止欢散的效用已经过了,才在今天设了这个局,打算一石二鸟,除掉潜渊那个该死的奴隶,同时让简时初颜面扫地,甚至夫妻反目。
可他没想到,简七爷居然这么财大气粗,居然又给那个卑贱的奴隶服用了一粒止欢散。
止欢散千金难得,就算是他这堂堂衢阳国太子殿下,手中都没有几粒,不到关键时刻,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用。
简时初他是怎么舍得,一次又一次,给一个卑微低贱的奴隶,服用止欢散的?
他气的狠狠攥拳,脸色青紫,咬牙切齿。
衢远志的脸色青白变幻,干笑着说:“但奴隶的身份卑贱……”
“我说过了,”简时初声音冰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潜渊是我的护卫,不是奴隶,他是我的人,我说他是护卫,他就是护卫,我说他不是奴隶,他就不是奴隶,我的手下到底是奴隶还是护卫,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了?”
衢远志被噎的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的确,这是衢阳国的规矩。
即便是奴隶,只要主子愿意,也是可以帮奴隶摆脱奴籍的。
只不过,奴隶在衢阳国的地位一向卑贱,大部分人鄙视奴隶,没几个人用过这条规矩罢了。
但就算没几个人用过,这条规矩是存在的,简时初说的有理有据,他无法反驳。
潜渊现在是简时初的人,他说潜渊不是奴隶,他一个外人,没办法硬指着潜渊的鼻子,非说潜渊是奴隶。
他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勉强扯扯嘴角,逼出一个扭曲的笑,“那这件事……是误会……全都是误会……我要谢谢七爷手下的护卫,对我女儿的救命之恩。”
“呵,”简时初冷笑,“谢倒是不必了,只不过,现在你的账算完了,我的帐该好好算一算了。”
衢远志知道前几天衢继筞家刚被查抄的事,也知道这位简七爷不好惹,如果不是大皇子威逼利诱,他不会趟这潭浑水。
现在一听简时初说算账,他心脏打颤,头皮发麻,干笑着说:“七爷说笑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帐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