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看着他,一言不发。
展雄抓着清阳的手,失声痛哭。
如果,他妻子没死就好了。
如果他的妻子没死,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一定会拼命求取他妻子的原谅。
到时候,他和他的妻子儿子,还有一家团圆的时候。
可是现在,悔之晚矣。
清阳愣愣看着他,一言不发。
对这个父亲,他实在没多大印象了。
他依稀记得一些事情,但十分模糊了。
展雄的独白,和他脑海中的记忆,让他拼凑出一些事情,
他这个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他曾冤枉了他的母亲,抛弃了他。
现在,真相大白,他后悔了,跪在他床边,乞求他的原谅。
他要原谅吗?
他的脑袋混沌一团,难受的厉害,什么都不能思考。
展雄死死抓着他的手,哽咽说:“翼飞,爸爸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可能不记得爸爸了,但是爸爸希望你能知道,爸爸爱你,永远都爱你,你说展家的大少爷,是展家唯一的继承人,爸爸把爸爸最信任的左右手留给了你,他叫丁义,以后,他会代替爸爸将展家和爸爸的公司,都交到你的手中。”
清阳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展雄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片刻后,夏君予和简时初、叶清瓷先后走进病房。
夏君予看着展雄,漠然说:“病人刚醒,需要多休息,请你们都出去。”
展雄擦擦眼泪,对清阳说:“儿子,爸爸明天再来看你。”
他站起身,转身往外走,经过简时初和叶清瓷身边的时候,冲两人弯了弯腰,“七爷,七爷夫人,谢谢你们!”
说完之后,不等两人说话,他就大步朝门外走去。
叶清瓷走到清阳身边,握住他的手,柔声说:“清阳,你刚醒,君予说我们不能陪你太长时间,他会帮我们照顾你,我和阿初明天再来看你。”
清阳依恋的看着她,唇角却是努力的扬起,努力说:“我没关系……”
叶清瓷看着他,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欢喜,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好好养着,别胡思乱想,天塌了有我和阿初为你撑着呢,你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
清阳点头,“我知道。”
叶清瓷说:“那我们走了?”
清阳又点了点头。
叶清瓷和简时初一起离开医院,叶清瓷觉得这一天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
先是因为清阳迟迟不醒,担心的伤心欲绝。
紧接着清阳醒了,开心的欣喜若狂。
大喜大悲,她身体有些经受不住,这会儿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萎了。
她偎在简时初身边,昏昏欲睡。
简时初摸摸她的额头,关切问:“没事吧?”
叶澜妩摇摇头,“没事。”
她偎在简时初身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回到别墅,简时初抱她下车,她便醒了。
她想自己下去走,简时初却坚持抱她。
简时初直接将她抱进卧室,在她的坚持下,陪着她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又好歹吃了点东西,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看到她的双胞胎儿子,趴在她身边,正在窃窃私语。
她的脸上顿时露出笑,挨个摸摸兄弟两个的小脸儿,“阿夜阿晚!”
“妈妈,你醒了!”小阿晚十分兴奋的扑过去,轻轻拍了拍叶清瓷的小腹,“妈妈,妹妹!”
叶清瓷笑了,又摸了他的小脸儿一下,“宝贝,妈妈也不能确定妈妈肚子里的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但是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像阿夜阿晚一样,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所以阿夜和阿晚也要喜欢宝宝,好不好?”
双胞胎不知道受谁影响,现在天天把妹妹两个字挂在嘴边上。
她好担心万一她到时候再生个儿子,两个小家伙儿会失望的嚎啕大哭,还会不喜欢小弟弟。
那可就糟糕了!
“不是不是!”小阿晚着急的拍她的小腹,小手指着她的小腹说:“妹妹妹妹,妈妈,真的是妹妹!”
叶澜妩有些不解,顺着他的小手看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她的小肚子上,被用小孩子用的画笔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姑娘。
小孩子的画工实在不好,画的实在难看,只能从两个歪歪斜斜的小辫子上,看出是两个小女孩儿。
叶澜妩啼笑皆非,又摸了两个儿子的小脸蛋儿一把,“谁画的?”
小阿晚将小胸口拍的啪啪直响,十分自豪,“阿晚画的,阿晚把小妹妹画进妈妈的肚子里,妈妈给阿晚生个小妹妹,爸爸高兴,妈妈高兴,哥哥高兴,阿夜和阿晚都高兴,阿晚太厉害了!阿晚棒棒的!
叶清瓷:“……”
简七爷你把你儿子教的这么自恋你知道吗?
你自己自大成狂也就算了,把儿子也教的这么自大,这可怎么得了?
叶清瓷拍拍儿子的小脊梁,“阿晚,做人要谦虚,低调低调。”
小阿晚忽闪眼睛,“妈妈,低调是什么调?刀来米发骚拉西刀?”
“……”叶清瓷无语:“不是那个调。”
唉。
一下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房门响动,简时初推门进来。
小阿晚见到爸爸,顿时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叶清瓷的肚子,让爸爸看他的丰功伟绩,“爸爸快看,爸爸快看,阿晚把小妹妹放进妈妈肚子里了!”
“胡说!”简七爷板着脸说:“妈妈肚子里的小妹妹,明明是爸爸放进去的!”
叶澜妩:“……”
简七爷,脸呢?
脸呢!?
那是你儿子啊!
你不要这样乱说话啊啊啊啊啊!
简时初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床边,看到叶澜妩小腹上画的歪歪扭扭的小丫头,顿时笑出声来,揉了小阿晚的脑袋一把,“儿子,你爸玉树临风,你妈风华绝代,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丑的女儿?”
叶清瓷:“……”
有这么自恋的爸爸,教出那么自恋的儿子,一点都不奇怪。
小阿晚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肚子上的小姑娘,有些委屈:“不凑不凑,很漂酿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