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遗恨叹昭君,‘玉’貌冰肌染胡尘,边塞未安嫔侮虏,朝廷何事拜功臣!和亲!算的上是有汉一朝的一大特‘色’了。*哈秦旭也在当初自家宝贝闺‘女’的亲事上,用后世朱明皇家的祖训“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称臣”来暗讽过吕布和曹昂,但此刻,事情已经错综复杂纠结成一团似无可解,秦旭忽然发现,要想快速解决江东事而不被有心人察觉的话,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往大了说,为了江东,说不得此番要“背叛”一下自己的原则了。
“秦使君,请恕老朽耳聋眼‘花’,你刚说什么?”说实话,有些话并不是秦旭第一次说,哪怕是对上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对上海内大儒的蔡邕,秦旭都能说的腰杆‘挺’直、义正言辞,丝毫不带打哏。可偏偏遇上这南疆僻壤,山越蛮人中一个部落首领,而且还是个不久前才刚刚在自己面前小心奉承的干巴老头,秦旭竟然破天荒的口齿不清起来,虽然执礼甚恭,但声音却是既小且急,几乎就是嘟囔了一声而已,让慌忙躲开秦旭长揖的乌鳢一时情急之下,还真就没有听的太清楚秦旭在说什么。
“这个……咳咳……”念头如同心血来‘潮’,说过一遍之后,刚刚的勇气,便已经是过去式。或许也是不忍在乌梅这个虽然表面上娇憨单纯,而且有点拜金,实际上真实用意不得所知,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自己的山越少‘女’身上使计,秦旭话想要再重复一遍的话刚说到一半。倒是自己卡壳了。
“爹爹你不用问了。之前是‘女’儿思虑的太过简单了,此番借不借兵之事,皆听秦使君吩咐便是了。”正在秦旭感到就算是在面对曹‘操’、袁绍这等历史名人时也没有如此这般手足无措、不知所云之时。反倒是乌梅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开口替秦旭解了围。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经历了秦旭借道,新都宗部大长老及蛮度叛‘乱’,又被沙摩柯‘诱’动了心思,最终见沙摩柯在秦旭面前灰溜溜的离开,乌鳢虽然当了数十年的蛮王,但只觉这几十年的经历似乎也不如这区区数月间跌宕起伏。特别是在刚刚秦旭同沙摩柯‘交’锋时,让年已近古稀之年的乌鳢,着实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在动了这几番心思耗尽了心血犹不可为之后,却是生出了求安稳的心思,虽然当真没有听清楚秦旭刚刚在说什么,竟然会给他这个说是山越蛮王。但其实就是一个异族土著头头的老头施以大礼。‘弄’得满头雾水,但此刻听乌梅开口,却是让乌鳢毫不犹豫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多谢乌梅姑娘你大义相助,解了秦某两难之急!你放心,小青还能吐舌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看的出来,乌鳢的确是年纪到了,乍一放松心神下来。整个人明显又老了一圈,被随行的山越蛮兵扶着随甘宁下去休息。而乌梅却是仿佛十分自然的留了下来,手里把玩着刚刚差点就被沙摩柯生生捏出蛇胆来的小青蛇,眼神涣散的盯在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前还满当当的军帐这乍一空下来,秦旭也颇有几分尴尬之意,不过一开始坚持借兵以示诚意的乌梅能及时改口,没有让自己再将那脱口就有些后悔的话说清楚,就忽然转变了立场,这个情秦旭觉得自己必须得领,见乌梅此刻的状态,秦旭还道是乌梅伤心沙摩柯下手太重,伤了爱宠,但自己并不懂如何饲养这等凶物,只能轻咳一声,干笑着对乌梅说道。
“我听见了!”乌梅却也好像刚刚乌鳢那般没有听到秦旭所言一般,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了一句。
“啥?”秦旭心中陡然一震。涌出些不太好的预感来。只希望乌梅不是在说刚刚自己刚到嘴边就有些后悔,奈何自己“溜达”出来的模糊不清的话语,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反悔了?”乌梅此刻哪里有半分之前娇憨的神‘色’,哪怕是当初在先登护卫面前大声质问秦旭是不是“睡”了她想不负责任时,也没有如今这般郑重的脸‘色’,而且其中似乎还掺杂着几分讥讽。
“反悔……反悔什么?”是了,是了!刚刚甘宁进来禀报沙摩柯行踪时,乌梅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虽然自己话语轻声且朦胧,但凭借乌梅十步之内能听到“小青”游走确定方位的耳功,想要听到些秦旭并不太希望她听到的话,似乎并不是什么难处。也就是说,秦旭刚刚一时心血来‘潮’,却有很快就后悔的那句类似于向乌鳢求纳乌梅的话,一丝不漏的已经被乌梅听到了耳中,这才让乌梅放弃本是一心为宗族着想,想要用新都宗部出兵来将山越绑在秦旭战车上的想法,转而帮秦旭说服了自家老爹乌鳢?秦旭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懵了。
“你很好!不愧小小年纪便已经成了汉人大官!原本听爹爹说汉人大官未达目的往往不择手段,对出尔反尔之事做的很是顺手,本以为你是少年英雄,与他们不同,没想到也是一丘之貉!”很显然,秦旭的反问,让乌梅坐实了自己的想法,看向秦旭的目光中满满的凄冷笑意,像是没想到秦旭竟然真的会前脚目的达成,后脚就立马“反悔”,看着秦旭瞠目结舌闭口不言的模样,乌梅胡‘乱’将小青往衣袖里一塞,猛然站起,背对着秦旭,冷冷说道:“不过你放心吧!我们山越人,当然,在你们眼中就是不知礼的蛮人,说出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就算如今是中了你的计,才答应不出兵,不和你们汉人军队太多纠缠,但我们一定会谨守诺言的!”
“打住!”好嘛,本来秦旭就被乌梅那四个字“我听见了”震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这个仿佛双面人一般,也不知道山越娇憨少‘女’和新都宗部大祭司哪种才是乌梅的真实‘性’格,正在斟酌言辞间。却冷不丁听心生误会的乌梅嘟嘟嘟嘟一大串,越来越不像话的话说了出来,若是再说下去,听乌梅那话音,没准秦旭就成了当代陈世美的典范了。
“哼!”或许是这段时间的习惯使然,乌梅在秦旭出声之后,果然就止住了还要“批.斗”秦某人的话语。只是还是背转着身子,娇小的肩膀轻轻颤抖着,似乎在强忍着情绪。
“乌梅姑娘。咱能不能冷静冷静再说话?”乌梅这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仿佛认定了身为大汉九卿、征东将军、武亭侯领徐州刺史这一连串常人难以企及的官职的所有者秦某人,就是那“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代名词似的,根本连个正脸都懒得给秦旭。这让秦旭苦笑之余。口‘吻’听上去也严厉起来。
“秦使君好大的威风啊!”背对着秦旭的乌梅拿袖子抹了一下脸。似乎情绪‘激’动非常,话语声却是嘶哑中带着冷冰冰的让人觉的心疼,道:“怎么?小‘女’子是说错了?还是说的太对了?”
“我去……”一贯以毒舌著称,曾经让曹‘操’也被驳的想要吐血的秦某人,连后世的口头禅都蹦了出来!这回算是报应来了么,还能不能让咱也说句话啊!每次刚开口就被这丫头给顶回去。孔夫子说的对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简直就是至理名言!也活该自己也不知是顺理成章还是心血来‘潮’。情急之下一时起了念头,却事到临头想起家中诸位娇妻。现代人的愧疚心理一时占据了上风,使得话到嘴边便想要后悔,可语出如风,只能尽量含‘混’一些企图‘蒙’‘混’过关,谁料还没容得他秦某人想出个话头牵强解释一下,竟然会被乌梅一字不落的给听了个明白,还立马便有了投桃报李的安排,可最终等秦旭“落实”的时候,脑子还没来得及同突变的反应跟上拍儿的秦某人却打了哏,误会就来了!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么!秦旭现在终于有些能理解之前那些被自己气的吐血,有话说不出,思维对不上号的人是个什么感受了,明显就是现在这种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憋闷么!
“怎么!秦使君无话可说了么?”乌梅显然情绪愈发‘激’动了,刚刚话语中还仅存的一点情感‘波’动,已是完全被冷冰冰的话语所代替。
“丫头!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之前你说的这些话,只当你在帮秦某挑战极限了!”眼见着乌梅话说完之后,竟是不再听秦旭的招呼,挪步就要向帐外走去,秦旭也是火气陡然而起。自来到汉末之后,虽然也曾无数次九死一生,也曾面对过不少史书留名的难缠人物,可现在秦旭现在只觉的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乌梅这轻飘飘几句话来的分量重,这等身背莫须有的滋味,让秦旭现在‘胸’中如同闷了块火炭一般。眼看乌梅已经走到了帐‘门’,当即起身一把抓住乌梅的衣袖,难得霸气侧漏的直接将人拽了回来。
“啊!”毫无准备的乌梅,不管是心思再怎么变幻莫测,策略执行再怎么果决,也不过就是个十六七的少‘女’罢了,被秦旭这突然间的爆发倒拽了回来,整个人跌在秦某人怀中,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丫头!收起你那些胡思‘乱’想的心思,给某听好了!”秦旭皱着眉头,难得让冲动控制了一回行动,同惶惶然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带着下意识惊恐的眼神看向秦旭的乌梅,面部相隔绝对不会超过一横掌的距离,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道:“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对其他人多言生事!回去老老实实洗白白,待江东平定之后,某自会来见你!明白了么?”
“啊?你……你说的这些……这些是什么意思?”秦旭难得侧漏的霸气,看样子确实是吓坏了乌梅,至少秦旭都能感觉到乌梅在怀中身子的颤抖了,不过秦旭本以为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话终于说出口,乌梅好歹也该投桃报李的给个准信吧?但孰料乌梅却‘露’出一副绝非秦旭所有想象中的惊惧表情,带着几分懦懦的说道:“你,你若是不肯举荐我父为官也就罢了,我不‘逼’你也就是了,怎么……怎么说这些话?”
“啥?!”这回却是轮到秦某人傻眼了!回头想想自己之前的动作,以及语焉不清的话语中,似乎、好像、大概有那么几句,或许真是略微提了类似要纳了乌梅之后,让乌鳢放心配合未来派来的江东官员,一同安抚山越生蛮的事情。难不成前面自己说的的确是太过模糊,乌梅听到的只是后面几句?只是因为自己在她做出了一番“诚意”之后,没有再对乌鳢做出应有承诺,才使得境况失控?
秦旭没有注意到乌梅仿若羞愤挣脱开秦旭的怀抱,将头扭到一边的绯红的脸上,咬着的‘唇’边,‘露’出的狡黠的笑意,只觉得因为刚刚那一抱,这事可真是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