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是那种既然同意让弥佳去她的夜总会工作就会把什么都安排的妥帖的人。
出场的次数、时间、着穿都早早的定好了,甚至还专门的安排了一名领班照顾她。
这样的用心,谁都知道这个跳舞的是老板的好姐妹了,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刁难她的情况。
但是弥佳和朱琳都没想到,最近被弥佳陪惯了的蓓蓓,知道弥佳晚上要去工作不能再陪她的时候,不干了。
说什么都要和她一起去。
朱琳直接不同意,怎么能带小孩子去那种地方。
但是弥佳却不这么认为,竟然不顾朱琳的强烈反对把蓓蓓也带去了夜总会。
朱琳恨得骂了弥佳一路,却因为蓓蓓在弥佳身边,又不敢骂的肆意。
窝火到不行。
弥佳淡淡地说:“情况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我准备承担照顾蓓蓓的责任,那她应该知道我为她付出了什么。”
蓓蓓在弥佳怀里听的似懂非懂。
朱琳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当蓓蓓真到了那样灯光昏暗,男男女女夸张的围坐在一起,唯有舞台上闪烁五彩霓虹的地方,再看弥佳穿着那么少的衣服出现,亮闪闪的银色紧身衣下,笔直的长腿一览无余,她先是一愣,然后哭着闹着要让弥佳回去。
朱琳和一群夜总会的员工怎么安慰都不行。
朱琳倒希望弥佳直接因为蓓蓓放弃在夜总会跳舞的打算,结果弥佳这个狠心的东西,在蓓蓓的哭声中跳完了一场又一场,才带着眼睛红红的女孩坐车回去。
“苏,你不是妈妈说的好女孩。”回去的路上蓓蓓对弥佳说的义正言辞。
“我不是。”弥佳干脆地承认。
“我不要跟苏好了。”蓓蓓甩开她一直拉着的手,扭过头转过身不肯再理弥佳,她显然不能接受弥佳做错了事,还这般理直气壮。
“蓓蓓。”弥佳把女孩小小的身子扳过来,“以后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不容选择的,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走过去,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比如我们需要钱,我才去跳舞,而我以前帮你治伤的钱,也是我这样跳舞赚到的。”
蓓蓓惊讶的微微张开嘴。
爸爸和奶奶他们一直都告诉她,弥佳是那么有名的芭蕾舞演员,有的是钱,给她看病治伤都是应该的。
所以她才一直用起她给的钱来肆无忌惮,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你会觉得我跳舞赚来的钱丢人吗?”弥佳问,她知道现在必须和蓓蓓讲清楚这些,不然等她从别人嘴里听到,她是靠一个舞女赚钱来养活的时候,再想扭转她的看法就非常的不容易了。
“没有,我没有觉得苏丢人!”蓓蓓在车子里旁若无人地大声喊道,还直接扑进了弥佳怀里,“苏是最好的。”
“乖,我保证有更好的工作的话,就不再去那里跳舞了。”
“嗯,苏要说话算数。”蓓蓓乖巧地点头。
之后,弥佳一直在朱琳的夜总会跳舞,而蓓蓓没有再闹着跟去,早熟的她知道那样的地方并不适合她去。
而朱琳也对弥佳去跳舞变得习之为常,这女人很敬业,哪怕是在这样的地方跳这种被很多自诩为清高的人士看不起的舞,也极有自己的风格。
很快地,弥佳小有名气,不少人去朱琳的夜总会竟是冲着看她跳舞去的。
一场舞结束的间隙,弥佳和朱琳在吧台前喝酒。
灯光昏暗,弥佳没有换衣服,紧身的银丝裙极显她的身形,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她露出的双腿交叠,雪白的小腿流畅结实。支在吧台的手上,优雅的托着水晶高脚杯,调成三种颜色的鸡尾酒,在灯光下显得迷离梦幻。
朱琳穿的很符合她老板娘的身份,剪裁得当的深紫色晚礼服,勾勒她傲人的身材,全部盘起的长发上别着一枚简单的水晶发夹,让修长的脖颈一览无遗,显得她神秘、美丽又有几分野性。
这样的两个女子坐在吧台,自然引了不少男士频频侧目,不过谁都知道夜总会的老板娘必然是有很硬的后台,倒没有什么人敢上前招惹。
“真没想到,一语成谶。”朱琳的红唇抿过酒杯,感慨当年一起跳舞的时候,闲暇的苏小哲就非常喜欢跳当时很少有人跳的钢管舞。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舞你玩的这么起劲?小心受伤。”想那时看着在钢管上飞上飞下,香汗淋漓的苏小哲,她是十分不认同的。
“爱好啦。”苏小哲旋转着像条无骨水蛇一样的身子从闪亮的钢管上滑下,“说不定有一天我不跳芭蕾,会去跳这个哦。”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朱琳打断苏小哲的话,“苏小哲,要让你爸妈看到你跳这种香艳的舞,他们还不打断你的腿。”
“哈,你不告诉他们,他们不会知道啦。”苏小哲对朱琳的恐吓不以为意,“再说谁还没点不想让父母知道的爱好了。”
“切。”朱琳哼了一声。
“朱琳,你妈也不知道……”
“苏小哲,你够了!”说着朱琳就要去捂苏小哲的嘴。
多年前的事情好像近在眼前,朱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不知是苦是涩。
“又想以前?”听朱琳说一语成谶,又一口闷掉一杯酒,弥佳就知道她又想起了之前和苏小哲相处的日子,跟朱琳在一起多了,弥佳知道这个看似随性的女人极为怀旧。
“主要我们太不争气了。”朱琳感慨,又把调酒师给她递过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说好的舞蹈梦想呢,看看现在我们两个都在干什么。”
“哈,真可笑,一个做妈妈的,还有一个跳艳舞的,居然在谈什么舞蹈梦想。”
弥佳知道朱琳酒量很好,所以她并没有阻止朱琳喝酒,可就在朱琳话音刚落,一道尖尖的声音就生生插入了她们的对话中。
弥佳和朱琳同时转身看向来人。
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露肩的大V字领高开衩礼服,一头染成酒红色的大波浪发软软的披下,还有一缕被卷成螺旋状搭在胸前,与她脖子那颗硕大的黑珍珠吊坠构成了挺美的画面。
只是那说话时明显带了几分刻薄的嘴脸有些讨厌。
朱琳脸上出现的神色是厌恶,但弥佳的眼中飘过的却是杀气。
到底有多久没人敢对她这样说话了?
果然处在权力的巅峰太久,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用自己曾经超强的武力值去征服别人。
想到这儿,弥佳稍微的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眼神也不若刚才那般凌厉。
而说话的人虽然被弥佳一开始出现的锋利如刀的眼神骇了一下,但她再想确认的时候,弥佳早已换上了属于宿主善良天性的温吞的目光,这让她以为自己刚才完全是错觉。
于是她一点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过分不妥,甚至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地转身就去招呼她身后的同伴。
“喂,你们快点,快来看看这间夜总会里有谁啊!你们一定想不到啦。”
她发嗲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