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泽听了老爸的话,突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确实一直跟公鸡一样仰着头,觉得自己牛哄哄的!
是啊,出去就有球迷找他签字合影,进球就有人高喊他独一无二的外号,怎么能不膨胀!
左泽听着老爸的话,慢慢嚼着饭顺便咀嚼着自己的虚荣心。算了算了,按规则来吧,他在国内一场比赛都没打过,有什么资格让人家破例,能给你留着后门就不错了!
第二天他打给刘明超,刘明超笑道:“你还挺沉得住气,我从昨天就在等你电话。”
“超哥,你就那么肯定我会给你打电话?”
“你这不是打了吗?”刘明超语气十分轻松,“左泽,说句实话,除了那些得利的,别人谁喜欢这样,不过老规矩难改,既然要在国家队混,那就得按规矩来。”
左泽叹了口气,“我不是来混的。”
“我知道,你要是那种混的人,我也不会自荐当你经纪人。”
“超哥,看起来你是真想当我经纪人啊!”左泽对这位一会儿跳槽一会儿创业的前记者很是好奇。
刘明超爽快地说:“你还有别的人选吗?我不敢说帮你赚多少钱,可我敢保证不会拿你的职业前途换钱,你考虑考虑。”
“用不着考虑了,我确实没别的人选,而且王哥的朋友我信得过,王哥说你认识人,我会听你安排的,该出多少你说话。”
两人约定了见面时间,刘明超又去跑关系,左泽却趁着空跑了趟济南,毕业后留在济南工作的王宁海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他回来了,给他打电话要一起吃饭。
到了济南他回了趟学校,看了看老师同学,大家对他成了职业的足球运动员,还时不时的上报都很好奇,问东问西。
杨鹏大三一开学就自费去了英国,曹老师还是老样子,小眼睛扫过左泽拎去的礼盒估算着价格。
等到王宁海下班给他打电话,他才往外走,到了校门口,左泽回头看着某处的宿舍楼,心里犹豫不决,宋易就在那里,要不要见呢?
学校里出去吃饭的人流不断,左泽在人流中茫然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转头走了。
王宁海也不知道是怀旧还是迁就他,约的饭店就在学校附近,左泽看了看不停进出的学生,拉着他道:“换个地方。”
“换什么?这里的里脊鱼嫩得跟豆腐一样,特好吃,尝尝呗。”王宁海看来是馋这口了,不肯走。
左泽硬拉着打了间离学校远点的饭店,两人点了菜,要了四瓶啤酒喝了起来。
“这么说,你这次回来是打比赛的?国家队的?”
“嗯,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赶不上也不要紧,不是什么重要比赛,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宁海不是球迷也不太懂,想了想道:“就是说你以后要两边跑了,也挺好的,赚双份钱,还公费打飞的。”
“哪儿有双份钱,给国家队踢只有生活补助和进球奖,听说最近生活补助都严重缩水了。”
“啊?你给他们踢没工资啊,不是职业的吗?”
左泽无奈地跟这个球盲科普了一下俱乐部队和国家队的区别和联系。
王宁海听明白了,笑道:“国家队比赛我也看过两场,看着没劲,看来我是成不了球迷了。不过有你的比赛我肯定看。唉,你是出息了,以后哥们儿就能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你了。不像兄弟我,一个月那点钱刚够租房吃饭的。”
“在上市公司管财务挺有前途啊,过两年可就成财务总监了。”
王宁海自嘲地笑笑,“得了吧,什么财务总监,我刚才跟你说管财务是吹牛的,实际上我连个出纳都不是,就帮人整理票据。”
“都得一步步来,我一开始不也是在球场边给他们捡球吗。”
王宁海皱眉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好像还真在学校球场上见过你帮他们捡球,哈哈,我就记得你给他们扔球那架势跟打排球一样。”
“哈哈,我那不是想着能砸下去一个,我好顶上吗!”
“行啊,你这真是熬出头了,哥们佩服。我不像你,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简单说吧就是没啥追求混吃等死。”
“行了吧你,我都说了我请客,你用不着再贬自己了,肯定不让你掏钱。”
王宁海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两人喝到最后,左泽举杯道:“来,兄弟我谢谢你。”
“谢我什么?”
左泽想起王宁海让自己送的那包烟,再想想明天要去办的事,苦笑道:“谢谢你的支持。说定了啊,有我的球赛必须看。”
第二天左泽一大早去了青岛跟刘明超汇合再一起去北京,一路上听他嘱咐了一大堆主客陪客,主礼,陪礼。
左泽无奈道:“你安排不就行了,我就负责陪吃微笑,别的不管。”说完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擦,怎么听着这么像三陪?
刘明超一听就知道他心里还有气,不禁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多学着点没坏处。”看他还不以为然,刘明超又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关系,有关系就得走关系,这世界上没谁能只靠自己。要不压榨人,要不被压榨,不然就游走在其中给自己争取福利,你可以反感不过你得适应,去了你可别给人家摆脸子。”
左泽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这时道:“超哥,你放心,你费半天劲搭的桥我再不懂事也不能给你拆了啊。”
“哈哈,那就好。左泽你心里不舒服我明白,特明白,我也经过这种事,还不只一次。唉,年少轻狂啊!”
左泽被他逗乐,“超哥,我看你还不老呢,这时候说年少轻狂有点早吧。”
刘明超没有笑,叹口气道:“知道我得到的教训是什么吗?”
“忍辱负重?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差不多吧,总之呢不喜欢看别人脸色那就踩着他们往上爬,等到了谁也撼不动的地位你可以随便给他们脸色看。”
左泽笑道:“哈哈,听着就爽,超哥肯定就是这么逆袭打脸的!”
刘明超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没有,我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