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城。·
三长老玄雪的府邸。
南夕终于再度见到了凌,星辰也终于从残月镯中出来。
但此刻,他们三人都远远地躲着那个木头一般的人。
不敢上去多说一句话。
墨月坐在石桌旁,怔怔地看着前方那一片**开的凌霄花,似乎从来都没有回过神。
玄雪偶尔会从房中走出,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静静地等待,不发一言。
看够了,就回去。
过不了多久,又控制不住自己地,继续出来,痴痴地看着。
她看花,他看她。
如此反复,不知疲倦。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凌哥哥,三长老这是第几次来看云月姐姐了?”南夕扯着凌那空荡荡的一只袖子,怯生生地问道。·
凌并不作答,倒是一旁的星辰,眨着他那翡翠般红亮的眼睛,道:“我数了,七十三次。”
蹲在一旁的丑蛋认同地点头,它盯着墨月桌上的那一盘点心,吞了一口口水,好歹按捺住了自己大动的食指。
凌仍旧是一脸的冰霜,但他不时地抬头望向墨月,似乎,有什么话想要与她说。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是在残月镯里面居住,和星辰他们早已经混得很熟,就连残月镯里待着的那一群怪物,他也都有了不少的交情。
在她的空间里呆的久了,耳濡目染的,他也在渐渐地改变,从一个彻彻底底的别人的人格,改变、进化出自己的思想……
纵然他仍是第八天神洛的分身,可对于墨月,他却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敌视了。
不知怎的,他竟还对她生出了几分亲切来……
玄雪看着墨月这般模样,心下也揪得紧,他捏了捏衣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
“月……”
但他刚一开口,墨月就“蹭”地站起了身,但她却不看他,只是背对着他,语气中不带一丝的情感,道:“先别打扰我。”
说罢,黑色的裙摆一荡,人已经上了屋顶。
她丝毫不嫌不干净,就那般在落满竹叶的瓦片上躺下,头枕着右手,抬起左手来,对着日光,细细看那泛着一圈圈银色的残月镯。
千万年前月的记忆,不受她控制地回到了她的脑海……
那些记忆里,没有赤天河的踪影。
而是换了一个人。
玄雪。
她的师父。
同样也是月的师父。
千万年前,他是凡族大能,是整片大陆都如雷贯耳的人物。
那时,还没有魔族,但神族和凡族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
他,是凡族的领袖。带领凡族,反抗神族的镇压。
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族少女,生于一个普通的水乡小村,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
那日,她在河边浣洗衣衫,他却一身是血地自天上踏来,脱下血衣,请她帮忙洗一洗。
她从没出过水乡,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血,更从没见过会飞的人。
几乎是惧怕地,不敢拒绝地,她帮他洗了衣衫。
更帮他擦净了他脸上那些脏污的血迹。
于是,初见,两眼相对,便好似已经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