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这一幕,好熟悉(下)为盟主星空的物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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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三这一幕,好熟悉盟主星空的物语贺!

  要拓印琴上文字,还需要许多周折。

  这琴要清理妥当不说,拓印的纸张,也颇有要求。

  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确定这琴的来历,三人也只好作罢。燕奴做好了早餐,陈东和李逸风干脆一起食用。饭桌上,陈东突然道:“小乙,你而今也算有些名望,怎地家中连书都没有?不如这样,回头让大郎送你一些来,也可以点缀门面。”

  “这……”

  玉尹犹豫要不要接受李逸风的馈赠。

  李逸风笑道:“区区几书算得什么,待自家回去,便使人送来。”

  北宋时期,随着活字印刷术的出现,书已不似汉魏时期那般难得。市面上有许多书铺贩卖书籍,甚至还有一些人出名,自己出钱印刷文集,以博取世人关注。

  不过虽然如此,一般人家还是很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除非家中有读书人,或是有心求取功名……而玉尹此前不过一个泼皮闲汉,又怎来这许多闲情雅致,静下心来看书?不过,如今的玉尹对此,倒是颇有些意动。

  当下向李逸风道谢,算是逞下这个人情。

  燕奴这时候也在厨房里用罢了早饭,和玉尹招呼一声,便出门前往玉家铺子照拂。

  “小乙哥,记得一会儿去天清寺。”

  “知道了!”

  目送燕奴离去,李逸风突然变脸,露出期期艾艾之色道:“小乙,你此前真奴所做金蛇狂舞,极受欢迎!真奴也因此曲,而声名大噪,令不少人前去她捧场。

  不过,担此一曲,未免……

  可否真奴再作一曲?呃,这次不让你白作,真奴言小乙你的曲谱,马娘子和封宜奴使得甚价格,她也可以照此例出。我也知道,此事有些难,不过还请小乙费心。”

  玉尹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

  “大郎真个痴情种,既然开了这口,那自家便试作一回。

  只是要等些时日,这曲谱不是说来便能来,所以还请张姑娘等些日子。马娘子和封宜奴都是开价两千贯,我也不让大郎难,也照准这个价钱,不知可否适合?”

  “适合,怎地不适合!”

  李逸风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般。

  他知道,玉尹这个价不高。

  而今传出玉尹两千贯把卖给白矾楼,而且还有封宜奴,开价两千贯,求玉尹新作。只这两个消息传出后,玉尹身价倍增!,不少人听过,自然知道好坏;可封宜奴两千贯求新曲,说明玉尹这肚子里确实有货,而非昙花一现。

  如此一来,再想两千贯买曲,已是困难重重。

  自昨夜玉尹李家店胜了吕之士以后,身价再次升……

  李逸风也打听了一下,而今再想找玉尹要曲谱,没有三五千贯,怕也是难以启口。

  陈东在一旁暗自感慨:昔日初会小乙,还在三百贯而发愁。

  而今随便一曲,便价值千金,真个让人感慨。

  “恨不得重生,也学会一手好琴。”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玉尹和李逸风大笑不止。

  李逸风更笑道:“少阳,你便一俗人,焉得如此雅骨?便重生十次,也难有成就。此前世宿慧,非强求便能够得来。人固有生而知之者!依我看,小乙前世必是此道宗师级的人物。”

  人固有生而知之者?

  玉尹可不敢当。

  可这‘前世宿慧’,李逸风真说到了点子上。

  他有而今领,岂不是正是从前世带来?

  想到这里,玉尹不得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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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罢了早饭,玉尹要去天清寺求医。

  李逸风和陈东也要跟着,还说要陪着玉尹,去州桥旁边的和润琴社,购买修琴器具。

  “和润琴社,乃崔尊度弟子所创,和润二字,也取自崔尊度‘清丽而静,和润而远’之说。也算得是开封府极好的琴社,一应器具齐全,这价格嘛,也颇公道。”

  李逸风在路上,玉尹解释和润琴社的来历。

  崔尊度这个名字,玉尹自然知道,那是北宋时期一位了不得的琴派宗师。曾做一书,在后世也有流传。玉尹曾拜读过此书,对于崔尊度也非常的敬重。

  既然李逸风说了,也不好推却。

  于是便答应,待到了天清寺,找到安道全诊治过后,一同前去和润琴社。

  天清寺,位于开封东南。

  原,这天清寺叫做繁台,是一座长百米的宽阔高台。相传五代时期,后梁高祖朱温曾在高台上阅兵,故而又有人称之讲武台。后周显德二年,周世宗柴荣在此修建佛寺。落成之时,恰逢周世宗生辰‘天清节’,于是便取名天清寺。

  到了天清寺,自然少不得要及繁塔。

  北宋时,许多诗人曾在此留下诗篇,而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梅尧臣所作:二三君少壮,走上浮图巅,何苦思我,平步犹不前。苟得从而登,两股应已挛。复想下时险,喘汗头目旋。不如且安坐,休用窥云烟。

  繁塔,六角九层,高达80余米。

  玉尹前世也曾来看过,只是于种种原因,昔日巍峨高耸繁塔,已变成六层小塔。

  勿论是外形外貌,还是格局气度,都不复当年盛况。

  来到天清寺的时候,天色尚早。

  僧人们刚做完了早课,一个个显得颇忙碌。

  找到那知客僧,询问安道全的踪迹。知客僧一脸无奈,手指后面禅房,苦笑道:“那厮昨日又吃多了酒,疯了大半夜,快天亮时才睡下,而今怕是还未起床洗漱。”

  这家伙,真牛!

  玉尹不禁心中暗道:跑来佛寺里吃酒撒疯,这安道全真是个有个性的家伙。

  似乎除了花和尚鲁智深之外,还没有听说过如此极品。

  李逸风打听了一下,回来对玉尹道:“小乙,莫不是那李娘子弄错了?刚才那知客僧说,安道全这厮确是从太医署出来,不过是因医术不高,险些弄出人名,才被赶出太医署,并被勒令不得行医……若不是这天清寺住持与他交好,恐怕在就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了!要不我回去再打听一下,找其他人小乙诊治吧。”

  不应该啊!

  李师师和玉尹,无冤无仇,又怎可能害他?

  玉尹想了想,“既然李娘子介绍,还是见一见再说……若实在不成,再找别人诊治。”

  见玉尹态度坚决,李逸风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三人一路走来,到了后面禅房。远远的,就问道一股子劣质酒水的气息,还有那呕吐后产生的恶臭。李逸风一蹙眉,下意识捂住了鼻子,止步不愿再往前。

  反倒是玉尹,恍若未觉。

  与陈东一起来到禅房外,恭敬说道:“敢问安道全安神医可在?”

  呼噜,呼噜……

  屋中传来响亮的呼噜声。

  “敢问,安道全安神医可在?

  小底得李娘子所荐,特来求医,不知安神医可否行个方便?”

  鼾声戛然而止,好半天,从屋里传来了一阵骚动声,不一会儿就见禅房门开,一个须发灰白,披头散发的老者出现在门后。一对长眉,半掩朦胧醉眼。若以相貌论,这老者年轻时,想必也是个英俊男子。只是而今却看上去,显得格外邋遢!

  “谁让你来的?”

  老者一口浓浓的建康府口音。

  玉尹只觉扑面而来一股酒臭味,让他差一点呕吐。

  忙屏住了呼吸,他恭敬道:“小底是得李娘子推荐,前来寻安道全安神医求治。”

  “李娘子?”

  老者醉眼一翻,“那小娘皮又与我生麻烦。

  这里没有安神医,酒鬼确有一个……你要求医,自管去找那些坐堂的,何必找我?”

  玉尹没有生气!

  前世得来的经验,这种看似邋遢的老人,多是有故事的人。

  所以虽然老者言语间显得无礼,可玉尹还是笑呵呵说道:“小底更愿意相信李娘子所言。既然她说这里有安神医,那便一定有。与其这样,又何必再费心思?

  敢问老人家,可是安神医?”

  “安神医,安神医……我说了,这里没有什么安神医!”

  老者突然显得很暴躁,半晌后却又露出颓然之色,“那小娘皮真个多事,安老子自在这边快活逍遥,却非要我寻来是非……罢了罢了,我这医术也未必高明,不过有两贴膏药……你若是愿意,就拿去用,贴在伤处即可,休要再来寻我麻烦。”

  说着话,他转身回屋。

  不等玉尹进去,老者便拎着一包裹瓶瓶罐罐,塞到了玉尹手中。

  “拿去,休扰人清梦。”

  说罢,蓬的一声关上房门,把玉尹扔在了屋外。

  “这老儿怎恁地无礼?”

  陈东大怒,忍不住骂道。

  玉尹忙拦住他,轻声道:“非常人行非常事……若不是有伤心事,焉得如此作践自己?

  你我前来求医,不得无礼。

  老人家,多谢你赠药,若安好时,再来道谢。”

  玉尹拎着包裹,朝禅房内恭声道谢。

  片刻后,突然传来老人咆哮声音,“少年人休要逞血气之勇,分做人便是,休再来烦我。”

  话语中带着告诫之意,玉尹笑了笑,再次道谢,这才随陈东退下。

  “这东西,能用吗?”

  看着那包裹瓶瓶罐罐的黑布,李逸风不禁紧蹙眉头。

  那块布,实在是太脏了!

  上面斑斑点点,还有一些呕吐后残留的污迹。

  玉尹拎着包裹,其实内心里也颇有些膈应。只是那安道全把东西给了他,也不好丢掉。

  听李逸风询问,玉尹苦笑一声,想了想道:“既然是长者赐,总归是有些用处……不过自家却不懂这东西如何使用,待回去后见燕奴打听。她对药物颇有了解,说不定能知道其中奥妙。算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见过了他,总归一份情谊。”

  说罢,玉尹便往外走。

  在佛堂中又遇到了知客僧,便拦住那知客僧,给了他两块碎银子,约三五贯的样子。玉尹托付知客僧代照顾安道全,若有空时,帮他打扫一下房间也算心意。

  至于那知客僧是否会做?

  玉尹也就管不住了……反正这心意,已经尽到了。

  从天清寺出来时,天将午时。

  来李逸风和陈东和玉尹约好一起去和润琴社,不想在寺院门口,却与几个太学生相遇。对方极热情的邀请李逸风陈东一起用午饭,两人推脱不掉,只能应下。

  “不如小乙一同前去?”

  玉尹笑了笑,轻声道:“少阳还记得当日杀猪巷,我曾与你说过那鞋子的故事吗?

  大家穿的非一样鞋子,走在一起也别扭。

  你们去吧……我正好先去开封府大牢,探望四六叔,顺便与他道个平安,免得他一直挂念。不如这样,咱们晡时在和润琴社门口碰头,而后再顺便买些纸张回去。”

  陈东犹豫一下,也知道强拉玉尹过去,有些突兀。

  于是便答应下来,和玉尹约好时间,这才告辞分别……

  看着一帮子太学生兴高采烈离去,玉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些人还能高兴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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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阳光有些毒辣,照在人身上有点热。

  已经是三月二十三,眼见着初夏将至,天气也变得一日热似一日。汴河河岸上,垂柳轻轻,随风摇曳。那河面上波光粼粼,恍若披上了一层晶亮外衣,格外动人。

  漫步长堤,玉尹把心神,沉浸在这动人的景色中。

  后世的开封,绝无此时的动人,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

  走了一会儿,就看到前方有一个集市。看时间,也差不多是午饭时间,玉尹想了想,便走下长堤,拐进集市里。他向买些酒菜,然后带去大牢,总不能空手过去。

  此时集市里,还不到热闹时。

  沿街到处可见随风摇曳的酒幌子,布幌子,一阵阵饭菜香,随风飘来。

  玉尹选了前方一个酒肆,迈步正要过去。忽然间,临街楼房二层的窗户打开,一个体态妖娆的女子,在窗边站立,手里拿着一支叉竿,推开窗帘。当她正要把叉竿落在窗台时,不小心一失手,那叉竿便一下子掉下来。玉尹正站在屋檐下,被那叉竿打了个正着。

  “啊!”

  女子吃了一惊,忙转身离去。

  玉尹则站在楼下,揉着脑袋,抬头向上观瞧。

  咦,这一幕,怎地感觉着如此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或者是什么书中见到过。

  正想着,旁边房门打开。

  那女子莲步从屋中走出,见玉尹忙柔声道歉:“小女子一时失手,竟伤了大官人,还请大官人恕罪则个。”

  “这是你家的叉竿?”

  玉尹弯腰捡起叉竿,递给那妇人。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了夫人的样貌,端地是美艳不可方物。

  那眼眉儿,那唇角儿,莫不带着些风情,站在那里,恍若杨柳般婀娜,妖娆至极。

  妇人羞道:“此正奴之物,想挑开窗帘,却不想……

  大官人可有不适?往前走三家,便有一医馆,需多少钱两,奴愿意赔与大官人,还请宽恕则个。”

  “呃……不过砸了下,当不得事。

  小娘子以后挑帘时,需小心一些,不是每个人都似自家这般好说话。算了,也没大碍,小娘子莫放在心上。自家还有些事,便先告辞……呵呵,小娘子请回吧。”

  说着话,玉尹迈步就走。

  可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猛然回身问道:“敢问小娘子芳名?”

  “啊,奴家杨金莲。”

  那小娘子被玉尹这突然一问,顿有些紧张,又有几分羞涩。

  那妩媚姿态,直撩拨的人心里发痒。

  玉尹也不知道,自己何会如此鬼使神差般的询问。

  “杨金莲?还好还好,不是姓潘!”

  他自言自语一句,与那妇人告辞,而后转身离去。

  可这心里面总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她叫金莲,唤我大官人……那我岂不成了西门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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