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眼前火舌一吐,马权惊呼一声,双眼猛然瞪大,显然也是料不到钟柳居然会朝自己动手。
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眨眼间就被这滚滚的热浪完全罩住。
“嗡!”他背后的都天金锏自动发出一声有如弹弓般的轻吟,一片濛濛的水雾瞬间腾起和熊熊火焰激烈地撞在了一起,堪堪护住他的头发和肌肤。
但烧是如此,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马权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温烧得眼皮一翻,倾刻软软倒地,脸色也迅速由原本的红润变得几近窒息的青紫。
已经被练其美逼退了数米的马中元同样也没想到钟柳会在暴怒之下,向马权公然动手,救援不及,又急又怒,目呲欲裂地就要向前冲:“钟柳你住手!”
钟柳本是怒极,不过烧中了马权之后,见练其美居然出手护住了钟言,而都天金锏也自动护主,便没再继续下杀手,反而收回了玄气。
于是,那笼罩住倒地马权的炙热火舌转眼间便消失,仅仅是将马权的外衣烧得略焦。
但再听到马中元这一声怒吼,余怒未息的钟柳冷哼一声,宽大的左袖又朝着数步外的马中元一抖,又一条粗、暴了数倍的巨大火龙呼啸着直冲过去。
在马权软软晕倒摔地之时,田桂群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下意识地一瞥钟言,见他不仅没被吓晕,还聪明地退至安全地带,惊讶过后,便是蓦地一沉脸,暴喝:“通通都住手!”
暴喝的同时,田桂群那宽大的双袖分别向外一甩,两道有半个门板宽的银白色金属匹练便倏地凭空出现,生生拦在钟柳和马中元中间,怒目,舌绽春雷:“你俩眼里还有没有本掌门?”
“哼!”掌门的面子还是要给,钟柳顿时悻悻收回火焰,但依然冷哼一声,表示不满,忿忿地坐回座位。
“权儿!权儿!”马中元焦虑地唤了两声,没听到回应,又心疼又气恼,猛然间须发俱绵,怒目指向钟柳:“钟老头你好卑鄙!”
“你作初一,俺就能作十五!”钟柳稳坐着没起身,只强横地掌心一翻,又一团车轮大小的烈火在空中呼呼地燃烧:“看谁横过谁!”
马中元气得额头青筋频暴,怨毒无比地盯着钟柳好一阵,蓦地抱拳转向脸色阴沉的田桂群:“掌门,您可要为我家权儿做主!钟老头分明就是嫉恨我家权儿的水系脉种等级高,唯恐将来超过他孙子,故意下重手暗害……。”
“你闭嘴!”练其美突然凌厉地一声怒喝,猛然从座位上站起,很是不屑地走到马中元面前,毫不客气地夺走他手中的测试晶石,再甩了他一袖子:“姓马的,别总拿你家马权的资质说事!171确实是好,但不是最好!”
钟柳、田桂群、马中元、于敬平、白露全齐齐呆住。
这话,什么意思?
不过练其美又立刻将夺来的测试晶石往田桂群面前一呈,然后头也不回地道:“王护法,马上把隔灵阵的级别调整到最高级!钟言,过来,让掌门亲自替你测试你的火系脉种!”
“啊?”田桂群微愣:“我来测?”
王护法也是一愣。调整到最高级?
“你是本派掌门,真正的绝世天才自然要由你来测!”练其美理所当然地再度将测试晶石往田桂群跟前一送:“姓马的现在已经糊涂了,一心以为全天下就他家小子是天才!”
说到这里,她十分鄙视地嘴角一撇:“哼!马权是有水系脉种,可钟言也一样刚刚突破到玄徒后期,凝练出火系脉种,一样也苦熬了十年,资质也一样好,心神比马小子更强大,更凝练,意志更坚定,他不是天才,谁是天才?”
钟柳和于敬平这时迅速反应过来,两双老眼立刻亮了。
这话,有玄机啊!
是了,钟言若是在迷林禁地内突破,没理由练长老不去测试他的脉种等级啊!
白露全怔住,随后不敢置信地问:“痴长老,您的意思,您已经测过了钟言的脉种?他比马权的还要好?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练其美蓦地一记眼刀扔过去:“你们水系的可以有天才,难道我们火系的就不能?”
好吧,在您老人家面前,水系的都是庸才!
白露全顿时讪讪地闭嘴,只是目光依然有些变幻不定。
很快,王护法便依言将殿内的隔灵阵级别调整到最高。
练其美又道:“还请劳王护法将马权叫醒。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省得心高气傲。”
马中元脸色再次黑下,梗着脖子硬梆梆地道:“不劳练长老担忧,也不敢劳驾王护法,老夫自会叫醒权儿。”自己心疼地扶起仍然晕迷不醒的马权,轻轻地朝其背后输入玄气。
练其美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数息,马权悠悠醒转,茫然了片刻,蓦地脸色一变,惶急地大叫:“曾爷爷救命!”
“没火了,还叫什么叫!”钟柳十分鄙视:“软蛋!你曾爷爷朝我家言儿动手的时候,我家言儿可没有叫!”
马中元的脸更黑了,阴阴的顶回:“是没叫,吓傻了还叫个屁!”
钟言心想明眼人都能看出老子根本没有吓傻,老子第一时间就后退躲闪了。
老子现在的实力是远不如你,但不代表老子的反应也一样不如你!
“好了!你们俩就不能少说一句?”田桂群实在腻烦马中元与钟柳之间的较劲,不满地发话:“钟言你过来!”
见马权的眼神由愤怒转为迷惑,钟言同情地看他一眼,从容地走到田桂群面前。
田桂群起身,右手托着测试晶石往他的心窝处感应。
很快,当这座测试晶石表面开始向外绽放出火红色的万点毫光时,钟柳、于敬平、白露全、马中元以及田桂群自己,都紧紧地盯着它。
马权不明就里地看着田桂群放于钟言心窝处的测试晶石,再看看十分得意的练其美,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太妙的预感。
不,不会的,不会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和绝世天才。
而且,今天是一月一次的潮汐日,自己的水系亲和度高达龙卷风级,这才有了如此破纪录的脉种,钟言可是火系,亲和度也比自己低,没理由超过自己,
虽然是这般安慰自己,但他心里的踏实和笃定依然渐渐地虚了起来,更有一个越来越大的声音在心里响起:“小子,钟言可不是别人!他和你一样,在别人的嘲笑、讥讽和无数次失望中苦熬了近十年,心性坚毅不逊于你……!”
“嗡……”连绵不绝的测试轻吟声再度响起,打断了马权的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