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领导，听您的。:。”苗助理迅速低下了头，不敢对上卫津阴鸷的眼眸。
“恩，去吧，好好跟着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多谢卫总。”
苗助理收回了桌上的三份标书，就退下了。
心里不知该欢喜，还是该担忧。
只盼事情顺利，卫津成了杨家明媒正娶的上门女婿，他的职位也能水涨船高；就怕出了纰漏，牵连到他就不好了，他只是个小职员，可不想背上黑锅。
~
洗手间里，曹雪芹盯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发蒙了。
她这是，有了？
这个月的例假推迟了几天，她担心中标了，就买了几根验孕棒。
一连两天，都是大清早验尿，都是两道杠。
问题是，这孩子是谁的呢？
她和于德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自然是做好了备孕的准备，行房事时，没有再做任何措施。
可她和钱大宝在一起那几天，也没有实施措施呀。
对于购置新房一事，曹雪芹试探了好几次，于德利每次都以“他有婚房，一家人都够住，没必要置换”为理由，婉拒了；还说等婚后，过两年再考虑购置新房。
而钱大宝正要卖掉房子，换一套大宅，曹雪芹觉得，还是眼前抓得住的利益比较实际，就把孩子赖在钱大宝头上吧。
一半对一半的概率，她要赌一把。
打开微信，跟钱大宝聊了起来。
小芹菜：大宝，我有了。
钱大宝：什么？
小芹菜：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钱大宝：我的？
小芹菜：当然是你的。
钱大宝：不是他的？你确定？
小芹菜：我算日子，是你上次回来那阵子，你一走，我就和他分手了。
几千里外的钱大宝，沉默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回复。
短短几分钟，在曹雪芹的心里，被拉的细细长长，有几个小时那么难捱。
在她几乎放弃希望，以为钱大宝只是耍她，玩她的时候，才收到了回复。
钱大宝：这些天忙，过阵子我回去，见面说。
小芹菜：还要多久？想你了。（害羞的表情）
钱大宝：我也想你。（色眯眯的表情）
……
结束了聊天后，钱大宝陷入了沉默。
他已经不抽烟了，点燃了一根名贵的巴西雪茄，深深吸了一大口，脸容在缭绕的白雾中，半遮半掩，不甚清晰。
游戏，还要继续玩下去吗？
玩！
为什么不玩？
曹雪芹当初怎么劈腿的，于德利是如何趁他不在撬墙角的，钱大宝还记忆犹新。
此前的隐忍不发，不过是因为实力不够。
如今钱大宝有的是钱，不玩一玩曹雪芹和于德利，他咽不下这口气。
~
这些天，曹雪芹一边跟钱大宝聊微信，等待着他回国。
一边继续吊着于德利，跟往常一样约会。
她心里的天平，左摇右摆，始终停不下来。
高级餐厅，半封闭卡座区，角落的位子十分幽静，适合谈情说爱。
两人共进晚餐，曹雪芹去了一趟洗手间。
手机落在桌上，忽然叫了一声。
于德利有些好奇，拿过来，随意往下一滑，发现进来一条微信新信息。
“又想挨炮了？”
这、这、这……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点开了微信，发现了“小芹菜”和“Mr。Right”大段的暧昧聊天记录。
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了半天，这两人勾搭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瞄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曹雪芹的背影刚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等她回来，起码得有好几分钟。
便摸出了自个儿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开始拍照，把那些暧昧的对白，都一一拍下来，只听快门声“咔咔咔”响个不停，拍了好几十张。
当然，也没忘了翻到Mr。Right的朋友圈，寻找小芹菜的点赞和留言，一一拍了照。
然后，于德利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起身，大步走到了餐厅的露台旁。
推门而出。
点燃了一根烟，摸出手机，查看里面的照片，第一张，是最新的聊天记录。
Mr。Right：我明天回国。
小芹菜：几点飞机落地？我去接你？
Mr。Right：不用了，我得先回趟家，陪爸妈。
小芹菜：╮（╯▽╰）╭
Mr。Right：怎么了？
小芹菜：大忙人，都没空陪我，不开心。
Mr。Right：过两天找你。
小芹菜：可是，我想马上见到你啊。
Mr。Right：又想挨炮了？
再往前翻看，越翻暧昧越多，对白越露骨。
奸夫的身份也渐渐浮出了水面，居然是钱大宝？
钱大宝的微信上，所在地填写的是：缅甸。
再结合聊天的内容，所在地不是瞎填的，他貌似真的去了缅甸，还发财了？
于德利本以为，自己会十分愤怒。
会跟曹雪芹大吵一架，然后拂袖离去。
或是将这些出轨证据公布于众，绿了自己，黑了女友，乐了一票吃瓜群众。
他还以为，自己会十分伤心。
毕竟是睡了几个月的女人，待他温柔体贴，说话都细声细气，她是他心目中天底下最温柔，最善良，最纯真，最无暇的女孩。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伤心。
于德利只觉得恶心，看到这两人的聊天记录，男人在聊骚，女人在发骚，很明显，这不是钱大宝单方面的死缠烂打，若说错处，曹雪芹也占了一半。
当初，曹雪芹说跟钱大宝分手了，才来勾搭他，多半也是谎言，也是脚踩两条船吧？
一想到此，于德利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呕！”
他还没吃完饭，快要把胃酸给吐出来了。
这样的女朋友，真恶心！
男人对女人，不伤心，不愤怒，只剩下恶心，这段关系就走到了尽头。
于德利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拨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公安系统的朋友，嘱托了几句，想要调查清楚钱大宝在缅甸做什么。
第二个电话，则打给一个知名的私家侦探，他要调查曹雪芹的行踪，通话记录，短信记录等等……找到她劈腿的真凭实据。
做完了这一切，忽然觉得指尖一痛。
于德利慌忙甩手，香烟掉落到地下。
他沉浸在情绪里，不知不觉，一支香烟已经渐渐烧完了，只剩下烟蒂。
将手机揣回了兜里，返身进入了餐厅，大步走向角落里的卡座。
曹雪芹已经补完了妆，在位子上等了片刻。
“你去哪儿了？等了你好久哦。”她粲然一笑，甜美的声音，精致的五官，完美的淡妆，跟平时里没什么两样。
于德利忽的产生了一股子冲动，想要撕开她虚伪的面具。
然而他没有。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到火候。
他得把一切证据都收集全了，再好好筹谋，如何收拾这个女人，如何收拾钱大宝。
遂回应以淡淡的笑容，“出去抽了根烟。”
“抽烟还跑出去？”
“这是无烟区。”于德利指了指餐桌上的小牌子。
“那我们点东西吃吧？”
“恩。”
“我已经看好了，给你。”曹雪芹将菜单递给男人。
于德利接过来，随手翻了翻，什么都看不进去，索性按了服务铃，召唤来了打着领结的男服务生。
“女士，先生，两位好，请问现在点餐吗？”服务生鞠躬九十度，恭敬十足。
曹雪芹报了两道菜名。
于德利添了两道。
一餐饭，曹雪芹吃的比以往多了些，她还没有出现孕吐的反应，想着肚子里多了一个小胚胎，便没有克制食欲。
倒是于德利，才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心思完全不在状态。
“你吃这么少？不合胃口？”曹雪芹问他。
“中饭吃的有点迟，现在不饿。”
“要打包吗？”
“随便，我今天累了，吃完了就送你回去吧。”
曹雪芹“哦……”了一声，没有异议。
若是换成以往，她可不乐意了，不论撒娇还是耍嗲，非得使出浑身解数，让男朋友多陪她一会儿，去商店里逛逛，买件衣服，买个包包……哪怕是买一支唇膏，一瓶香水也好。
今天她倒无所谓了，怀孕早期，不能劳累，不然容易流产，她还想回家跟钱大宝聊微信，再视频缠绵呢。
~
于德利委托的两个人，一个是公安系统的高层领导，一个是私家侦探界的翘楚，两人的办事效率都很高。
当天晚上，他到了家，就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从公安系统，得知了钱大宝的国籍和职业状况。
从私家侦探那里，搜集到了曹雪芹劈腿的证据，上次她骗他说，休年假出去旅游，根本就没这回事，她从来就没出过本市，连于德利和她打电话，都是“本地呼叫”，没有产生一分钱的漫游费。
深夜里，于德利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脑子不自觉的补出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女主角是曹雪芹。
男主角不再是自己，而变成了钱大宝这个奸夫。
于德利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仍是无法停止幻想，只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想一想如何惩治奸夫淫妇。
想了大半个晚上，总算想到了最最最合适的办法。
可他还是睡不着，一整晚都辗转反侧，直到天际微微泛白，才昏沉的睡过去。
才睡了不到一个钟头，闹钟就响了。
于德利起床，去浴室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发现双眼下泛起了淡淡的乌青，眼里也有少许红血丝。
一大早，就开着奔驰车，去了周家宅邸。
周陌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瞥见助理憔悴的脸容，关心了一句。
“没睡好？”
“还行。”
“一会到了公司就睡会儿吧。”
“谢谢周总关心。”
“等你结婚，给你放个长假，平时克制点。”很明显，周陌误会了，以为于德利是跟女朋友激战了一整晚，才会精神不振。
于德利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扯起了别的话题，“周总，上次嫂子的毕业论文被卫津剽窃，那件事就这么算了？”
“恩？”尾音上扬，周陌挑眉，有了几分兴趣。
“我打听到一件事，四海在缅甸开了间分店，外观是一间酒店，除了酒店的功能，里面还包含了博彩的业务，而且接待的主流客户群不是缅甸人，而是四海的SVIP顾客。”
“你想说什么？”周陌眼底泛起了些微的光亮，猜到了一两分。
“赌场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除了在缅甸当地招聘的，不少都是四海在国内的员工外派，招揽华国的客人去那里赌博。国内聚众赌博是犯法的，他们才把客人拉到国外去玩儿，从中牟取暴利。”
“说重点！”
“我还听说，那间分店是卫津搞的，不如我们举报吧？教训一下卫津，就当给嫂子出口气。”这些事，于德利是从曹雪芹的微信聊天记录里得知的，他还查到了另一件事：缅甸的赌场，营业执照上的法人，是钱大宝。
“……”周陌抿着唇，沉吟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好，你去办吧。”
得到了上司的首肯，于德利唇角微微上翘，眼底闪过一抹阴险的冷光，转瞬即逝。
说做就做，他一到公司，拿起手边的固话，就拨给了公安系统的朋友，举报了四海在境外开设赌场，招徕华人去赌博一事。
~
接下来，一连三天，于德利都没有跟曹雪芹约会。
他借口工作忙，连电话都没有打给她。
曹雪芹在微信上关心了几句，他敷衍的回复几个字，譬如“在加班”，“工作忙”，“太累了”，“改天吧”……诸如此类，全都是借口。
他只是纯粹不想见她，怕忍不住恶心，吐她一脸。
她虚情假意的说了些“亲爱的辛苦了”，“于大哥最棒了么么哒”，“等你不忙了，记得想我哦”之类的情话，也没有闹着见面。
毕竟，同时应付两个男人，她有点儿忙不过来，趁着其中一个忙碌，就专心应对另一个吧。
有一件事，曹雪芹不知道。
于德利从私家侦探那里，要来了一个木马软件，悄悄发送给了曹雪芹，可以远程监控她的手机。
因此，曹雪芹和钱大宝的微信聊天记录，全部暴露在于德利面前。
她对钱大宝，手敲出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甜蜜，都是曾对于德利说过的话，于德利曾以为这些话，如她的心意一般珍贵。
现在看来，她对谁都可以说一样的情话，情话太廉价了。
~
三天后，钱大宝搭乘飞机返回了江滨市，还把航班号告诉了曹雪芹。
于德利得知了航班号，第一时间通知了警方。
曹雪芹本来想去接机，不凑巧赶上白班，同事们也都有事，不方便跟她换班。
从网上查询到航班落地的时间，有十几分钟了。
她还没收到钱大宝的来电，微信上发消息也不回复。
航班晚点了？
曹雪芹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借口上洗手间，暂时离开了岗位。
躲到了大厅僻静无人的角落里，拨了个电话给钱大宝。
很快就接通了，他应该是下飞机了，手机都开机了。
下一秒，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被挂断了。
他忙着下飞机，取行李，还是旁边太吵？
曹雪芹耐心的等了三分钟，都没有等到回电。
便又拨了过去。
回应她的，唯有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曹雪芹蹙眉，喃喃低语，“怎么不接电话呢？没电了，不是吧，刚才还好好的……”
电光火石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是玩我吧？”
很快，她又否定了，“不会的，我这么漂亮，他又那么喜欢我，不会是玩玩……”
对，一定是这样，他手机没电了！
曹雪芹想着，先退出了微信，返回了前台。
又站了一个多钟头的台，期间她偷偷的看了无数次手机，都没收到钱大宝的消息或来电。
一直捱到了中午，等另一名前台先去吃过饭，回来之后，曹雪芹才拿着四海快餐的储值卡，跑出去吃午餐。
取了餐，抢了个空座，她刚想再打个电话过去，却见餐厅墙上的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午间新闻。
新闻主持人：“现在播报一则本市新闻，今天中午一点，警方在禄口机场抓捕了一名缅甸籍华裔男子，该男子涉嫌开设赌场罪，涉案金额巨大，已经被羁押候审……”
电视屏幕，十分巨大。
客人们，看得十分清楚。
里面出现了一大波穿着制服，戴着大盖帽的警察，一窝蜂的涌上去，扑倒了一名高高胖胖，皮肤微黑的圆脸男子，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给他戴上了手铐。
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熟悉的脸容，映入了曹雪芹的眼里。
“大宝，大宝，怎么会是他，不会的，不是说外籍就没事吗？”
曹雪芹定定的凝望着大屏幕，俏脸上失去了神采，手里一滑。
“哐当！”
汤碗掉在了地下，冬瓜，排骨，掉了一地。
汁水四溅，打湿了她的丝袜，而她浑然不觉。
只听耳畔传来尖利的嚷嚷声，“什么人呐，有没有手啊，连个东西都拿不好……我这包四千多块呢，你赔我干洗费啊？”
迅速吸引了，周围一票食客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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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钱大宝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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