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怎么回事?
李也被阵前的这一幕弄傻了。
你们还隔着百多步呢,我们都还没有放箭呢,你们跑什么?
程咬金更是气的差点把望远镜给摔了,不过一想这望远镜如今可是有价无市,军中大将身份象征,手下没有个三五千兵,都没资格佩。一个望远镜现在都炒到了八十八贯八百八十八文,五个八。
“给老子回来啊,怂货,你们跑你娘皮!”
程咬金气的跳脚,我们都不主动出战,就等着你们来打了,他娘-的你们还这样?
“大总管,梁军胆丧,竟然不敢与我军接仗,请大总管下令,趁势进攻!”
“请大总管下令!”
李放下望远镜,然后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战。
唐军对面。
一阵混乱。
打前锋的杂胡前锋冲到唐军阵前,未接战就跑了,这让后面跟着冲锋的其它各部,都一脸懵逼。
我这是冲呢,还是冲呢,还是不冲呢?
最后几乎所有的梁军,都选择了跟杂胡前锋们一样的做法,堪堪来了个急调头。
烟尘滚滚,唐军将士同样一脸懵逼。
大家手里还端着弓弩呢,说好的六十步放弩,三十步放箭,要放近了打。可对方却愣是在百步距离调头了。
唐军军法,弓弩手准备射击的时候,禁止左右张望,违者督战军法官可先斩后奏。
于是乎,唐军全都依然保持着那个张弓持弩的姿势,目视前方,目不转睛。
也没有人喧哗说笑。
敢在交战之时喧哗说笑,军法也是斩罪。
大家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梁军滑稽的表演。
梁军阵前,天子伞盖下,梁师都气的脸都紫了,差点一头从马上摔下来。尤其是阿史那思摩一直微笑着,更让梁师都增加了无比的羞耻。
丢人,丢人啊!
“把刘藏带来!”梁师都恼羞成怒。
那边,刘藏带着部下来了次华丽演出后,也是傻眼。
他之前说不给梁师都卖死力,差不多就算了。冲锋冲两下就结束,可谁知道他的手下居然会在还有百步之距就调头?
勒下马,刘感脸很黑。
这群手下,这是要害死自己啊。
“刘感将军,陛下有召!”
一名梁师都侍卫策马赶到,传达诏令。
“爹,梁师都现在肯定盛怒无比,你不能去。”
刘感也不想去,他们的大酋长才刚死没多久呢,可不想再送上门去。
“爹,干脆,咱们回老家去算了,不给梁师都卖命了。”
刘感觉得这个提议还算不错。
而有一个手下,更是大胆的提出了投唐的主意。
“唐军已经一统天下,梁师都也长不了,不如干脆降唐。”
刘感眼前一亮,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稽胡人反正是谁给钱,就给谁卖命,有奶便是娘。转投唐军,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儿,你立即去趟唐营,说明我们归附之意,你看看唐军愿意给什么条件。”
刘感的儿子刘猴点头,领了几骑亲兵,就奔着唐军阵地去了。
“刘感呢,为何还不至?”梁师都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刘感前来请罪,不由更怒。当着突厥使者的面,这些该死的杂胡故意落我面子。
“刘感将军回称,正在收拢部下,请陛下稍候。”
刘感收拢部众,可最后却带着人脱离了梁军,撤到了两军之间的东侧二里外。
唐军阵依然如旧,只是士兵们已经收起了弓弩。
“坐!”
命令传下,府兵们坐下,这样更能保持精力。
“大总管,有个稽胡人自称是梁军大将刘感之子,说有要事求见。”
刘猴名叫猴,长的却很魁梧。
待他说完来意。
李看着他,尉迟恭看着他,程咬金也看着他。
“你们想归附,却又想卖个好价钱?”
李笑着道。
“我们只是想要得到应有的奖赏而已。”
李摸摸下巴,微笑,“本质依然是待价而沽,想卖个高价而已。”
刘猴有些不高兴,“那些说可不好听。”
“你觉得你们值多少钱?”刘却不理会他的不高兴,自顾自的问道。
刘猴黑着脸,压制怒火,“我父亲有三千骑兵。”
“才三千人而已。”
“可我父亲还能联络其它稽胡部众,梁师都五万军中,我稽胡就占两万。”
“嗯,听起来有点本钱,但其它稽胡人未必愿意听从你父亲的意思。何况,我凭什么相信你是真心归附,而不是诈降呢?”
李很不客气的道,“你们想要归附也罢,想要卖个好价钱也行,我都欢迎。但是,要想让我相信你们,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们总得先拿出一点诚意来。”
“什么诚意?”
“投名状啊,你们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我们可以脱离梁军,保持中立,这样也是对唐军的一大帮助了。”
“不不不,如果你们这样做,我会认为你们是想坐收渔翁之利,那么我会非常不安的。也许,我会第一个先攻打你们,灭了你们再说。”
刘猴被李的态度弄的有些迷茫不解。
“是赵国公没有诚意吧,你就不怕我们继续为梁师都效力?”
然后李并不怕他的威胁。
“我是给你们机会,若是你们执迷不悟,想一条道上走到黑,我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损失的是你们。若你们真敢如此,待我灭掉梁师都,下一个就是你们稽胡,别说你们稽胡有七百里山川河谷,有十万部众。就算你们人马再多十倍,我也能将你们斩尽杀绝。话我明着说,你们若是真心实意归附,以后老实的做一个大唐归化子民,你们以后的日子不会有现在这么潇洒自由,但也还是能够有你们一席之地的。”
“回去告诉你父亲,还有其它的稽胡酋长们,把我的话都如实转告他们。好好考虑一下,若不想是亡族灭种的结果,就主动拿出些诚意来。机会只有一次,莫要错失。”
刘猴一脸沉重的离去了。
“大总管为何要如此?”
薛万彻问,直接接受他们的归附,甚至先随便许诺些好处不是更好。现在这样说,万一稽胡人不肯降呢。
“就是啊,大总管你说什么大实话啊,哪有这样招降的。”
李却摇头,他根本没打算招什么降。
他有自己的计划,稽胡人只是意外中的情况。况且,并不能保证稽胡人是真降,而且,空口白牙的许那么多好处,这些人反而未必肯相信唐军。
而且,凭什么许那些诺。
把事实点明白,让他们搞清楚状况,这也一样是一种方式。
许愿封官是一种手段,威胁也同样是一种手段。
天色不早,梁师都眼看今天进攻不利,便下令退后十里,到青铜峡口安营扎寨,准备明天重整旗鼓再战。
李则下令直接就地立营。
梁营。
梁师都大怒之下,连摔了好几个玉杯。
继刘感避战之后,其它诸部稽胡酋长,居然都带着自己的部众跟刘感把营安在了一起。虽然他们的营地跟梁师都的也挨在一起,可却没按他的要求扎营,那形势,分明就是已经跟梁军分成两部分了。
“这些该死的杂胡。”
“陛下,我早就说过,杂胡不可信。你看,现在关键的时候,却没一个管用的。”
“大战当前,先饶这些杂胡一命,待我灭掉李,定要将这些杂胡都砍了。”梁师都怒道。
夜半。
梁师都正沉睡间,一名帐外亲兵悄然入帐。
“不好了,陛下大帐着火了!”
火迅的蔓延扩大,梁师都的巨大御帐,很快就整个燃烧了起来,暗夜里,无比的显眼。
火光里,柯庆提着梁师都的人头敏捷的离去。
梁营大乱。
旁边的稽胡人营地,刘感正和一群稽胡领们议事。
“报,陛下中军营大乱。”
“怎么回事?”
“陛下御帐失火。”
刘感目光望向一众领们,都觉得这个火失的怪异。皇帝的御帐,岂是那么容易失火的。
“报,陛下,陛下被刺杀了。”
“什么?”刘感直吸了一口冷气,“确定?”
“级都被人割走了!”
“这一定是唐人干的。”
“好厉害的手段。”
“是啊,这刺客好厉害,居然能潜入数万人的大军中,悄然割掉了陛下的级。”
刘猴望向父亲,“爹,我们怎么办?”
刘感想到了李让儿子带回的那番话,诚意,投名状,还有那亡族灭种斩草除根的威胁。刘感很不喜欢让人威胁,可这威胁的人是李。
“诸位兄弟,梁师都已经死了,你们都听说了,也看到了梁营大乱。梁师都完了,梁国完了。诸位,我们得考虑下我们以后的路子了,我提议,降唐!”
唐军营地。
隔着十里,也能看到梁营的火光,黑夜里那么明亮。
“大总管,梁营起火,十分混乱,似乎出了什么乱子,咱们趁乱杀过去,灭了他们!”
李打打哈欠。
“大半夜的,刚睡一下,困的很。晚上还这么冷,没事去瞎折腾什么,好好睡觉!”
尉迟恭程咬金罗士信单雄信苏定方薛万彻这一群大将,全都傻眼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都散了散了,回去好好睡觉。”李挥挥手,“没有我的军令,任何人严禁出兵,谁敢乱来,别怪我军法无情!”
说完,李真的就转身回去继续睡觉了,没一会,帐中甚至传来了李的打呼噜声。
“文远今天吃错药了?”
“我看是忘记吃药了吧?”尉迟恭没好气的道。
“哎,这么好的机会,太可惜了。”
诸将气愤的离开。
帐中,李翻身坐起,他根本没有睡着。
坐在帐中等了许久,一人影潜放。
“得手了?”李问。
柯庆一扬手,把梁师都的人头扔到了李的脚下。
“任务已完成,记得回头把一百两黄金兑现。”
李认真的盯着那颗人头,“真是梁师都的?”
“嗯,千真万确。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回来的时候,稽胡人正杀进了梁军大营,杀的兴起呢,恭喜你,击败梁军,收复灵武。”
李一脚把那个人头踢开,“把这玩意拿走,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柯庆提着人头出帐,李躺下,呼呼大睡起来,这一次,是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