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小君连同宫琳的助理，和保奇地产的那十多名供应商在胡恩球的律师事务所忙活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才走完了抵押协议的所有签署流程。
打发走了供应商们，送走了宫琳的小助理，朱小君坐到了胡恩球的办公椅上，脱掉了鞋子，将两只脚搭在了胡恩球的办公桌上。
“就你这姿势，只能送你俩字：庸俗！”胡恩球用手扇了扇鼻子，一脸尽是鄙夷之色。
“喂，有这么对客户说话的吗？”朱小君确实是累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草，就你这样的客户，我宁愿三天不开张也不愿再接第二个。”胡恩球点了支烟，坐到了距离朱小君最远的一只沙发上。
“大不了晚上请你去嗨皮一下喽！”朱小君想起了前两天刚认识的黄莺：“对了，有个叫帝豪的KTV，你去过吗？”
“草！只要是彭州地界的娱乐场所，哪一家我胡大律师没光临过？”
朱小君来了精神，收起了脚，也没顾得上穿上鞋子，就来到了胡恩球的身边：“怎么样？那边的小妞有质量吗？”
胡恩球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质量一流，价格同样一流，标配消费一人两千。”
朱小君顺手拿起胡恩球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支：“那豪华配置呢？”
胡恩球嘿嘿一笑，伸出手来：“咱俩去的话，掏五千块，我包你爽到顶！”
朱小君哪是那么大方的人，他拍了下胡恩球的手：“先说说你都能安排什么节目？”
胡恩球神秘一笑，刚要开口，朱小君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来电铃声。
朱小君看了眼来电显示，心里顿时明白了，应该是钟楼医院的项目有了结果。
“炮哥，我是陈老五啊，答辩会结束了，咱们全票通过，怎么样，我陈老五没吹牛逼吧？”
“嗯，你确实没吹牛逼，有老佟和张石帮你撑场子，也轮不到你陈老五吹牛逼啊！”
“别瞎掰掰，就知道打击兄弟我的自信心！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今晚我们就赶往彭州，张主任说他约了两家医院来彭州考察，窝靠，一并拿下！”
“今晚就往回赶？那得多辛苦啊！”朱小君心里一紧，这不是分明在搅合他跟胡恩球的好事么。
“……我，张石！”很显然，陈光明此刻就跟张石在一起，而张石这时拿过了陈光明的电话：“我跟老佟坐高铁回来，你的车子交给陈老五开回来，这家伙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地，劝都劝不住。”
“……”朱小君无语了。
“我和老佟订了张六点半的高铁，到彭州再吃晚饭！”张石说完这句，没等朱小君有所反应，便挂了电话。
张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第一，你得掐着点去彭州高铁站接我们，第二，晚饭赶紧给安排好了。
朱小君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冲着胡恩球耸了下肩，那意思是说，哥们可不是存心抠门，确实是晚上有任务。
胡恩球懂得了朱小君的意思，但并没有表示赞同：“不就张石和佟博士吗？咱们晚上一块去！”
朱小君顿时感觉到有点头晕：“你认识佟博士？”
胡恩球笑道：“我不认识，但胡大检察长认识啊，他们俩就跟一对好基友似的，有空没空的，还互发照片，差点没恶心死我。”
朱小君没招了，只能咬碎了门牙往肚子里吞：“那好吧，咱们晚上一块吃饭，吃完饭就去帝豪嗨皮。”一边说着，朱小君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个人就打两千算，四个人就是八千块，再加上吃饭，这眯眯眼的功夫，一万块就没了，阿弥陀佛，但愿陈老五路上抛锚，半夜都赶不回来彭州。
对吃饭的场所，朱小君不怎么熟悉，更没有那些餐厅的订餐电话，好在胡恩球熟悉，随便翻了下手机，便订好了一个中高档饭店的包房。
叫陈东开车过来准备去接张石老佟他们？朱小君拿起了手机，随即又犹豫了。带上了陈东，那晚上不就多了个小累赘，兄弟们还怎么嗨皮啊！
胡恩球就像是朱小君肚子里的蛔虫，登时看出了朱小君的心思，嘿嘿一笑，道：“你就别犯难了，哥们我开车去接他们两个。”
待到胡恩球开着车接到了张石老佟他们两个的时候，陈光明居然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下了高速，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能进入彭州市区，问朱小君晚饭定在了哪儿，他直接开车过去。
朱小君的心里简直是血流成河！
这还没算完，待朱小君进了预定的饭店包房的时候，赫然发现四蛋老兄端坐其中，朱小君愣了下，忍不住转头看了眼胡恩球。
胡恩球却在装傻，跟石磊打着招呼：“咦~你怎么知道猪头老兄今晚放血请客的？”
石磊装模作样，伸出手指拨弄了几下：“老夫夜观星象，忽见东方一名曰霸王的星宿不见了踪影，掐指一算，乃知是千年一遇的霸星下凡，老夫特来贺喜！”
朱小君只能表示欢迎，然后向石磊介绍了张石和老佟。
点了菜，兄弟们刚唠了几句，陈光明便出现了，这厮开车开了三百多公里，非但不见疲惫，反而精神头十足，果真如张石所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因为惦记着饭后的节目，所以吃饭的时候大伙在喝酒方面上都很节制，六个人一共才喝了一斤白酒。
吃完了饭，六人弃了车，分打了两辆出租，来到了帝豪KTV。
胡恩球还真是没说大话，他不单很熟悉帝豪，还认识帝豪的好几个客户经理。
所谓客户经理，就是社会上常说的妈咪。
“哟，胡哥这是越来越帅了哦！”在出租车上，胡恩球就跟帝豪的其中一个客户经理打了电话，这边六兄弟一下出租车，便有一个风姿绰约的三十来岁的女人迎了上来：“跟我来吧。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那女人将众人引进了一个豪华包房，待众人落座后，那女人拿出了一沓名片准备挨个分发。胡恩球见状，却一把拦住了那女人：“小蝶姐，你发他们名片就不地道了哦，这几个都是大款，我还指望着今后能多蹭他们几场歌哩。”
被叫做小蝶姐的那女人转过身捧着胡恩球的脸上去就是好几口：“没关系啦，下次几位老板再赏光的时候，小蝶姐先通知胡哥哥啦。”
胡恩球被小蝶姐啃了几口，显得很骄傲，等她发完了名片，胡恩球吩咐道：“小蝶姐，接下来可就看你给不给面子了，咱争取一遍过，行不？”
小蝶姐咯咯笑着：“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小蝶怎么知道各位老板的口味呢？这样吧，我全力安排，你们尽管挑选，直到选了满意的为止，好么？”
一般情况下，到KTV这种场所去消费，若是想安排几个陪唱小姐的话，妈妈咪会根据客人的数量，按照一比二的比例安排小姐进包房，让客人们挑选自己中意的。若是一连三批还无法满足客人的需求的话，妈妈咪会告诉客人，货就那么多，自己看着办。
这还是去的早的，若是去的晚了，恐怕挑都没得挑。
所以，小蝶姐承诺胡恩球，说直到选了满意的为止，那真是给了胡恩球不小的面子。
张石和老佟属于那种有文化的人，相对来说，不怎么挑剔，第一轮便选中了自己比较顺眼的姑娘。
石磊和陈光明属于那种见花都是香的人，一排十多个妖娆性感的姑娘往面前一站，早就泛起了晕，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品味，才在第二轮挑了各挑了一个。
胡恩球在帝豪有自己的老相好，小蝶姐也告诉了胡恩球，说胡恩球的那个叫小红的老相好已经通知过了，她现在正在往帝豪赶来的路上。
于是，就剩下了一个朱小君。
朱小君倒不是因为挑剔，按朱小君的娱乐态度来说，这种场合挑陪唱，无非是搂搂抱抱摸摸啃啃而已，只要姑娘家能放得开，长相身材也无需太好。
朱小君之所以挺到了第三轮，一是礼节上的问题，做为做东的，总得先满足了客人，其二，也是最主要的，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叫黄莺的驻场歌手。
要是能把黄莺拉到自己的身边，那还不是把其他五人都秒杀了！
可是，朱小君翻看过自己的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黄莺的电话，而身上包里，也没有黄莺留给自己的那张名片。
没办法，朱小君只得向小蝶姐打探：“你们……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叫黄莺的驻唱歌手？”
小蝶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笑着跟朱小君招呼道：“我去找找她，看她有没有上班。”
这就是品味，这就是档次，朱小君很拉风地拍了拍双腿，站了起来：“你们先玩，我去溜达溜达。”
说着话的时候，朱小君是死盯着胡恩球的，那意思是说：混球，你他妈得瑟什么呀，老子在这儿也是有老相好的！
只可惜，并没有人理会朱小君。
啤酒小吃摆满了一桌，身边还拥着美色，兄弟们都不傻，早就进入了娱乐状态，至于朱小君有没有相好的，那个相好的长成了什么样，蠢蛋才会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