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哥怎么刚才一声不吭?”众人散去之后,任思齐对一直沉默的茅十八道。
“这是你们内部之事,我一个外人怎好插言?”茅十八笑道。
这次成功的为“福春号”号复仇,让茅十八心情大畅,在他眼里任思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刚才牢狱逃出的落魄秀才了,现在已经有了杀伐果断的枭雄气象。
“茅大哥怎么会是外人?”任思齐亲热的说,“咱们兄弟再次相遇,以后就不要分开了。”
“你是想让哥哥投奔你吗?”茅十八似笑非笑的看着任思齐。
“什么投奔不投奔,十八哥若来,我把这舶主之位让给您。”任思齐慨然道。
“那我可不敢接,你手下这帮虎狼还不生吃了我。”茅十八笑道。
“留下了吧,十八哥。我把“福春号”交给你,你以后就是“福春号”的舶主!”任思齐拉着茅十八的胳膊,郑重的发出了请求。
茅十八经验丰富,战力超群,有了他的加入,任思齐觉得自己就像多了一条臂膀。
“我还能说不吗?”茅十八不是个矫情之人,他天生就是属于大海的,自然不愿意隐居在小岛上默默无闻。
“不过我不做舶主,在所有人中,舶主只能是秀才你!”茅十八道。
“可我一个人也管不了两条船啊?”任思齐道,现在有了“福春号”,就有了两条可以出海贸易的大船。
“我当然可以替你管一条船,可我不是舶主,舶主还是你!”茅十八郑重道。
任思齐忽然有些感动,他知道茅十八不愿在地位上和自己平起平坐,而是要树立自己在整个团队中独一无二的威信。茅十八就是茅十八,永远是那个肝胆相照的汉子!
接下来的几日,任思齐派人去各村打着防范海盗的名义招募乡兵,不用各村自己出粮出饷,当了乡兵以后每月就有一两银子的饷银,又是在离家不远的本岛服役,各村男丁很是踊跃,短短时间内就有二百多人报名。
任思齐不愿一次招募太多,而是从中选出了最精悍的一百人,组成了一个百人乡兵营。他亲自和荷兰人门罗商议乡兵的训练,决定还是采用西班牙长枪方阵的阵形。因为没有火枪,所以这一百人全部为长矛手,分成八列,每列十二人设队长一职。这样可以组成一个兼顾四面的空心方阵,他日再招募一些火枪手,或者弓弩手,就可以组成一个攻守兼备的长枪方阵。剩下的四人则为一人为鼓号手,三人为炊事兵,这样就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方阵编制。
由于并非合法朝廷军队,自然不能用朝廷官职,乡兵营的长官叫管带,由晋玉飞担任。由于手下人才匮乏,任思齐现在已经有意培养晋玉飞独当一面的能力。荷兰人担任总教头,负责整个训练事宜。任思齐的堂弟任兴凡则担任军法官,负责整个队伍的赏罚及后勤事宜。
把岱山岛所有事情布置好后,任思齐开始论功行赏。所有人员早就迫不及待了,听到这个消息,离开欢呼了起来。
在这次攻打海盗之役中,缴获了十几万两银子,任思齐慷慨的拿出了大笔的银子分发下去。每一个船员都得到了最少五十个鹰洋,就连新入伙的茅十八手下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手中有了银子,士气顿时高涨了起来。新募的乡兵羡慕的眼神更是让船员们趾高气昂,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任思齐许诺乡兵,只要他们肯好好训练,将来立下功绩后,也可以享受同样待遇。
趁着众人拿到银子兴高采烈,任思齐宣布了新一轮任命。
任命了茅十八为“福春号”管带,负责“福春号”整个事宜,任命司马南为“福春号”火长,负责航行事宜,任命曹长江为“福春号”庶务总管,负责船舶的日常事务。以后船只不设舶主之位,而是采用管带负责制,所有船舶只有一个舶主,就是任思齐,为团队的最高统领。
再把手下船员和茅十八带来二十多人,以及从岱山岛招募的熟练水手打散重分,分配到两只船上。“飞鱼号”编制四十八人,而“福春号”编制则为三十六人。现在两艘船都满员整编。
司马南有些失落,他满以为有了“福春号”自己可以过一把舶主的瘾,没想到任思齐把“福春号”许给了茅十八,可他又没法说些什么,因为茅十八的实力以及在任思齐心中的位置都远胜于他。
“十八哥,我记得当初你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驾着一艘大船横行四海,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任思齐笑着对茅十八道。
“我还记得你曾对我说,要像林凤一样带着千百舰船驱逐吕宋西班牙人呢,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茅十八哼了一声反问道。
任思齐哈哈大笑,想起来以前去吕宋时在“福春号”上对茅十八的豪言,“有了十八哥的相助,这一天不会太远!”
两艘大船扯起了风帆,缓缓驶离了码头,离开了岱山,向着杭州湾而去。
一路无话,一天后,两艘船驶进了任家湾。
“秀才,你可回来了!”刘德福对着从船上下来的任思齐抱怨不已,他已经把自家的生丝陆续运来,可是总是见不到正主,让他心焦的很。
任思齐好言向这个合作伙伴解释着,才算把刘德福的怒火安抚了下去。
“已经运来六百担,还有四百担生丝会在这几日陆续运来,不知船只什么时候起航?”刘德福殷切的看着任思齐。
“快了,只要季风一起,立马起航。”任思齐道,“对了,你还能不能弄到更多的货物?”
“一千担生丝已经要了我的老命,我可再弄不到了。再说,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每年只需要一千担。”刘德福诧异的问道。
“原来不是只有一艘船吗,现在有了两艘,需要的货物肯定更多了。”任思齐指着海中的“福春号”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