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真的就这样走了？
所有的修真者都一愣一愣的，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地球人不是来求修真者帮忙的吗？
地球人不是要争第一吗？
地球人不是来与圣地结盟的吗？
如今是怎么回事？
盟没结成，反到结下了仇怨……
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放弃了？
看着那渐行渐远，孤寂悲伤却又傲然坚挺的背影，在联想起之前陈飞的话，大多众修士情不自禁悲从心生。
这种悲意有些无厘头，甚至可以说莫名其妙，但它却真真实实的左右了众人的情绪，似在感伤离开的人，又似在为自己悲伤……
陈飞的嘴角勾着一抹残破的笑意，似无奈，似愤怒，似不甘，似不屈，更似绝望，一种失望透顶的绝望。
这样的圣地，这样的修士，留下来何用？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我若早些明悟，贺一鸣也不至殒命在此，说到底，他的死我有一半的责任啊！
好在，活着的人还很多，一切还来得及……
这样的大仙，我陈飞就算低声下气，就算卑躬屈膝，就算阿谀奉迎，给地球带去的也不是战友，不是同盟，而是一群祖宗……
祖宗嘛，当做心里依托供着就好，出现在现实中，反而相互掣肘！
想到这，他愤怒、悲伤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而这时，他们已经下山两百米左右了。
无天终于再次缓过神来，再次怒声质问：“陈飞，你当真要走？”
陈飞没有答话，直接用实际行动来回答。
无天脸色剧变，怒从心生：“陈飞，你忘了你此行的目的了吗？你忘了你身上肩负着什么了吗？地球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焉能一走了之？你对得起那些殷殷期盼你归去的地球人吗？”
这一次，陈飞的身影终于顿住。
“我走，才是不辜负地球人的期望！”
他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再次迈开步伐。
“混账！你给我站住！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天竭斯底里的怒了，拂袖间便是一个大手印朝着陈飞等人按去。
陈飞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和疯狂之意爬上心头。
“都不要动！”
他迅速转身，逆冲而上，罗云剑出窍！
嗷……
激昂高亢的龙吟声震破天际，一条乳白色的光龙呼啸而出。
嘭！
轰隆隆……
光龙与手印相撞，整个世界放佛都停滞了半秒，紧接着便是惊天巨响，可怕的能量风暴夹着滚雷般震耳欲聋的啸声朝着四周疯狂肆虐。
一时间，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嗡！
灾难还未扩及多远，山巅之上的天梯突然发出一声颤音，一缕波动以它为中心朝着四周迅速扩散。
瞬息间，狂风、飞沙、石块、能量风暴，尽皆被抚平，天地间，再次回复平静！
早在出手的刹那，无天就后悔了，一个年纪二十的小辈而已，桀骜些也属正常，自己何须如此？更何况，此地乃禁地，自己焉能轻易动手？
可是，见到陈飞回身反击的刹那，他目眦欲裂，心中的悔意立即被前所未有的怒意吞噬。
他敢，他竟敢，他真敢……
他怒火中烧，正要进一步出手时，天梯恰好震动。
无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续吞了三大口空气，方才压住怒火。
“无量天尊！弟子知罪！”他回转过身，朝着天梯方向毕恭毕敬的鞠躬行礼。
三礼毕，他才重新转过身来。
见到陈飞横空而立，好不威风，他越发气不打一处来，近乎咆哮一般怒斥道：“陈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我动手。你的眼里还有规矩吗？你的眼里还有天理吗？你的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你的眼里还有师道尊严吗？你的眼里还有伦理纲常吗？”
“藐视纲常，忤逆师长，无法无天，你该当何罪？”
陈飞双目微眯，不答反问：“倒打一耙也是你们这里仙人的行事准则吗？若如此，我陈飞知罪，但请恕我不能认罪！我们地球人，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无天气得浑身发抖，头发都快立起来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左一个地球人，右一个地球人，难道你们地球人都是牙尖嘴利，是非黑白不分的狂悖之辈？”
“呵呵，原来你们这里把讲道理当成是是非黑白不分啊。既如此，那我入乡随俗便是。”陈飞轻笑着答道，脸上满是嘲讽之意。
“混账！你……”无天怒到极致，想要反驳，却发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越是这样，他怒火越盛。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正当他要暴走之际，一身影凭空出现在陈飞身旁。
“师叔息怒！小徒年轻气盛，狂悖无知，不知天高地厚，还请您大人大量，宽恕他一次！”
“小飞，这是你亲师叔祖，你焉能顶撞？还不速速赔礼道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飞的师父天鸿！
“是！”陈飞恭敬的应答一声，紧接着凌空朝着不远处的天鸿鞠躬致歉：“晚辈年轻不懂事，若有什么地方不妥当，还望师叔祖见谅！”
无天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讥讽道：“不敢！我无天可没资格拥有你这样的徒孙！我玄机门，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陈飞浑然不在意，恭声道：“师叔祖言重了，是陈飞没资格成为您的徒孙，也没福气成为玄机门的弟子。”
见他服软，无天心中的怒火略微平息了一些。
“哼！你先前目无尊长的狂傲哪去了？你先前口出狂言的勇气哪去了？你不是要走了，尽管离去便是！”
“谨遵师叔祖谕令，晚辈告退！”
陈飞面带微笑，恭恭敬敬的再次行了一礼。
“师傅，恕徒儿不孝，暂时不能侍奉在您左右，您的大恩大德，徒儿将来再报！徒儿就此拜别！”
说着，他凌空跪在天鸿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唉！”天鸿长长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问道：“决定好了？”
陈飞轻笑着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强扭的瓜不会甜的。”
天鸿眉头紧皱，轻声劝道：“孩子，你莫要偏激，切莫因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啊！人有三六九等，各有各的不同，焉能一竿子打死？”
陈飞深吸了一口气，态度坚决的说道：“徒儿已思之再三，此举绝不后悔！”
“小飞，你忘了……”
“师傅，徒儿什么都没忘。你们有你们的坚持，我们有我们的底线。徒儿去意已决，您无需在劝。”
天鸿沉默了，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天鸿实在太了解这个徒弟了，能逼他走到这一步，说出这一番话，非心中彻底绝望，绝不会这般。
别看他表面一直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怒火、哀伤遍野，想灭都无从下手。
悲莫过于无声，哀莫大于心死……
可若是同意他离开，那地球……
然而，这小子去意已决，就算强行留下他，恐他也无心在争什么了。
沉默良久，思之再三，天鸿再次长叹一口气，满脸无奈的说道：“也罢也罢，既然你已决定，为师亲自送你一程，走吧！”
“多谢师父成全！”陈飞鼻尖微酸，心下感动的不行。
这修真界，也就只有师父才是诚心待自己的啊！
“何为道？你的道是什么？”
他迅速落到周建天等人身旁，正要离去，天际突然传来一淡漠、沧桑的声音。
此声虽然平淡，但却使得周围的天地都微微颤抖，似与其共鸣一般。
闻声者无一不勃然色变，陈飞等人震惊不已，修真者震惊之余，还有浓浓的崇敬和惶恐，甚至，还有一丝惧意。
天鸿脸色急速几次剧变，压低声音提醒道：“小飞，这是太上至尊在隔空责问，你要小心应答！”
太上至尊？
陈飞瞳孔微微收缩，虽闻声便有所猜测，但得到证实后，他还是被惊得不轻。
他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惊异，朗声答道：“大道之道，便是我的道！”
“何为大道？”
陈飞眉头微皱，略微思量了一番后，方才答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为大道！”
“你既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心存不平？”
“若天公地道，我无话可说，可人道不平，我自然不服！”陈飞不卑不亢的回道。
“何为人道？”
“世俗的言行举止，品德修养即为人道。”
“人道为何不平？”
“自私自利，数典忘祖，漠视苍生，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为所欲为，草菅人命，肆意妄为，倒打一耙，颠倒黑白，即为人道不平！”
“虚妄之语，如何服人？”
“因惜己身不顾地球生死，是为数典忘祖，自私自利，漠视苍生。我等受邀远道而来，若为客，主当尽地主之谊，若为主，当同心同德，同欢同苦。可某些修士，既不当我等为客，又不当我等为同族，行事随心所欲，处处刁难，完全不顾我等感受，是为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为所欲为。
肆意戕害我族贺一鸣，事后非但毫无悔意，还把其当做炫耀的资本，是为草菅人命，肆意妄为。
怒言驱赶我等，我等依言照做，却引来无端杀戮，我等被迫反击，却又被骂目无尊长，是为倒打一耙，颠倒黑白。
大道当头，人道相悖，晚辈陈飞思之再三，实在不敢助纣为虐，只能退避，还望前辈宽恕，放我等离去！”
这一番话憋在陈飞心里太久了，以至于吐出来的时候，没有半分停滞感，字字康强有力，句句掷地有声！
第622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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