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演武堂到弟子居,从清晨走到黄昏,直到天边日落,在偌大的天门剑宗里行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形。
倒是......
盯着黄昏下散发着光晕的石碑,‘天门剑宗’这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武威显眼。
夕阳西下,莫空镜轻轻一叹,人没找着,倒是阴差阳错之下让她找着大门了。
如果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但是,她真的很赶时间啊!
“后面的道友,劳烦道友通报,我莫空镜此番委实有要事缠身,救命之恩与那笔巨额费用他日定当上门归还!”深呼吸一口气,夹杂着灵气的悠然长音在天门剑宗门前回荡。
被人跟踪了这么久当然有所察觉,如今正好借着这人给那位女修传讯。
虽说她一身伤是因天门剑宗护山神兽九凤而得,但到底还是被天门剑宗的人救了,这份救命之情她领了。但是那只九凤,若是日后有机会定要将它那一身毛全部都给拔了才解气!
心中默默给九凤记了一笔,莫空镜二话不说就转身向着山下飞驰。当务之急,还是应该与嫣然她们汇合!
拖着一身伤,在高手辈出的凌天界总归是有诸多不便。
天门剑宗内阁弟子居中,有一处伴山依水的竹林,竹林内有几所小屋,此刻屋中正有一人抱着书籍苦读,一人手持长尺严厉看管。
虽是拿着长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是徐子蓉大多注意力却是放在窗前观望着一片青翠竹林的身影上的。
怪哉怪哉!
大师兄竟然在走神!
眼皮子不安分的跳了跳,看着窗前那人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凝视着窗外竹林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徐子蓉终于忍无可忍的将手中长尺在那人眼前摇晃了几下,“师兄!你这幅模样可是要让师妹我误以为你是相思成疾吗?”
“相思成疾?原来这就是相思吗,师妹......我好像...”若有所思的徐子筝支着下巴神情恍惚,求助似的看向身后却只见徐子蓉一副大白日见了鬼的样子。
“师兄!师兄!你还是我的师兄吗!不、不、不、肯定是我最近操劳太多出现了幻觉,一定是!”单手扶额的徐子蓉连连退后数步甚至还不小心绊倒了一干桌椅最后依靠着木屋墙壁连连喘气。
被身后的动静惊的一抖,但是不敢违抗师姐命令的徐子延只能死命的吞咽口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书籍上拼了命的死记硬背。
“师妹你这是魔障了?师兄只是问你有了喜欢的人应该怎么办而已,又不是要欺师灭祖,怎吓成这样?”偏偏不知徐子蓉为何惊吓至此的始作俑者还好死不死的上前两步无辜的眨眼睛。
半响,呼吸为之一滞,错愕抬头的徐子蓉第一反应就是抬起手掌放在自己天灵盖上,要不是徐子筝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拦了下来,她竟要废了自己一身根骨!
“师兄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打击你相信我很快就能复原的真的。子延交给你看管了,我先去喝点水冷静一下。”面无表情的将抓住她手掌的手推开,说一个字就吐一口血的徐子蓉抬起脸坚定不移的一幅‘相信我真的没事’的表情竟真的说服了徐子筝。
不疑有他的松开手,目送徐子蓉歪歪扭扭的疑似要摔倒的背影走出。
徐子筝再次坐落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竹林出神。
而屋内抱着手中书籍的徐子延却快要被此情此景吓哭了。
这时,他竟觉得那个隔三差五上房揭瓦的师尊竟是如此可爱可亲!
那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身谪仙气质好似不是凡尘之人的大师兄竟然恋爱了!
她这是魔障了?还是天门剑宗的末日要降临了?还是她现在是在做梦?
对!一定是在做梦!
演武堂中央,徐子蓉一脸笃定的抬起手掌运上灵气拍向胸前。
‘呕’
一大口血液被吐出,浑然不在意的擦拭着,两眼一黑的她看到原本在演武堂内规规矩矩演习剑法的内门弟子惊恐的跑来将她围绕。
周遭全是一些吵扰的声音,大概都是在询问今日师姐是不是走火入魔或者是魔障了之类的。
徐子蓉却觉得,不是她魔障了,也不是她走火入魔了。
是那位一直位居与天门剑宗首席被憧憬的人物,徐子筝魔障了才是!
师兄这样一位清雅出尘,玉树临风的我辈楷模,怎么就好端端的想不开了呢!
“我没事,叫你们盯着的人呢?”一字一口血的喷出,看的旁人触目惊心。
但是徐子蓉冷到骨子里的语气却让众多弟子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一位颤颤巍巍的内门弟子被旁人挤出,看到徐子蓉冷冽的眼神,心中一惊的他顿时将头低下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回禀师姐,那人、那人、一炷香前已经离开我天门剑宗了!”
“走了?!你们是死人吗!她拖着那样一身重伤能走到哪去啊!”一口心血再次被喷出,徐子蓉气的浑身直哆嗦,看到周围的弟子又是一阵惶恐颤抖的模样她更是毫不客气的长袖一挥,元婴期修士的威压大肆释放。
“可是、可是、师姐你并没有吩咐我们要将人拦下啊。”一位不怕死的弟子更是顶着元婴期的威压反驳出声,然而换来的又是一袭长袖纷飞。
一干弟子皆倒退数步,更甚的已经口吐鲜血径直倒地。
“将人给我带回!若是她不肯,便击晕带走,切忌不能再伤她分毫!”长袖一挥,徐子蓉毫不留情的踏着快捷的步子离开。
天门剑宗内闹的不可开交,鸡飞狗跳。
然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徐子蓉却按捺着自己的胸腔独自盘坐调息。
回想起与莫空镜相处的短暂时日,将那人一颦一笑回顾数遍,她却只能承认。这是一个心性强大的女修,也是一个集美貌智慧勇气实力与一身的修仙者。
常人是无法在九凤的戏弄下生还的,但是也只是仅此而已,她不明白那人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自己那个榆木脑袋的师兄了。
“也许并不是那个人呢?师兄这两月以来可没有探望过那人一次,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但是若不是她,那让师兄倾心的又是谁呢?”
勉强将内伤压下后,杂念瞬间涌上心头。
半响后,徐子蓉只能挫败的揉捏着太阳穴减压,这突兀来的状况,委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