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外面的云非常厚,没有一点星光,风吹动过来时,发丝在肩上拂动,带起丝丝的紫光,就宛若一条毒蛇正在吞吐着蛇信子。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赵无极侧过脸看向门外,满头冷汗的年士对上赵无极冰冷的眸子,张开嘴巴几次想要出声都没有发出声音。
赵无极背着身子,半边身子在灯火,半边身子则隐藏在黑暗,说不出的诡异。
“什么时辰了?”
年士连忙呼吸屏住,心脏在一瞬间似乎都停止了跳动,艰涩道:“禀告府主,过了子时了已经。”
“重邪等人无一人回来,屈离那边也已经两个时辰没有消息传回来了。”士咽了口吐沫,单膝跪在地上,尽量控制着语气,不带有主观色彩的回答道:“控魂盘上,十名死士的命灯全灭了。”
说完这句话,年士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呼吸声都压抑到几乎虚弱不闻的地步。
半晌。
“最后一次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赵无极的声音古井无波,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色彩。
“是屈离总管两个时辰前传来的,地点位于一片荒林地带,属下已经安排人去探察搜寻了。”年士急忙展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书房,燃烧的灯火忽地熄灭,青檬色的窗外吹进的冷风似乎也夹带着血腥的风。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陡然出现在门边的影子,朽木般微垂的眼帘抬起,就如同沉睡的狮子睁开了眼睛,浑浊的光芒是无端令人心悸的睥睨霸道。
年士心脏抽搐收缩,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一只凶残的妖兽盯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受控制的在战栗着。
“拜见古老。”
古老,赵府内个不知年龄的老怪物之一,一向深居简出,不要说外人,便是府下人,知道这人的也少之又少。
年士也是偶然的一次会,才在后院的一处幽潭不小心撞见过一次古老。
当时的画面,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红色的潭水冒着“汩汩”的水泡,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的笑容正盯着自己。
要不是对方的嘴角上挂着殷红的颜色,对方的上又正好抓着一条血淋淋的人的臂。。。。。他当时一定会和颜悦色的上去打个招呼。
实际上,那一刹那的对视,年士就感觉自己陷入了血腥的地狱,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诡异而凶残的各种画像,直到。。。。
第二天,清晨他才跟邪似的清醒过来,如果不是,地面上几块被草草掩埋在土里的人骨头的碎块儿,他还差点以为自己是梦游了呢。
后来,他跑去询问赵无极府主,对方只是让他将这件事永远的埋藏在心里,对谁都不准说出去。
而他得到的答案就只有一个简单的称呼,以及更简单的介绍——一个有点怪癖的老人家而已。
当然,在年士的心还有更直接的一句标注:“一个吃人的老疯子,”同样,这句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细皮嫩肉的家伙。”
苍老干涩的声音,让人全身汗毛乍起,从内心泛起一股浓浓的恶寒。
好在下一秒,古老的目光就从他身上移开,他分明是听到了一丝有些遗憾的叹息声,就像是肉质虽好,但是料理的方式却令人不甚满意,毁了一盘丰盛的大餐的感觉。
这个时候,年士,脑子里忽然明白,那天晚上那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因为,他是府里的人所以才逃过一劫,而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的肉质恐怕不太合这位老疯子的胃口罢了。
“。。。。。。。”年士一阵后怕,脑门上的汗珠子豆大的钻进眼珠子里,他也一眨都不敢眨。
“去做事!”
赵无极摆了摆,冰冷的声音落在年士的耳有若,他赶忙爬起身子,半弓着连忙退出去,自始至终没敢再看古老一眼。
他生怕,古老改变主意在下一瞬扑上来,生吃了自己,而以他对赵无极的了解,这位府主八成是不会救下自己的。
一个吃人的疯子被养在府,可以自由的行走,却几乎甚少有人知道,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的问题了。
细思恐极啊!!!
浑身都湿透,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狼狈无比的退出书房,年士脸色发白,赵无极最后看着他的眼神,他解读的很清楚。
这位府主脸色越是平静,语气越是淡漠,就越说明内心的愤怒暴躁已经临近了顶点。
“重邪和屈离这两个家伙,恐怕是出了岔子,现在正是补救的重要时刻,所以,府主才强行压下心的怒火,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我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失误,否则。。。。。。”年士深深喘出一口气,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浑身都打了个哆嗦:“否则,自己真的有可能被剁碎了给那老疯子吃了。”
“一定要尽快找到雪凰殿下的下落!!”年士眼闪过一道戾色:“来人。”
话音落下,几个黑衣的侍卫从黑暗走出。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把地底翻个底朝天,也要立刻给我找到雪凰殿下的下落。”
“喏!”
“还有,盯紧燕,在府主允许之前,决不允许他离开赵府一步,出了任何差错,尔等提头来见。”
一道道身影即刻消失,今天的夜晚对于赵府来说,必然会是最为漫长的一个黑夜。
“书读的多的人,胆子就小,浑身的肉更是都冒着酸气,令人难以下咽。”
古老那如同枯枝的指抚摸着银白的头发,撇了撇嘴冷笑数声,灯火之下,老者的面容就像是一尊吃人的恶鬼,眼神开合之间嗜血凶狠,“雪凰那个丫头还没找回来,看来,这一次府主可是碰到棘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