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世忠道:“是。”说着抬步欲走。
段正明急声说道:“慢!你且退在一旁。”
罗世忠知道,现今的皇帝和段正明的感情极好,是以便停下了脚步,并未在向外走,只是也不退在一边。
段寿辉摆了摆手,道:“你且退下;贤弟还有何事?”罗世忠退在了一旁。
段正明面上极为严肃,道:“皇兄想让我当皇太弟么?请恕小弟不能答允了。”
这话说完,段寿辉十分诧异,虽说自己和段正明的感情极好吧,但这毕竟是皇位,世间又有谁不想做了?可也是由于自己与段正明的感情好,他很是了解这个弟弟的言行,段正明说出的这番话,还真是发乎于情,绝不是假话。
段寿辉道:“贤弟?这是为何?”
段正明看了看自己的皇兄,再次叹了口气,道:“皇兄,非是小弟要抗你的旨意,而是皇兄你若是如此,小弟便绝不能答应了。”
段寿辉俯身拍了拍段正明的肩膀,道:“为兄知道,你想让我去天龙寺求医,可贤弟怎不想想,无论成功与否,必然有一位高僧要废去一半的功力,只是为了给愚兄多添得几年的寿命,这却如何使得?”
段正明道:“那天龙寺的大师,不答应,我也不会如此说,但皇兄连试都未试,怎就轻易的放弃?”说到这里,看了看谢孤鸿,说道:“方才谢大侠说了,只要是有功力绝顶的高人,肯助皇兄,那皇兄最起码还能平添个七、八年的阳寿,而且功夫虽然去了五成。但依然能够练得回来,而天龙寺的高僧佛法修为精湛,这等救人一命生胜造七级浮屠之事,他们想来不会拒绝。”
听他如此一讲,段寿辉又有些犹豫了,半晌才道:“那贤弟的意思是。为兄真的要为了自己能够多活几年,便牺牲一位高僧的近半功力么?这……这等事……”
段正明听罢也顿了顿,思考了一阵才道:“皇兄,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先别将话说死,你只要答应贤弟,无论如何要去一趟天龙寺,至于肯不肯出▲∷▲∷,手就全由得大师们做主也就是了,只要皇兄答应此事。那小弟也便不在抗旨,便允了做皇太弟的位子。”
段寿辉皱眉顿了顿,道:“这……好,我答应贤弟,无论如何去一趟天龙寺就是了。”
两个人说定了此事,段寿辉让罗世忠去招群臣觐见。不一刻,大理的一众臣子,全都走了上来。由于今日是立储的大日子,是以全都行了面君的跪拜大礼。段寿辉沉声道:“众爱卿平身。”下面这些臣子复又站了起来,左文右武,按照官职大小,立在了大殿两旁。
中国自古以来,就对周边的各个国家影响极深,是以别看有的国家和大宋是敌人。如什么吐蕃,西夏,大辽,甚至还有隔着个海域的倭国之类的,但文化。政治等等,均都学自我华夏,大理国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大理国和华夏自古以来的关系便要好得多,就是边境线上都几乎没起过多少摩擦,是以文化政治这一块更加是学的精深,而且大理国的段式祖先本就是中国人,因此汉文化在这里几乎是根深蒂固的,在这大殿上的一些规矩,自是也和大宋没甚两样。
段寿辉摆了摆手,罗世忠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拿了出来,开始宣读:“国不可一日无君,近朕登基大宝……立开明王段正明,为皇太弟,即日昭告天下,举国共庆,封高升智为……”大殿下方站立的群臣再次行大礼,齐声山呼万岁,道:“臣等遵旨。”
大理君臣接下来又商量了一翻立储之后的事宜,足有一个多时辰,这才算完事;谢孤鸿一直坐在那里不停的练功,倒也并不觉得如何无聊。那说段寿辉怎么没给他个一官半职,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这倒不然,只是段寿辉觉得谢孤鸿虽然救驾有功,但却非常尊重于他,觉得如果自己直接决断给他个官当当,万一惹得谢孤鸿不快,那反而不美。再者说谢孤鸿毕竟是宋人,你事先不说一声,就将他算成了大理国人士,你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说白了,段寿辉还是怕惹得谢孤鸿不快,是以才没这么做。
等到大臣们退去,大殿中还剩谢孤鸿等四人之时,段寿辉转头,道:“谢大侠,你有大功于我大理百姓,方才我人人均有封赏,但唯独不敢轻易给谢大侠……不敢说赏赐,略表寸心才对,是我知道谢大侠乃天下间少有的高人,如果我武断行事,那才显得不敬重谢大侠了。”
谢孤鸿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个,直言道:“你做的不错,当时你若真的赐我个一官半职,说不定,我早已经走了。”
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说道:“不过,我这人有个癖好,你让我进你皇宫宝库看上一看,权当是谢过我了,如何?”
段寿辉立刻点头,道:“这等事再容易不过,谢大侠请跟我来。”说着站了起来,段正明也跟着起了身。段寿辉又对罗世忠道:“你且去准备一桌上等的酒宴,一会我们回转,朕要陪着谢大侠畅饮一番。”
罗世忠道:“是。”说着,转身走出了大殿。
谢孤鸿与他们几个从大殿中出来,而后跟着段寿辉朝旁边转去,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行礼,没一会便来到了一处花园。
这大理由于地理位置较为特殊,所以皇宫中的花园里,百花齐放,便是冬天也有鲜花盛开,显得十分怡人。
待穿过了这座花园,就看在前面有一座院落,大门处各有两排侍卫把守,并且前方的走廊也有不少巡逻的卫兵,可谓把守森严。
不过有段寿辉与段正明两人跟随,自是无人敢拦,三人直接进入了院落,只见在正前方有几间房屋。错落相连,正是大理皇宫的藏宝库。
段正明使人将库门打开,屏退左右,带着谢孤鸿走了进去。但是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宝库一般金碧辉煌。但什么金珠,珊瑚,玛瑙。玉石等物却是不少,却还达不到想象中的地步。
段寿辉朝内摆了摆手,说道:“谢大侠但看无妨,只要喜欢的,我即刻叫人搬出去便是。”
谢孤鸿也不客气,直接走入里面,就看他东摸摸西摸摸,方一看时,以为他无比的贪婪。好像什么都想要似的。不过看了一会便会发现,他每摸过一件物品,都面露一份失望的神色,到了后来,几乎大半个房间的珍宝都被他摸了个遍,也没见他表现出一件,喜欢的东西来。
又过了一会,这间屋子中的珍宝。谢孤鸿除了金银这些东西以外,已然都被他摸了个遍。而后摇头叹息,道:“好是好,可惜,可惜,并不是我需要的东西。”
段寿辉与段正明对视了一眼,前者道:“谢大侠喜欢什么。只管跟我说,我使人查点这库房中的明细,如果没有也不要紧,我必然派人四处寻找,将谢大侠所需之物寻来。”
谢孤鸿心中思虑道:“今次我要找的物品。说不定和上个小李飞刀的世界一般无二,都是着落在武林当中,也不知对是不对,怎么我记忆中还未有任何线索呢?”原来,他在小李飞刀世界中,过了几十年后,在脑海中才多了一条“神秘物品已在中原复地出现。”的记忆,但今次的记忆只是“神秘物品以成。”因此谢孤鸿细细的推敲一番,发现是否自己有些太过于着急了?神秘物品以成这句话,更加笼统,说不定,还未到出现的时候?他有些琢磨不透,顿了一顿,转头说道:“这里可有兵器库么?”
段寿辉道:“谢大侠所说的是武库么?有是有,但其中神兵利刃,却是少得很,只要谢大侠喜欢,我便叫人统统搬出来。”
谢孤鸿摇了摇头道:“我非是这意思,只是仍需去看看才能放心。”
段寿辉两兄弟也不知道谢孤鸿究竟是何意,但也不好直接就问,万一这里面人家有什么忌讳就不好了,所以张口道:“便是在旁边,咱们这就去看看。”
说着,他们三个人从宝库中又在出来,进入了旁边一个武库当中。这里的东西,全都是各种刀剑,长枪,盾牌,马朔之类,谢孤鸿进去举手便拿下一杆马朔来,这马朔在冷兵器时代,绝对是重武器,但在他手中却轻若鸿毛,反手抖了几个朔花,复又放下,心里已经知道不是自己需要之物,于是又在一样一样的兵器看去,摸去。
这大理皇宫内的武库当中,实乃收集了不少好兵刃,甚至西地外国的兵器也是有一些的,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也有几样,但这些物件好归好,还的看是不是自己所需要的,如果不需要便是再好百倍也是枉然。
谢孤鸿将这其中的东西看了一遍,一一确认,然后转头道:“谢了,不过这里倒是没有我所需要的物件了。”
段寿辉不禁好奇,道:“谢大侠需要的东西是兵器么?但有所求,我便是派人找到周围几国,也必将其寻来。”
谢孤鸿笑着摇了摇头,道:“非是,不过你一番心意我是知晓的,但我需要的这物件便是连我现在都不知为何物,又如何能对你说出,便看有无缘分了。”
说着话,几个人复又原路返回,穿过了花园,到了前面,跟着转了个弯,来到了段寿辉的寝宫,这时罗世忠早就让御膳房,准备了一桌酒宴,自是十分丰盛,什么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卤味鲜,只是看着便有食欲。
这一顿饭吃的自然也是极好,谢孤鸿也是个不喜欢丝毫掩饰之人,所以该怎么吃就怎么吃,推杯换盏,也干掉了不少的御酒。
到了晚上谢孤鸿没什么大事,只是看着段寿辉和段正明舍命陪君子的模样,心有不忍,自行告辞,复又回了王府。段寿辉依然派了自己的座驾,将他送回。
谢孤鸿又一次化身成了练功狂人,恢复了每日除了吃喝等俗事全都用来练功的状态。如此这般又过了二十几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段寿辉与段正明亲自来到了府上请他,不过谢孤鸿出了府门,便看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这人生的极好,肤如凝脂,鼻似悬胆。便是走路也显得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穿着一身锦袍,行动间却不显得一点脂粉气,反而透着三分的英武。
段寿辉见了谢孤鸿从府中出来,转头便跟这少年说道:“正淳,来,见过谢大侠。”
段正淳闻言,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施了一礼,道:“段正淳见过谢大侠。”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好,早听说正明有一弟弟,今日见了果然不凡。”
段正淳微笑道:“不敢当谢大侠谬赞,正淳听了兄长之言后,才是早就是想拜见谢大侠,可这些日子。正淳刚刚商议了一门亲事,是以便耽搁了下来。”
段正明笑道:“是了。待你成亲之时,还要亲自来请谢大侠观礼才好。”
段正淳道:“是,兄长即便不说,正淳也会如此做的。”
段正明点了点头,说道:“皇兄,咱们这就出发去往天龙寺吧。”说着转脸对着谢孤鸿道:“谢大侠。这次给我皇兄稳固伤势,还有那些需要准备的么?”
谢孤鸿摇了摇头,道:“这等伤势最忌讳的便是外物,即使是天才地宝,也是丝毫没有助益的。是以无需准备。”
段寿辉笑道:“那便好,谢大侠请上车。”几个人各自上了车马,沿着大路出了城池。往点苍山而去。
这天龙寺,乃是大理国的皇家寺院。气势极为恢宏、且庄严肃穆,有“国寺”、“佛都”之称。天龙寺也称崇圣寺,就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始建于唐开元年间,是唐代地方政权“南诏国”的皇家寺院”与佛教中心,并且同样也是大理国的圣地,都有“佛都”的美誉。但此地寻常百姓叫来为了顺口,都称呼这座寺庙为天龙寺。
一行车架到了天龙寺门外,早有小沙弥报到了里面。不大一会,从中出来了几个僧人。
其中一个僧人,年岁在四十岁上下,见段寿辉等人从车上下来,他也迎了上来,双手合十说道:“可是皇帝驾临鄙寺么?”
这天龙寺自从大理立国开始,到了这一代,已然有十余位皇帝在此出家,是以段寿辉不敢怠慢,下了车驾之后,便带着众人到了门口,双掌合十见礼道:“见过本因大师。”
本因亦是双掌合十,道:“不知陛下如何到了我寺?可有什么要事么?”
段寿辉长叹一声,不过没等他回答,身旁的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却过来与他见礼,之后段正明代为回答,道:“大师,我皇兄身受重伤,在平乱之前遭遇杨****派出的高手伏杀,以剑气伤了心脉,前些时日由于国事繁忙,又耽搁的久了,幸得一位高人的指点,便来了天龙寺求治,真真是烦劳大师了。”
本因点了点头,上下扫了扫段寿辉,伸出手来,直接握住了他的脉门,看着地下,像是在思量什么,过了一会才松开了手,道:“还请各位施主入寺休息,到时再关说厉害。”
段寿辉:“是,大师请。”说着与众人进入了寺中,一直被带到了后方,紧挨着后山佛殿的方丈室内才各分宾主落座,本因大师吩咐一名小僧,道:“去将本参师兄、本相师弟请来。”小僧应“是。”回头走了。
本因道:“你们且少坐片刻,待贫僧的另外两位师兄弟到了,再将事情细细道来,也好做个参详。”
这本因在出家前,算起来辈分比段寿辉还要高上一辈,是以段寿辉或叫大师,或叫师叔都是可以的,而且心中极为恭敬,点头道:“是,谨遵大师吩咐。”
过了片刻,从外面又进来了两个和尚,左面一个长得菱角分明,好似金刚转世一般,另一个看起来却很是消瘦,是以显得个头很高。
来到了屋内,二僧首先对本因行了礼,道:“方丈师兄相招我等,不知何事?”但看见了段寿辉的装束之后,好似明白了什么。随即见礼。
本因便将段寿辉求医之事略略说了,最后道:“皇帝,王爷,不知你们谁将事情详细说给我们师兄弟听来?”
段正明刚欲搭言,段寿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是由我来说。”跟着首先指了指谢孤鸿。道:“说之前,先给各位大师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宋朝的当世高人,谢孤鸿,谢大侠。”
谢孤鸿与几个和尚又在见礼一番,段寿辉这才开始将前后事情,给这几个和尚讲来,道:“我出城为了给皇伯父寻得一种草药。叫红龙见海,因为最近这一年之前皇伯父身子看起来十分康健,但突然有一日手足抽搐不止,口中流涎,据他好转后形容,发病时,不能思考,不能视物。鼻不能嗅,耳不可闻。仿佛五感全失,坠入了无尽的混沌当中。当时宫内的有所御医都束手无策,不知皇伯父得了那种病症,只说这种病症不发作时便和常人无异,是以用了各种办法,都查不出病因。而这之后,此种病症每隔一段时间便复发一次,最初时隔上一两个月,半年后则成了每隔二三十天就复发一次,而到最近的几个月前。已经是每隔五六天便发作一次,情形十分可怕……”说到这里,他与段正明等人都好似想起了当时的情形,面露骇然神色,唏嘘不已。
顿了半晌,段寿辉接道:“不过又一次病情好转之后,皇伯父恢复了清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等说道:‘我记得小时曾经听先皇说过,当时有一位先祖,也似有此种病症的,只是记不太真切了,说不定朕的病便是由此而来,只是哪位先祖当时吃了一味叫做红龙见海的草药。我当时听了这个怪名,好奇的很,是以就追问打听,现在依稀记得先皇跟我形容那草药的模样。’听皇伯父如此一说,我便急问道:‘伯父,你且快快说来,寿辉想办法帮您找到便是。’皇伯父便细细回想了一番,说道:‘我亦记不大清楚,只是先皇好似说是,那草药成材极慢,因此非常难得,便是有,也定是在地下暗河之中,白天颜色微红,到了晚上则变成了蓝色,但它根茎极壮,死死的抓住泥土,便是暗河湍急将它完全淹没时,也是决计不会被冲走的。’我当时听了,暗暗记住,第二日便和高智升两人出了城,在周边寻找起暗河来。”
说到这里,本参和尚突然口打佛号,道:“阿弥陀佛,方才听这红龙见海的名字便略感熟悉,现在听了陛下的叙说,贫僧却想了起来,确实是有这一味药的,****离魂症,失心疯等症。”
段寿辉重重的叹息一声,道:“当时高智升与我在冷月山附近,听说有一条暗河,便去寻找,可怎奈听当地民众言说,此处暗河在地底太深,凭着我俩之力,无论如何是挖掘不到的。索性高智升做事详尽,与我出来前,便想到了此节,因此随身带了两只信鸽,我二人为了保险,便将地方写的详细,将两只信鸽都绑了信件放飞,便在当地一百姓家中住下,等着城中派兵将带着器具而来。可不想一连三日都无结果,开始以为是需要挖掘暗河的工具携带困难,便不当一回事,但到了第五日,却接到了回信,上面的内容却是杨****要造反了……”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口好似隐隐作痛,赶忙停了下来,开始调理内息。
高智升见了,急道:“陛下感觉怎样?无事么?”
段寿辉摆了摆手,道:“无妨,休息片刻就好。”
高智升道:“莫不如还是由微臣来讲好了。”他见段寿辉额上见汗,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我和陛下见了信后,便心中大怒不已,立刻往回赶来,说来开始运气也不算坏,正好有一贩马的商人路遇而来,我君臣二人便拿出身上所有的银钱跟他买了两匹好马,但当时钱并不够,陛下因为事态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便用胸口的护身玉扣给了那马贩子。现在想来,事情之前兴许便有了警兆,只是当时并未在意罢了。”说着,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本因道:“之后呢?”
高智升看向了方丈本因,道:“之后,我们君臣二人。快马加鞭,往回赶来,却不想就在大理城外,遭到了几名高手的伏击……”他将遇到谢孤鸿前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跟着又将他们如何回府,如何带兵入宫杀贼之事。都原原本本的说了,最后道:“陛下本不想来,更不想让高僧的修为减了五成,但正明王爷情深意重,说如陛下不来天龙寺求医,便绝不接受储君之位,这才逼的陛下不得不答应了此事,现在还请各位大师,看在我等君臣一片诚心的份上。出手救上一救。”
本因,本相与本参三僧静静的听着,待他说完齐齐念了声佛,本参道:“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此事倒是可行,不知两位师兄何意?”
本相也双掌合十,道:“师弟说的是。见人行凶而不救,乃魔道所为。今次皇帝杀****,安民心,实乃大善之举,但却为此身中剑气凝而不散,我等若不出手,那和魔道又有什么分别了。”
本因方丈却默然不语。过了半晌凝眉,道:“师兄,师弟所言不差,只是谢大侠之言师兄,师弟忘了么?那去掉五成的功力。不需说了,便是十成也是无妨,可……若是功力不够,冒然出手,反而会凶险非常,两个人都会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
众人均知本因方丈说的乃是事情,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他们三人的功力却是不低,但却没一个到达能救段寿辉的地步,是以再次挨个给段寿辉把了把脉,便摇头叹息不已。
段寿辉见了反而哈哈一笑,道:“无妨,先前我便说过,能够诛杀了****,平了民心,即使立时死了也是肯的,各位大师又何必叹息。”说着竟是真不再提起这事,反而请教起三位僧人佛经来。
这大理举国信佛,而皇家之人自幼便饱读佛经,但终究不及天龙寺的高僧精深,这一番请义下来,段寿辉心情大畅,不过他终究现在是一国之君,不能撇了国事不管。
因此未倒傍晚,段寿辉无奈起身,道:“这次宝刹一行,真真获益匪浅,三位大师佛学精深,寿辉有空时,必然再来叨扰各位大师,还请大师不吝解惑。”
本因三僧,见他起身告辞,便也起身相送,可哪知刚刚出了方丈室,就在方丈室的后面,绕出了一个僧人,这僧人来到了跟前,见了段寿辉后,直接上下扫了扫他,道:“皇帝要走么?莫非是不想多活几年了?”
段寿辉几个人均感诧异,但这个僧人穿着的僧袍和本因三僧无甚区别,而且年纪比三僧看起来还要长上一些,是以都没妄动。
段寿辉道:“不知这位高僧此言何意?寿辉自是想多活些年月的,但此时并非人力能及,是以寿辉已经想得开了。”
却不料这个突兀出现的,举止莽撞的和尚,却大赞一声,道:“好!你且随我来。”说着他转向了谢孤鸿,反而礼遇的双掌合十,行了一礼,道:“师叔他老人家在后山千佛洞听了,决定出手,用五成的功力,给皇帝多添几年的寿元,只是这救人还需谢大侠再详细指点一二,还请谢大侠跟我一同去见师叔才好。”
这如此突然的转折,另在场的大理君臣全都愣了一愣,跟着便是狂喜不已。
谢孤鸿对这和尚点了点头,道:“好,请大师前方带路,咱们这就去吧。”
本因三僧也是诧异非常,本因道:“本观师兄,师叔要出关了么?”
这叫本观的和尚摇了摇头,道:“师叔境界更上一层楼,只是对我说,还需继续参枯禅,不可半途而废罢了,倒是没说出关之言。”
本因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本观和尚凌厉风行,朝着段寿辉招了招手,道:“两位且随我来吧。”说着,当先在前方引路。其余人不敢妄动,都在原地等候。而谢孤鸿三人则是从右侧绕过了方丈室,朝后山而去。
待沿着甬道,弯曲而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处洞府,这洞府周围刻满了经文,在洞府两旁的几颗大树已经枯萎。只是上面还生着一些绿芽藤蔓之物,看起来好似还活着一般。
本观和尚带着谢孤鸿直入了洞府,里面却跟外面不同,左右两侧刻着佛像等物,待再往里走,却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或者说是,大部分黑暗。
因为,在这洞府的里面,只有一盏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几乎不见三尺之外的视物。不过谢孤鸿目力如电,但凡有一点光亮,他就能够看清周围的事物,所以正面墙壁上雕刻着的。几颗枯萎与茂盛的大树,他都能看得清楚。
在这些大树壁刻的下方,有一块五尺见长的圆形石头,样子像是个僧人打坐的蒲团似得。而就在这石蒲团上,还面壁而坐着一个僧人。
这僧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寻常人见了,定会以为是一尊佛像。但谢孤鸿等人进来后。这个僧人却伸出手来,反身一指周围的几个石墩。道:“且坐。”
段寿辉望了谢孤鸿一眼,双双坐在了石墩之上,段寿辉道:“见过大师。”他虽然是贵为皇帝,却还真不知道天龙寺中,竟是有这么一位辈分如此高的僧人。
这僧人的声音一会好似略微尖利,一会变为稍显粗沉。是以明明近在眼前,那声音却飘飘渺渺,从四周传来,道:“本观,你且出去吧。”
本观和尚道:“师叔。我便在洞外等候。”
这僧人说道:“好,待段寿辉出去,你便再进来,倒时我自会吩咐你几件事情。”
本观合十行礼,道了声“是。”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僧人依然面朝刻着枯萎与茂盛大树的墙壁,说道:“谢大侠,你说这方法,只能增加段寿辉几年寿元,却根治不了么?”
谢孤鸿道:“是。”
僧人又问道:“无论能否成功,或者给他填几年寿元,至少都要耗尽五成功力么?”
谢孤鸿道:“是。”
这僧人听了此话,沉默了半晌,复道:“如何行功,还请谢大侠指点一二。”
谢孤鸿也沉默了半晌,细细思考了一番,道:“请问大师练得可是枯禅功么?”
这僧人听了,好似略略抬了抬头,但他依然面朝着墙壁,是以看不大清,道:“谢大侠好眼力。”
谢孤鸿道:“大师修为如何?”
此话说完,段寿辉心中却感觉略有不妙,因为这天龙寺本字辈的高僧,其时已经比自己高上了一辈,而本因本观等人称呼这个僧人为师叔,那就说明,这个老和尚比自己要高上两辈,自己需要叫师祖才对。就算不论年龄,按照武林中的规矩,哪能随便动问他人的功夫?是以段寿辉到是没想别的,他只是担心谢孤鸿惹了自己的这个长辈不快,倒时自己不知如何劝阻才是。
不过谢孤鸿问完之后,这个老和尚却反而没有任何不快,语气灵动了许多,说道:“谢大侠真真是好见识,老衲法号枯荣,也正应了我修的这门功夫的名字。”说到这里却略微顿了顿,又道:“只是老衲参这枯禅亦有十年时间,究竟是和修为,谢施主过来一见便知。”
谢孤鸿心中明白,他这面对墙壁参禅,其实是在修炼一门天龙寺的神功绝学,非是无礼,不拿正面看人,而是修这门功夫,必须禅定极深方可。
谢孤鸿走了过去,站在这个老和尚的右侧看去,只见这个僧人面上丰润无比,仿佛丝毫的皱纹都没有,简直如三十许的青年一般。但谢孤鸿毕竟不是一般人,他懂这相功夫的门道,是以又台步走到了这个和尚的左侧,再次看去。
这一下,谢孤鸿虽然是心里素质极好,但还是心中微觉诧异,因为这和尚的左脸竟是皱纹密布,看年岁至少得七十岁开外,而且面黄肌瘦,仿佛皮肤下面便是骨头,若不细看,就跟个骷髅头相仿。
谢孤鸿看完却点了点头,道:“好极,大师真真是奇才,这等年岁,竟是能够修道半枯半荣的地步。”
枯荣老和尚呵呵一笑,道:“谢大侠谬赞了,这也算是段寿辉的造化,若非如此,我也全无把握压制他的伤势。”
段寿辉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却冒出了一头的雾水,不知所以,但总能听明白,谢孤鸿确定自己的这位师祖能够给自己治伤。
说实话,这段寿辉这辈子生下来,父亲不久后便发生意外死去,是以由此极重感情,对待外人也是级有礼貌的,便是寻常百姓有时跟他熟络,他都是不曾介意对方无理的,他更是没想到能够坐上帝位,因此他对谢孤鸿与段正明等人说的“即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值得。”之言,还真没有半点假话,当得一个仁字。
但即便如此,他毕竟还是一届凡人,能够多活几年也是非常愿意的,所以现在听了谢孤鸿二人的对话,心中极为欢喜,在一旁交口称谢。
枯荣老和尚说道:“无需如此,你诛杀****在先,后稳住了万千百姓的人心,我只要耗费五成功力便可使你多几年寿命,也该如此的。”
说着,忽然间,伸出手来,向后一点,正中段寿辉的睡穴,段寿辉半点也没反应过来,当下便晕厥了过去。只听枯荣接着说道:“想来人在晕迷当中,更加方便施为。”
谢孤鸿道:“不错。”
枯荣道:“还请谢大侠指点老衲,如何压制他体内伤势。”
谢孤鸿伸手将段寿辉扶起,使他盘膝坐在枯荣身后二尺处,道:“大师的一阳指功力高绝,此法只是条件苛刻,难寻功力绝穴寻脉的高手罢了,一旦施为,反而十分简单。”当下也不管枯荣是背对自己,看不看得见,径直的伸手点在了段寿辉身上,说道:“他所受之伤乃是心口幽门穴,而后剑气由此入了心脉,潜伏其中,大师只要点他,俞府,神藏,灵虚,神封至大赫,横骨一脉,先行稳固他的元气;之后再点水突,气舍,缺盆,气户,库房至乳根,不容穴方可,而这一脉,最后需要大师用功力稳稳将其气血封住在最后的不容穴也就是了。”他每说一处穴道,便用手指虚点一下段寿辉。
枯荣仿佛能够看见似的,道:“好,有劳协谢大侠指点了,还请为我护法。”
谢孤鸿听罢,站在了一旁,只听“嗤”的一声,这枯荣的身躯,仍是不动不摇的坐在石蒲团上,反手点了出来,竟是认穴奇准无比,每一指皆命中段寿辉胸前的穴道,不差分毫。
之后一路点将下来,到了最后横骨穴由于距离略远,他反手是决计够不到的,但谢孤鸿只感觉这洞中温度微微一热“嗤”的一响,却是枯荣以一阳指凌空打穴的手法,不看不闻,依然奇准无比的巩固住了段寿辉的这一脉经络,使之元气不泄。
然后枯荣双手齐出,洞中的热度也慢慢的升高,双手循环向后背连环点出,段寿辉的衣服竟是慢慢的鼓了起来,只见最后枯荣肩膀扭动,右手臂,猛地一沉,反手一指,凝在了半空不动,而这一下,洞中的温度再次升高,好像是三伏天皓日当空一般。
注:“连续几天一万字了?嘎嘎!兄弟们帮我哈,有啥来啥,鲨鱼来者不拒!么么哒!”u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