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期望能晋升一团为一营,因为当时算算军功,两千两百军功还得分给刘家一千,仅剩一千二百军功,升为营副刚够,想升为营长却很勉强。
可刘家不知什么想法,竟然不仅没有剥夺那一千军功,还顺带帮他补齐了三千军功,这可以说的确大大出乎刘恒意料。
盖因如此,他才得以直接连跃整整两品,从之前从九品的团长晋升到了从七品的右卫尉,更还从一介白衣连破九等将军位,一跃而成“第一奉勇将军”。他能够勋官两边身份都得到巨大晋升,这其中或许有种种别的原因,但无论怎么说,还是得承刘家一份情。
尤其这右卫尉还不是一般的右卫尉,而是圣旨钦定总领一卫兵马、以右卫尉之身行卫尉大权的右卫尉,自然大赚特赚。
换句话说,新进成立的万羽卫,上面不会再派来左卫尉甚或卫尉,依旧是刘恒掌兵权,麾下兵马却扩充了十百倍。
之前别看他独镇十日城,麾下兵马一千五百余,实则算下来真正属于他的部众只有百羽团的一百将士,直到这次以后,其余将士才算名正言顺归到了他的名下。
不仅如此,这次新立的万羽卫,圣旨钦定兵马可达万数,远超寻常卫军足足一倍,从原本一百兵马到不久将来的上万兵马,可不就是百倍?
而且刘恒想得极好,上千新团将士不会收入万羽卫,他们将会做为十日城守卫单独存在,也是大军的后备。
未来的万羽卫,除了那五百余老将士,剩下这九千五百个名额,刘恒准备招揽更多的将士,唯一头疼的就是兵力来源了。以如今整个右路大军的局面来说,战事比十日城更吃紧,怎么补充兵力都显得入不敷出,刘恒怕是很难从这里讨要到兵力补充万羽卫了。
不过相比以前的艰难局面,现在不知好了多少,这也仅仅算是幸福的烦恼了。
更让刘恒欣喜的,还是那座号称大武师巅峰级的城池阵法。
。
“这名字听着稀疏平常,不过听白明泽和黄儒世说起过,城池阵法借用各种势来显威,常见的就是地、风、水、火四势,大多数还善于借用人势,这也仅仅五势,为何名为?”刘恒喃喃自语,“最后一势,又是什么?”
琢磨一阵不得其法,他自嘲笑笑,终是没有继续为难自己,“都说为帝者一言九鼎,无论怎么样,应该是大武师巅峰级城池阵法,这就够了。至于最后一势怎么回事,等回去后问问白明泽,想必就能明白了。”
有上千阵角,而且阵角各有不同。有密封不知何物的黝黑罐子,有红土捏得异兽泥塑,有白木雕纹的高柱,也有镜面如雾的青铜圆镜,还有符文繁复的金方块,还有五颜六色的琉璃大鼎,阵心则是一块黑、红、白、青、金、彩六色的六角木盘。
从这卖相和阵角数目就显出不凡,让刘恒看着都觉得安心。
似乎因为战事吃紧,连阵法大师都无法第一时间配给刘恒,所以军需那边还为刘恒贴心准备了设置阵法的图纸,保管他照着图纸就能自行安好整座大阵。如果想等阵法大师也可以,但时间得排到小半年以后,才能等到军需司派来阵法大师。
不过刘恒清楚,有没有阵法大师设阵,同一套阵法的威力也会有天渊之别。幸好十日城还有白明泽,却是不需要等候军需司派来阵法大师,只需带着大阵回去,想必一样能因势利导,发挥阵法极强的威力。
一整套大阵被贴心收入整整六个乾坤钱袋,独有阵心和图纸被放到最显眼的位置。
“没想到刘家答应的城池阵法,会以这种方式送来。只是看样子,即便没有刘家出面,以开平帝对十日城的态度,八成也会送来城池阵法,这样就不知道刘家在里面究竟使了多少力了。”
因为对阵法的满意,刘恒没有多计较这些,查看阵法的确齐全以后就仔细收好,这才看向别的东西。
一盒盒托盘,罗列着崭新的卫尉甲胄,一套从七品武官官服与一套华美常服长袍,一柄黑白相间的真剑,还有官印、将印、虎符、旌旗等等相应物件,都比刘恒原本那些精美许多,质地也更见上乘。
至于其他封赏,有些增进修为、疗伤或救命的宝药,有十万两黄金,还有精美的玉坠、腰带、锦缎、内家、护心镜、玉冠等等,都是卖相非凡的上等法器,据说能够抵挡各种师境术法、劲气的冲击。
刘恒平日里自忖实力不弱,所以很少在这些防具上**思,如今得来和宝药一样,也都算是聊胜于无,所以俱都是看过后收好,却并没有多么在意。
“想要得到生死磨砺,这些防具还是少用为好。”
错非如今对敌的都是境界远高于自己的师境强者,他甚至连真品甲胄都不怎么喜欢穿戴,这就是他对防具的态度。
其中最珍贵的,莫过于据说开平帝亲笔书写的“十日”二字。这钦赐的城名写在一卷金绸上,虽说乍一看只能说写的稀疏平常,但的的确确透出一股特别的堂皇大气,苍劲雄浑,刘恒看了一阵也就贴身收好。
看了一圈,对于赏赐刘恒尚算满意,“这次不仅如愿以偿,更能说是收获颇丰了,仅剩下兵源的事,明天去军需司无论怎么样都得讨要。”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道理刘恒自然明白,不管军需司给不给,要肯定是该去要的。
把种种赏赐收好,刘恒到床上盘膝而坐,沉思各种事情。不时却还有人前来送礼道贺,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得好好应付,直忙到夜里才总算安歇下来。
这莫定城中,本没有太熟悉的人,所谓熟悉,大多是那些有过一面之缘的军需官们。这些军需官与副官,他们基本都来亲自送礼,至于官位更高的少使盖煦、副少使赵枕和华佰都,人虽然没有亲至,却也派人送礼过来。
得见这些人,刘恒都曾提及补充兵源的事,谁想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滑溜,都是装傻充愣,甚或含糊其辞后,一个个很快闪人,仿佛成了赶人的利器。
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大多是同级的卫尉将领,除了来结交之外,言语大多艳羡嫉妒,不乏怪言怪话的,刘恒也都是听过就过,并不在意。
当然,南疆边军那边也曾派人来送贺礼,这人说是受了郑世林所托,告知了自己无法亲至的苦衷,刘恒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托这人带话去宽慰郑世林。
等这人去了,刘恒一看他送来的诸多礼品,才发现竟有两份礼单,除却郑世林那份,南疆边军那边却还随送了一份更大的礼单。
不说别的,收了大半天礼物,多是一些常见的灵药和小玩意儿,都是聊表心意,又不是礼下求人,自然不会送多重的礼物,倒要数南疆边军那份礼最重。
对于南疆边军的处世之道,刘恒只觉颇受启发。
等到夜深人静,他开始收起众多贺礼,在里面还发现了白十四的礼单,倒也送了两件十分珍贵的法器,刘恒看过后不由莞尔一笑,终是收起。
随后他的精力就放到了朱虎尔的贺礼上。
朱虎尔没有亲至,也是派人送礼前来,看似一些华贵衣物,刘恒却很认真地搜查一番,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别的东西。
这是一块写了段小字的丝绢。
“曲慈方,景京人士,出身寒门,因年少聪颖非凡,素有神童之称。早年因缘际会,投拜王时锦为师,如今年方二十有六,乃为下等大药开窍的学士一重境,因座师王时锦起复而颇受提携,今乃从七品文官。”
刘恒看了一遍,又逐字逐句去品读,却觉得这刘家送来的消息十分古怪,不是别的,偏偏是这么个他素未相识过的天才简历,这是有何用意?
他琢磨不透,翻出朱虎尔贺礼送来的衣物又细细检查一遍,结果再没有别的收获,不由更是惊疑不定,把丝绢又翻来覆去细看了一遍。
这丝绢所记中提到两个人,一个是天才曲慈方,一个则是其座师王时锦。
曲慈方,从丝绢所记中来看,的的确确堪称绝世天才,不仅自身天资非凡,而且出身寒门,运气却惊人的好。
别说寻常寒门,即便豪门世家,也得是最有天赋的嫡系子弟才能以大药开窍或凝气,而他一个寒门学子却照样得了一枚下等大药开窍,得以打造极佳根基,可不就是运气远超常人?
而今才有二十六岁,却已经是一重学士,足见其有多么惊才绝艳,这等年纪的学士,实在稀世罕见,比起各道各学派的天才也是不遑多让了。
尤其这个年纪,赫然还是从七品文官!
文官晋升有多难,刘恒即便没有涉足过也常有耳闻,大多数文官在九品位困顿一辈子,万难晋升一步,而他年纪轻轻,却到了如此高位,可见厉害!
相等年纪的学子,十有**还在苦苦进学,连官都做不了,即便有一两个有机缘有本事,不得人提携,做个从九品小官都战战兢兢,久久见不到晋升的希望。
可是凭曲慈方现下的官品,如若去做地方官,足以成为一个十万户一等县的县令,大权在握,好不意气风发。
别的不说,就说昔年留安县县令。执掌万户大县,可是年过花甲,却也仅仅是个九品芝麻官罢了,见到这年纪不到自己一半的曲慈方,还得先行见礼,恭称一声大人。
“能得如此际遇,怕是和他那位座师大有关系。”刘恒目光凝聚在另一个名字上,“能把年纪轻轻的曲慈方提拔到这等高位,自身必然是朝中重臣,这王时锦……”
他把名字喃喃几遍,心里渐渐有了印象,瞳仁微缩。
右相王时锦!
当今朝中名为王时锦,又身居高位的,应该只有这一位了。
手握实权的朝官中,仅有两位一品大臣,王时锦正是其中之一,他的鼎鼎大名,饶是从没涉足过朝堂的刘恒也早有听闻。
别说刘恒,天下众生里,鲜少有人不知道王时锦之名的。传闻其也是寒门出身,从小吏做起,因为屡有建树,得以不断迁升。他一路做到二品礼部尚书,却因为一件朝廷密事遭到贬谪,一度被贬为布衣,后来却又得到起复,更是坐到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一品右相之位!
他的经历堪称当世官场一大传奇,至今被人津津乐道,乃为整个大夏寒门士子的典范,成为激励天下士子进学和做官的存在。
“应该是没错了。”刘恒回想着王时锦其人其事,渐渐和刘家送来丝绢所记的简历对上了号,“算算时间,这曲慈方拜师,应该就是在王时锦被贬谪那几年里。如此说来,开窍的下等大药,二十六岁的一重学士,从七品文官,都是这位右相的手笔,这就都说得通了……好大的运气!”
贵人相助,得以改变命运,可不就是最大的运气?
刘恒啧啧称奇,可是想了一会,还是没搞懂刘家如此隐晦送来这段简讯的用意何在。
“而且看着样子,刘家把这简讯当做贺礼送来,甚或就是六皇子一事对我的补偿?”刘恒越想越觉得蹊跷,“小小一段简讯,在刘家看来,竟比得上一座大武师级城池阵法的价值不成?”
“应该是没错了。”刘恒回想着王时锦其人其事,渐渐和刘家送来丝绢所记的简历对上了号,“算算时间,这曲慈方拜师,应该就是在王时锦被贬谪那几年里。如此说来,开窍的下等大药,二十六岁的一重学士,从七品文官,都是这位右相的手笔,这就都说得通了……好大的运气!”
贵人相助,得以改变命运,可不就是最大的运气?
刘恒啧啧称奇,可是想了一会,还是没搞懂刘家如此隐晦送来这段简讯的用意何在。
“而且看着样子,刘家把这简讯当做贺礼送来,甚或就是六皇子一事对我的补偿?”刘恒越想越觉得蹊跷,“小小一段简讯,在刘家看来,竟比得上一座大武师级城池阵法的价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