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不会武功的青壮跟随,他们前行速度变得十分缓慢,短短数十里地看起来怕是要耗去大半天。所以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所有将士都开始不耐烦起来。
刘恒索性下令留下千数新团将士随同这些青壮慢慢赶路,他用战车带上拉孜布尔和大祭司舒哈,领着老将士们先走一步。
兵分两路,他们的速度立刻就提了起来。将士们要么乘骑妖熊,要么乘骑缴获得来的黑鳞马,恣意呼喝,好不痛快。
半个时辰不到,一群人已经踏上望祁尾山。
留在这里的刺探早就看见他们,并且前去通禀黄儒世,等他们到来的时候,黄儒世早早在山脚迎候。
“一夜时间,你们就打通了这条路?”
刘恒举目眺望,只见望祁尾山出现环绕而上的一条大道,除此之外,再没见到其他变化,不禁皱眉问道。
“当然不止这条路。”黄儒世一边请刘恒前行,一边笑道:“恩主请细看,这条大道分了两道,可以左进右出,不仅铺就平整,而且深陷下去,等到运车往来时会更加便捷。我们还探明了望祁尾山的地貌和地质,找到最合适建城的方位,也找到了建城的石料,只等人来了就能开工。”
“那就好。”
刘恒点点头,并没有过多夸赞,只是更加细心的查看。毕竟耳听为虚,眼看为实,黄儒世说得再好也不管用,还是亲眼看过才能心里踏实。
新开拓的山道很宽,而且不知黄儒世怎么做的,看上去的确十分平整和牢实。虽说黄儒世不让大军踏上去,只准走旁边的小道,刘恒还是特意下车走到山道上试了试,才得以确定所见非虚。
“不错不错。”刘恒这才表扬一句,毕竟一夜间做到这一步,可见黄儒世还是用心了,可是随后又疑问道:“你说用这山道运石料,可那石料一块至少万斤,恐怕只有武夫境以上的将士才能搬运,他们往来几次恐怕就把山道弄得坎坷不平了,铺得这么好又有何用?”
“恩主有所不知,诸位将士还有别的用处,搬运石料的事情用不上他们。”黄儒世呵呵笑着,颇有些自鸣得意,“其中设计,待会见到运石料的车子,再容我为恩主细细道来。”
“好,我就看看你故弄什么玄虚。”刘恒瞥他一眼道。
开了山道,上山果然便捷很多,可惜环绕而上,比起直行自然走了更长的路,到达山顶时还是走了小半个时辰。
这里原来是蛇三娘子那一窝妖匪的洞府,只是一夜过后,等刘恒再见到时已是大变模样了。
洞府旁边的屋子被用做临时工坊,工匠们包括派来保护他们的百多将士全在忙碌。他们有些在四处奔走,似乎在划定新城的位子,更多人则在工坊前敲敲打打,紧锣密鼓地打造一种简陋豪放的怪车。
“恩主请看,这就是我说的运石车。”
黄儒世走到工坊前,容光焕发地讲解道:“夜里我派护卫我们的将士开拓出了山道,原本道上的树木也没有浪费,稍微裁剪就能打造成这种运石车。”
刘恒一看,真是没见过这么简陋的车。
这所谓的车甚至没有车轮,就以一段段粗壮圆木替代,车轴都是就着两边多留一点,然后固定在两边挡板之上。车身就是四面挡板,前面做了两条搭头,可见应该还是要用牲畜来拉。
乍一看的确是车,只是如此粗犷,任谁看了都觉得别扭,刘恒也是越看越无语,不禁深深怀疑起来。
这黄儒世,难道真是以精工巧匠出名的工家传人?
“恩主,别看这运石车样子不好看,可是胜在好用。”
黄儒世显然也能猜到众将士们心里的嘀咕,拍打着一辆运石车笑道:“这车足够牢实,经得起万斤大石的折腾。前面让这些妖熊或宝马拉动,后面再让那些青壮推动,虽说比不得武夫强者搬运的速度快,只要数量足够,却足够代替他们运输石块了。”
刘恒亲自动手试了,才发觉这车远比看起来轻便,几乎没怎么使力就推动了。原本他想来,那些作为车轮的粗壮滚木看着就很沉重,没想到上手这么容易,轻得让刘恒近乎感受不到它们的重量。
由此,他才发现这看似粗陋的运石车也不简单,好像别有玄妙,对黄儒世就多了一份敬重。
单凭这车就能看出,黄儒世的确有真本事。
“这么一来,武夫境以上的将士们就能空出手来,专心去做非他们不可的事情,比如开凿城池地基、挖掘石料等等。”黄儒世笑吟吟解释道。
刘恒听得连连点头,随后朝他抱拳,“先生实乃大才,如此一来,建城速度的确会快上很多。”
分工以后,无论是否身怀武功,每个人都能派上用场,效率大大提高了。
不等黄儒世谦虚,刘恒就接着郑重道:“来前我已经和所有人说过,全军上下包括我在内,任凭先生差遣,需要我们做什么,先生只管吩咐就是。”
“这。”
黄儒世动容,本来还想推辞,随后刘恒再度重申,他就不再磨叽,朝刘恒深深行礼,“恩主如此信我,我岂敢再矫情,必全心全意做好此事,方不负恩主信重之恩。”
刘恒朗笑,将他扶起,“这就对了。”
虽然刘恒这么说,黄儒世还是没有真把刘恒当做寻常将士对待,略微沉吟后就朝其他将士道:“分出一半人,前去听后其他工匠调遣,准备开山,开拓地基。”
他终归在军中缺乏威信,听到他下令,将士们面面相觑,却是久久没人应声。可是随后察觉刘恒目光渐渐变得严厉,他们这才不情不愿,一片杂乱应诺,乱了一会才分出半数人,朝周围四散而去。
刘恒见状沉下脸来,“督军何在?”
“属下在!”
同时传出两个应答的声音,却是何伯和大四闻言,都下意识答应下来,回过神来才觉得尴尬。原本说好的,大四即将卸下督军之职接任一团团长,而何伯也要接替他的督军之职,可是当时下了令,谁也没想到打完战又得忙着建城,这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如今两人都不上不下,此刻应声说来都对,也都不对,饶是刘恒也是错愕。不过他哪里会被这种小事情难倒,略作思索就道:“这样也好,大四大团长留在这里督军,何生何团副随另外一半人,也担起督军之职。”
“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应诺。
“你们盯好了,谁敢对黄先生的命令阳奉阴违,谁敢出工不出力,一律严惩!”
“是!”
这两句对答让这群将士一阵骚动,随后谁也不敢再敷衍,总算多了些认真的样子。
“真是一群属驴的,不收拾就不会听人话。”
刘恒冷哼,喝骂一声,这才朝黄儒世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这种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保不齐立刻就能惹出兵变,被这群兵匪给当场乱棍打死。可此刻是刘恒骂出来的,一众将士皆是讪讪笑着,浑然不觉刺耳,看得黄儒世也是心下感慨。
“恩主和余下将士请随我下山,咱们该去石场,打挖石料还得诸位相助。”换做黄儒世来,自然不敢像刘恒那样对将士呼来骂去,满是和气地笑着道。
刘恒把臂相请,“先生上车,随我同行。”
他不理会黄儒世的连连推辞,不容抗拒地把黄儒世带上战车,这才率领剩下半数将士再度下山。
“恩主请看,这就是新城的图纸。”
在车上,黄儒世摊开一卷锦卷,上面全是复杂的线图,刘恒完全看不懂,但也大致看出了一座城池的轮廓。
“城池占地长宽五里见方,除却最简单的城池法阵,我还预留了日后加设更强城池法阵的地方,只要材料足够,很快就能补上……因为可能要抵挡胡骑,所以城墙必须足够厚实,但是得赶工期,我觉得恐怕要分成两次来。”
黄儒世细心为刘恒讲解,“先赶工出一层外墙,如果时间充裕,咱们再接着盖内墙,两层甚至三层、四层都行,总有一天,这城墙能厚到胡骑都不愿来攻。”
“这样好,这样好。”
刘恒连连点头,心里更是认同。
因为在他的心里,这城就是将来的根基所在,未来要应对的敌人可能远远不只是胡骑。如果世事真像他预料的那样发展,争夺圣人之位的残酷,恐怕会远超所有人的预计,如此忧心下,城池自然建得越坚固越好。
当然这些心思,他深深埋藏在心底,断然不会朝外人随意透露。
想到这里,他加了一句,“最好能多留些建城墙和城池阵法的位置,如果最终能抵挡霸主的攻击就更好了。”
黄儒世闻言不免诧异,因为他从没想过小小城池需要造到这么坚固的程度,因为怎么看都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不过见刘恒说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不多问,开始陷入沉思,不断改动起图纸来。
等下到山脚,刘恒也没有打扰他,顺着同样格局的大道继续前行,一直到前方可见大道尽头的简陋石屋,他才听到黄儒世略显疲惫的声音。
“恩主,如果要把城池建到能够抵挡霸主攻击的程度,堪比大国边城雄关了。如此一来,至少要有十层城墙,而且还要有霸主级别的城池法阵。”黄儒世无奈道:“城墙倒是好办,只要有足够时间就行,唯独城池阵法更为关键,我却是无能为力了。”
刘恒闻言皱眉,随后道:“这个我来想想办法,你就别管了,而且咱们也不必想着一蹴即成,大不了找个来先用着,日后慢慢换更好的就是。我只问你,一个寻常城池的阵法配上十层城墙,有多大作用?”
“寻常城池阵法能算是武师级别,只能抵挡武师境战阵血相的攻击,十层城墙或许能勉强提升一些,多拖延初入大武师境界的战阵血相两三天的样子吧。”说起这些估测,黄儒世更显犹豫和迟疑,苦笑道:“我只能凭经验推断,具体如何,我也说不准。”
城池阵法也有强弱之别,寻常城池的阵法大多如黄儒世所说,就是武师级别,说起来还是边关城池的阵法强些,能够达到霸主级别。
这城池阵法的级别,比如霸主级别的边关城池阵法,号称能抵挡霸主境界高手的攻击,如果遇到霸主境界的战阵血相,也能强撑个十天半个月,其他级别的城池阵法与此类似。
正因为这等强悍城池存在,才能震慑四方强敌,保住一方平安。
“胡国的霸主强者和如此实力的军队都被妖族强者牵制住了,即便不是这样,大夏同样有相应的强者,所以通常来说,霸主境的强者绝不会对各方城池亲自出手。所以恩主,以我看来,其实达到这个程度也就够了……”黄儒世见刘恒眉宇越蹙越紧,不禁劝道。
“先照这个建吧。”刘恒却抢断道,随后又笑,“咱们自己住的城池,毕竟是有备无患更好。”
说是这么说,可黄儒世分明能感觉到刘恒还有不为人知的担忧,只是既然他不愿明言,黄儒世也就不多问,默默应下。
这城池阵法的级别,比如霸主级别的边关城池阵法,号称能抵挡霸主境界高手的攻击,如果遇到霸主境界的战阵血相,也能强撑个十天半个月,其他级别的城池阵法与此类似。
正因为这等强悍城池存在,才能震慑四方强敌,保住一方平安。
“胡国的霸主强者和如此实力的军队都被妖族强者牵制住了,即便不是这样,大夏同样有相应的强者,所以通常来说,霸主境的强者绝不会对各方城池亲自出手。所以恩主,以我看来,其实达到这个程度也就够了……”黄儒世见刘恒眉宇越蹙越紧,不禁劝道。
“先照这个建吧。”刘恒却抢断道,随后又笑,“咱们自己住的城池,毕竟是有备无患更好。”
说是这么说,可黄儒世分明能感觉到刘恒还有不为人知的担忧,只是既然他不愿明言,黄儒世也就不多问,默默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