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吗”
就在少女心念急转,拼命寻找应对方法时,怪人突兀开口,让已经陷入疑神疑鬼的少女惊疑看去。她不明白怪人这时候说这话,究竟是何用意,不由为之急切猜测不已,然而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这么不客气的话语,男子却依旧长吁短叹,宛若未闻。
“我等待了六千多年,将此地造得如若一处新凶地,可以说得到了世人梦寐以求的长生,结果却发现,如自困牢笼。”男子自语一句,本该听来夸张到虚假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只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染力,“亏得嬴盈一直陪着我,不然我恐怕早就疯了,但这么自囚六千多年,我还是熬不下去了。”
“你的嬴盈,早就死了”怪人再度冷声开口,说出让少女心惊肉跳的话,“如今的她,只是一具被你强拘来小半个残魂的傀儡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不不不”男子本来像是个安静的人,但这一刻,他双目赤红,神情狰狞,宛若暴怒狂狮,“我的嬴盈不会死不可能死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她死”
说话间,他身上传出一种叫人心悸到极点的汹涌气息,仿佛在面对一头可以摧毁整个世界的狂魔,饶是自觉见多识广的少女,此刻也瞪圆大眼,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可是让少女难以置信的是,那怪人仿佛也疯了,在这种关头还不知收敛,继续火上浇油般冷冷道“可是她就是死了。”
男子赤红双目倏然射向怪人,旁边少女都被大恐惧笼罩,只感到自己性命是如此脆弱,仿佛对方不需动手,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将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抹杀。
不要再激怒他了不要再找死了就算自己想找死也别连累我啊
少女很想大声警告怪人,可惜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能撑住她没有完全瘫软在地,已经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男子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危险与恐怖,如若怒海狂涛,随时可能轰鸣而下,将二人轰个粉碎。这样不知过去多久,少女只感觉度日如年,好在男子不知怎么了,竟久久没有真个动手,反倒汹涌的恐怖气息如潮水般退去,然后陷入仿佛永久的沉默。
“都走吧。”
沉默许久的房间里,响起一个异常低沉的声音,少女听后大口大口喘息,恨不得立刻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可是险死还生后,少女免不了又生出贪念,都已经以命涉险了,怎可能还甘愿空手而回
另一个关键在于,怪人根本没动,至始至终躺在那长条状的软椅上,“你不是他,把他留给我的东西交出来,我懒得停留片刻。”
这句话让少女脚下生了根,再没了远离的念头。
“东西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将你唤醒之人的。”男子背过身去,声音缥缈地道。
什么东西
二人对答的内容很是隐晦,但少女要很努力才能克制自己心跳不会快得炸裂,她知道两人说的“东西”,几乎肯定就是她或者很多强者前来寻找的造化。
听到这回答,怪人显然也很意外,“这是什么道理”
“这只是一个引子,除了被选中的人,别人都没有资格承载。”男人回答得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包括我”怪人终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倒让少女觉得十分理解,毕竟她自忖换做她,如此煞费苦心准备,最后落得这么一句话,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男人没有回答,转而朝身边躺在躺椅上如若精美傀儡的女子道,“我乏了,盈盈,咱们休息一下,就再看一遍那场电影吧,小梅。”
话音刚落,那个为他们推门的另一个精致傀儡,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得早被其他几人忽略的女子垂首欠身,然后就面容冷木朝少女和怪人走来,那驱赶二人离开之意,坚定得不容置疑。
“不”
无论是少女还是怪人,此刻都脱口而出,少女纯粹是看见希望却根本够不到的愤怒和不甘,怪人就说不清为何,异常愤怒。
“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凭你的能力,根本没必要打那一战,只要带着我们一家和舅舅一家离开就好可是你偏要打打得大秦崩塌,舅舅一家相继战死,连妈都死了他们全是被你害死的”
“你把我封印数千年,看着是为我好,可你问过我愿意了么你只想证明你是最厉害的,所以要拉着整个家,整个大秦,整个天下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最后害死了所有人你何时曾问过舅舅他们,何时曾问过妈,他们愿不愿意为你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总是这样自行为别人做主张”
怪人不知为何,情绪忽然激动到极点,一样双目赤红,朝男人怒喝大骂,有一瞬间,旁观的少女竟觉得这怪人,像极了刚刚发怒的男子。
当然,她此刻已经没心思思考这么多了,她早就懵了,隐隐觉得自己仿佛接触到什么很了不得的秘密。
“小梅,我累了。”面对怪人的怒骂,男子宛若未闻,只是背对他们又重复了一遍。
朝两人走来的傀儡女子陡然露出严厉目光,大步逼近二人,身上同样冒出异常危险的气息,“即刻离开,否则视作入侵者”
“如道三生,万物各现,有本我坐仙台,五气归元,坐忘古今,不在五行,不入三界,便得大自在。”
如洗尽铅华般清澈的星空下,原本荒芜疮痍的广袤焦土,如今遍地生金莲,甘泉随处涌现,祥瑞之影翱翔虚天,彩云自生,宛若一瞬由焦土化作了仙境。这一切惊人异象产生的根源,只在于端坐其中的老道在阐述仙经,微言大义字字勾动天道至理,自行演化出了仙韵生机,万千异象。
讲道的老道目视前方,见双方端坐微动,对面男子却随着他的论道而不断靠近,如今已经近得如若面面相对,眉眼笑意越发浓盛了。
他至此停下,一舞拂尘,探手朝对面男子额头轻指点去,口中如绽春雷,“痴儿,浑钝红尘,还不醒来”
这是名作顿开茅塞的术法,能开人心智,启承造化,便是寻常修道者使出都妙用无双,老道使出来就更是灵妙得无与伦比了。
然而这本不该有任何问题的最后一步,偏偏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老道眼眶猛睁,首次露出惊色。
“说就好好说,要动手动脚,我可就不答应了。”一瞬间,刘恒眸中痴色尽褪,双目清明无比,定定和老道对视着道。
老道讶色一现既收,“小居士果真不凡,却不知贫道这三华五气透彻经,还有什么错漏之处么”
“经是好经,可”刘恒一顿,方叹气道“可太高深了啊。”
“太高深这是什么意思”老道霄问子疑窦丛生。
刘恒叹道“如果我是贤境强者,哪怕只是霸主境强者,听到这等高妙如直指大道的仙经,指不定早就结髻皈依了。可惜小子我连霸主境都还不曾触及,即便这仙经再非凡,我如闻天书,又有何用”
老道霄问子愕然,“你竟还不到霸主境那你如何能来到此地又能与老道有缘一见不对,不对,即便不到霸主境,老道这篇三华五气透彻经乃道之真谛,凡是修道者就不该毫无触动,你一个连霸主境都不到的小修士,如何能不因之迷醉况且”
他微微垂目,看向挡住他一指的刘恒手掌,那惊疑之色就更浓了。
若真是连霸主都不到,如何能挡住他这一指
“因为”刘恒笑了笑,耸耸肩,“你是假的啊。”
话音刚落,霄问子身影顿时僵住,随后和这方天地一起生出细密裂纹。裂纹迅速蔓延、密布,仿佛一幅年代久远的古画,又像是瓷器的屏风,遭人重击,就此寸寸崩裂。
没有了大地,刘恒悬在一片无尽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听到在这工家祖地常听见的甜美女音。
“考核结束,请前往九二楼甲区登记名册,欢迎加入工家。”
声音响起的同时,刘恒眼前总算再次见到了光亮。从黑暗到骤然见光,总会觉得刺目,刘恒下意识抬臂遮挡,才发现这举动是如此陌生。
修行对于人的提升是全方面的,尤其最重体魄的横练武道,哪怕双目都已练得非同凡俗,适应能力极强,这样让双目觉得十分不舒服的情况,只在刘恒还没踏入修行之道前才体会过了。
“又变回普通人了么”
发现体内熟悉的力量又消退得无影无踪,刘恒不由蹙眉,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不再纠结。边打量新的环境,刘恒边忍不住回想刚才的经历,“这考核应该是针对参加考核者的实力来界定难度的。譬如我的经历,只说那第一关,就独有霸主级战力才有可能度过。可第三关面对那深不可测的老道人,若非之前一直谨记顾宁器提点的坚守本心,加上我本身并非真正霸主境,换做真正的霸主,恐怕反倒悬了。”
然而这本不该有任何问题的最后一步,偏偏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老道眼眶猛睁,首次露出惊色。
“说就好好说,要动手动脚,我可就不答应了。”一瞬间,刘恒眸中痴色尽褪,双目清明无比,定定和老道对视着道。
老道讶色一现既收,“小居士果真不凡,却不知贫道这三华五气透彻经,还有什么错漏之处么”
“经是好经,可”刘恒一顿,方叹气道“可太高深了啊。”
“太高深这是什么意思”老道霄问子疑窦丛生。
刘恒叹道“如果我是贤境强者,哪怕只是霸主境强者,听到这等高妙如直指大道的仙经,指不定早就结髻皈依了。可惜小子我连霸主境都还不曾触及,即便这仙经再非凡,我如闻天书,又有何用”
老道霄问子愕然,“你竟还不到霸主境那你如何能来到此地又能与老道有缘一见不对,不对,即便不到霸主境,老道这篇三华五气透彻经乃道之真谛,凡是修道者就不该毫无触动,你一个连霸主境都不到的小修士,如何能不因之迷醉况且”
他微微垂目,看向挡住他一指的刘恒手掌,那惊疑之色就更浓了。
若真是连霸主都不到,如何能挡住他这一指
“因为”刘恒笑了笑,耸耸肩,“你是假的啊。”
话音刚落,霄问子身影顿时僵住,随后和这方天地一起生出细密裂纹。裂纹迅速蔓延、密布,仿佛一幅年代久远的古画,又像是瓷器的屏风,遭人重击,就此寸寸崩裂。
没有了大地,刘恒悬在一片无尽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听到在这工家祖地常听见的甜美女音。
“考核结束,请前往九二楼甲区登记名册,欢迎加入工家。”
声音响起的同时,刘恒眼前总算再次见到了光亮。从黑暗到骤然见光,总会觉得刺目,刘恒下意识抬臂遮挡,才发现这举动是如此陌生。
修行对于人的提升是全方面的,尤其最重体魄的横练武道,哪怕双目都已练得非同凡俗,适应能力极强,这样让双目觉得十分不舒服的情况,只在刘恒还没踏入修行之道前才体会过了。
“又变回普通人了么”
发现体内熟悉的力量又消退得无影无踪,刘恒不由蹙眉,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不再纠结。边打量新的环境,刘恒边忍不住回想刚才的经历,“这考核应该是针对参加考核者的实力来界定难度的。譬如我的经历,只说那第一关,就独有霸主级战力才有可能度过。可第三关面对那深不可测的老道人,若非之前一直谨记顾宁器提点的坚守本心,加上我本身并非真正霸主境,换做真正的霸主,恐怕反倒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