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休得造谣中伤!”
有人暴怒厉喝,“吾圣曾家乃圣人后裔,平日谨记先祖训诫,行善积德,千年方积累这好名声,天下无人不知,又岂是你空口造谣就能污蔑得了的?”
“倒是你!籍由吾圣曾家守备空虚,蓄意闹事,坏吾声名,背后定是有人指使,敢说姓名否?”另一边又有人喝骂,声如洪钟。
刘恒心下凛然。
他的质问不可谓不犀利,然而曾家人先是提及千年美名,转口就有人不再提起此事,反而把一顶大帽子狠狠扣到刘恒头上。他们知道实情如何,再往下扯必定会出漏子,很快转了话题,把刘恒也拉到污水之中,让人听了只当是狗咬狗,两边都不干净,立马把水给搅混了。
如是一来,再不是曾家作恶惹来义士替天行道,而是有“奸人”趁虚而入,要设计曾家了。
曾家的反应真真极快,应对也太高明了,让刘恒体会到了曾家的厉害。
“儒家能执百家牛耳数千年,这等圣人世家敢号称与世同朽,绝不止有圣人先祖蒙荫庇护这么简单。”
刘恒深知,遇上这些个以能言善辩著称于世的儒门人,根本不要妄想单凭言语交锋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说不定还要被他们倒打一耙。嘴皮上的本事,刘恒自愧不如,这却是对方最擅长的领域,非要在这上面跟人争斗,那可没有一丁点胜算。
“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曾家做过什么事,别想瞒过天下人,也不是你们一句两句就能撇清的!”刘恒快刀斩乱麻,一语厉喝为争辩画上了句号,“我今天不为别人,只为了前几日钟亦县一事而来,为我自己而来!你曾姓不是要严查何人杀了你家那曾公子吗?我实话告诉你们,就是我!欲杀某还不算,更想杀我亲友,我自要斩他!”
“不仅杀他,我更要对你曾家宣战,便是转战天下,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让你曾家知道,何为匹夫之怒!”
刘恒的声音恍若惊雷,让无数曾家人士瞠目结舌,一时间便是有如莲口舌,都被堵在嗓子眼,全忘了该说什么。
他们听到了什么?
有人向他们圣曾家宣战!
自打曾家成了圣曾家,就再没人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偏偏说这话的不是同层次的强大势力,也并非什么绝世强者,只是一介武夫!
这有多么荒谬离谱,别说圣曾家,但凡听到这话的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懵了。
只一介武夫,敢想圣人世家当众宣战,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一瞬间,甚至不少人打消了各种阴暗猜测,心头只剩一个念头,好像所有人都猜错了。好像真没有什么幕后黑手,因为这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来闹事的疯子!
谁敢把设计圣曾家这样的大事,交给一个疯子去办?
“原来是个莽夫狂徒。”
终是有人冷哼,“古往今来,你是头一个,不管你为何而来,单凭这一点,足以让你狂名在青史上留下一笔,你便是俯首受诛,也不虚此生了。”
“头一个?”刘恒大笑,继续朝前,“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万万!既然古今未有,今天就由我来开个头,总有后人会继续下去!”
这句话,才让曾家人脸色微变。不得不说,刘恒这话的确有道理,凡事就怕开头,像这种事一旦有人开了先例,必然有人效仿。一想到日后类似的麻烦源源不绝,圣曾家即便不怕,却意味着再无宁日,后患无穷,凡圣曾家上下无人不心惊。
“好胆!真真好胆!”
即便此刻,刘恒明显占据上风,圣曾家上下却没人慌乱,因为人人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人再嚣张,却终归注定了下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必死无疑。哪怕今天让他逞凶逃了,他今夜闯下的大祸就注定圣曾家不会放过他,穷尽天涯海角都会将他擒拿,“我奉劝你不会自己考虑,也该考虑一下亲友,还是早早束手就擒,免得最后难以收场!”
“不怕实话告诉你,吾等已经传迅出去,不但主宅的留守强者即将赶来,侯府一脉的强者们闻讯也已中途折返,本家人马更是提速赶来!你若识趣,速速收手认罪,指不定还有还转的余地,否则……”
刘恒长笑不绝,“某之前就说过,今天既然来了,本就做好舍了这条命的准备,这些话如何吓得住我!”
言谈间,刘恒已经推进到了侯府中间,总算遇见了第一个出现反抗的地方。之前一路推进,只见到众多魂修强者隔空攻伐,全撞在被刘恒当做巨盾的竹简上,造成的余波声势恐怖,留下一片狼藉,更是没人敢靠近。
刘恒却不管这么多,只要发现人影,立马逼靠过去。速度快的能侥幸逃生,速度慢的甚至不需要刘恒亲自动手,那激撞产生的余波就足以取人性命。如是一来,只要见他到来,无人应战,全都发疯一样后撤。
这种情况,让刘恒一路直闯了半个侯府,竟还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直到来到这里。
不仅大批侯府守卫已经结阵,那三个各据一方的师境巅峰强者也赶到了这里,他们并没有靠近,依旧远攻,同刘恒争抢三具灵器的掌控权,以此牵制刘恒。但是只凭这架势,刘恒也能感觉到,前面被团团守护的庭院,显然有很重要的意义。
“狂徒,收手吧!”
一个师境巅峰强者沉声道:“此乃吾白河侯一脉的祠堂,倘若乱了这里,那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之前我就说过了,既然已经宣战,还不算不死不休吗?”刘恒咧嘴冷笑,可惜蒙面黑巾之下,没人见到。
他打定主意要把事情闹大,怎么可能听别人几句威吓,就放过这种地方。
刘恒笑着,握紧残棍,顶着那巨大竹简竟骤然提速,直朝祠堂闯去!
这一幕,让无数人受到了大惊吓,一边竭尽全力爆发更强术法,一边七嘴八舌大呼小叫。
“快!快拦住他!”
“只要你们能拦住他,赏十年利奉!”
“狂徒,休要猖狂!”
……
无论他们说什么,刘恒只当没听到,甚至宛若没见到前面那数百守卫一样,只管径直前闯。这群守卫结成了横练武者那种怪异战阵,刘恒却是体会过厉害的,照理说该暂避锋芒,可是一看眼前战阵,心里只剩晒然。
足足四百开外的横练强者,个个是师境之上,摆出阵仗,便是大武师见了都得掂量掂量。但刘恒见到了什么,这群守卫的战阵乍一看似模似样,但经不住细看,相互之间全无配合可言,更是没有一点战意,人心散乱,连自己都没有底气,一个比一个看着心虚。
刘恒见过横练武者组成的战阵,两年前灵原秘境神魔洞窟,他曾与佛门律宗弟子们一战,当时这横练战阵的强悍,可谓给刘恒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攻时人人力量传递于一处,守时敌人力量同样由战阵众人共同分担,一攻俱攻,一守俱守,明明多人组成战阵,行动却宛若一人,更是变化多端,全方面都获得了巨大提升,给人感觉比同境界的魂修、内家战阵更要强出一筹。
但这种强悍,是建立在非凡默契这个基础之上的,想要爆发出这等威力,操练必定耗时良久,用心非常。反过来则像是刘恒此刻见到的一样,这些守卫人数虽多,可是一看就知道平日疏于操练,全无默契可言,又谈什么威力?
难怪他们连自己都没底气了。
既然没有战力,无论曾家人士怎么威逼利诱,终归没能给刘恒带来什么威胁。倒是威逼利诱之下,有些人还有武勇,妄图一搏,有些人则早被安乐磨平了意志,未战先怯,只想保命,待见刘恒逼近,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这,也配称武者?”
刘恒心中鄙夷,大步冲前,带着那恐怖的冲击余波逼近,之前看着还有点阵势的大片守卫,轰然大乱。
甚至于刘恒自己都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数以百计的横练武师宛若遇到天灾**的平民百姓,在他面前四散而逃。零星有些武勇尚存的,凭着一腔热血冲到近前,却还没能动手,就被冲撞余波吞没。
如此场景,气得无数魂修强者破口大骂,却从没想过,他们自己都不敢前来阻拦,和这些横练武师又有什么区别?
这当口,无论他们如何谩骂威吓,刘恒只当未闻,依旧不需要自己动手,只来到祠堂外,冲撞余波就把肃穆祠堂正面门窗全部撕裂开来。
“都停手!”
“快停手啊!”
“不停手,就是在助纣为虐!”
“谁敢冲撞了列祖列宗静养之地!”
此刻,总算有人醒悟过来,吓得连连喊停,其他人也察觉不对,都是急忙停手。现下这情形,真正说起来,都不能算是刘恒亲自动手,而是他们与强敌激斗,毁了祠堂,可不就是自毁门墙?
“这位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
一个声音不再喝骂,转而叹息,掏心置腹般朝刘恒道:“你若有什么冤屈,大可以商量,何必闹到这地步?”
“你可想清楚,毁人祠堂,好似杀生父母,若真走了这一步,就真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刘恒定定望向他们,眸光透出嘲弄,“从一开始,你们就要打要杀,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等这些人再说,刘恒抢先道:“倘若祠堂里你们这些列祖列宗有灵,真该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这些子子孙孙,究竟都是些什么货色!”
言罢,他也不再废话,转身就要以巨大竹简为武器,狠狠将这祠堂砸烂,谁想不经意间看了祠堂里一眼,突兀愣住了。
别说是他,周围无数人见到祠堂里的场景,也都一个个呆若泥塑。
原来祠堂里还有人,一大群女子,却都不着片缕,此刻边尖叫边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物,更是四处躲藏,同样是一片乱象。女子们乱跑间,恰恰把中间几个男子给暴露出来,他们衣服凌乱,一看就是刚穿好的,居中有人气急败坏,朝外面喝骂道:“混账!谁敢在祠堂闹事?”
刘恒闹到现在也有段时间了,里面的人竟好像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几个男子明显颇有身份,还在朝外怒骂厉喝,别说刘恒不知该说什么好,祠堂外无数人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好啊,好啊。”刘恒啧啧有声,目光扫过一圈,“这就是圣人曾家,好一个圣人世家,好!”
他还能说什么?
这几个男的能进入祠堂,肯定是曾家重要子嗣,可是他们在祠堂做什么?
聚众宣淫!
别忘了这可是祠堂,列祖列宗安放牌位,由后辈供奉香火的神圣之地。别说是圣人世家,就算是寻常人家,对这等地方都格外尊重,不敢有丝毫不敬。偏偏这几个曾家子弟,竟敢躲在里面聚众宣淫,真真让刘恒开了眼界。
“大公子,三公子,朝公子,快逃啊!”
终是有人看不过眼,急声大吼,才让里面三个男子有些醒过神来。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感觉到气氛很不寻常了,互视一眼,二话不说运功就欲逃离。
————————————————————————————————————————————————————————————————————————————————————————————————————————————————————————————————————————————————————别忘了这可是祠堂,列祖列宗安放牌位,由后辈供奉香火的神圣之地。别说是圣人世家,就算是寻常人家,对这等地方都格外尊重,不敢有丝毫不敬。偏偏这几个曾家子弟,竟敢躲在里面聚众宣淫,真真让刘恒开了眼界。
“大公子,三公子,朝公子,快逃啊!”
终是有人看不过眼,急声大吼,才让里面三个男子有些醒过神来。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感觉到气氛很不寻常了,互视一眼,二话不说运功就欲逃离。
终是有人看不过眼,急声大吼,才让里面三个男子有些醒过神来。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感觉到气氛很不寻常了,互视一眼,二话不说运功就欲逃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