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芙依一时懵了,似乎这时才醒悟过来燕归言所说的事,是啊,这等能为霸主续命的无价至宝,别人凭什么白白送人?
再富贵也没这么糟蹋东西的。
“我还以为……”何芙依呐呐地道,随即自嘲,“还是我太天真了。”
刘恒却早有所料,他早知道燕归言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人,突然如此较真,必然暗藏心机,于是闻言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平静望向燕归言,“说吧。”
燕归言看着他,“你明白的,只要你答应做我十年手下,这两种灵药今夜就能送出。”
“十年?”
刘恒还在沉吟利弊,何芙依已经一口回绝,“这是趁火打劫,你想都别想!刘恒,先生如今的寿命,足以撑到我们从秘境回来了,所以你不准答应他,听到没有?”
燕归言皱眉,刘恒则认真问道:“你的灵药送到灵原来,需要多长时间?”
“刘恒!”
何芙依气急喝道。
燕归言却是眼前一亮,当即说道:“若不急要,半年之内必然送到,若是急要,十天之内定能送到灵原任何地方。”
刘恒挑眉,单单运送能力一项,让他对燕归言和背后的势力有了更大的认识,这般实力,绝非寻常势力可比。
“既然这样,我也不求你即刻送来,但你必须把灵药送到灵原备着。等我们从灵原秘境出来,我们如果没有找到合用的灵药,那时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可是我要求你到时候必须把灵药立刻送到何师姐要求的地方。”刘恒认真道。
燕归言眸光闪烁,随即点头,“可以。”
交易谈妥,燕归言也不愿气氛变得尴尬,笑着告辞。
等他离开了,何芙依就神色复杂地凝望刘恒,“先生必然不喜欢你这么做。”
刘恒笑道:“先生喜欢不喜欢,与我何干?他又不是我得师父,哪里管得到我的头上?”
“反正只是做个两手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好吧?”刘恒反过来安慰何芙依,“师姐,这事就不必多说了,你要不愿我去做人手下,等到秘境里努力找到先生合用的灵药不就好了?”
何芙依嗔怪地横他一眼,终是没有再多说这事,“还有三天就该进城了,玉酥妹妹送来这许多资料,你抓紧时间看!”
说完她也快步走了。
空寂的房中,刘恒默然坐了一阵,“十年?”
他忽而摇头失笑,除却他自己,恐怕谁都不曾料到,他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渺茫到了极点。
如果没有找到办法续命,他只有两年零七个月左右的寿命了。
哪还有为燕归言卖命的十年?
当然,如果在灵原秘境中真争得了那一线生机,那就另当别论,八成也不需要和燕归言做这卖身的买卖了。
一念及此,他不再多想,专心查阅起胡玉酥送来的种种资料。
这些资料里,有更详尽的地图,包括宗童城的地图和灵原秘境无数先辈留下的探索地图。宗童城地图自不必多说,自然是最详细的,包括很多地窖、密道,无所不包。
而灵原秘境的地图,则显得很琐碎,因为据说进去后,每个人出现的地方都不尽相同,于是探索的地图也变得七零起来。
不过灵原秘境中,经过自古以来无数人的探索,竟已在那里留下两座大城。人们根据城中的阵法,总能以一种名为引城针的宝物辨明方位,寻找到这两座大城所在。
两座大城附近的地图,已经很详细了,囊括了方圆近万里的两片区域,种种可以撞机缘和危险的地方都一一标注出来了。
这些地图,刘恒自然看得十分仔细,对于过目不忘的他来说,那些不知来历的琐碎地图,他也不会放过。
带兵打仗这一年的经验告诉他,地势掌握的越多,他进入后的优势也就越大。要是什么时候撞到这些琐碎地图的区域里,他就将比别人多出更多的选择,能记住自然要记住。
洞玄商会不愧为商家七大商会之一,这等先辈们珍藏的琐碎地图,他们竟足足找来了数万份,想要全部看完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了。
除此之外,就是更为详尽的人物资料。
胡玉酥之前随口说的,跟现在送来的资料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天下百家,各家里顶尖的宗门、世家,这些势力里需要注意的人物,资料中基本都有所提及。
刘恒甚至在提及武道俊杰那百多卷里,找到了他自己的资料。
“刘恒,年约十八,身份不详,疑为大夏刘家子嗣,拜入百武西南边疆上三流宗门蝶花宗隐脉,乃是霸主屠蛮的弟子,入门一年后实力提升诡异,在四年前西南新秀大比中夺得第九之名,擅长刀法,疑有绝学拳法。一年前曾出现在大夏湖州门叠岭,解救其家中老仆,亲手斩杀两名二重武师。加上城府极深,或有隐藏实力,可为一品。”
看着这短短的一段话,刘恒瞳仁微缩,深深感觉洞玄商会乃至商家这些刺探的厉害。
照说这些年来,他已经很注意隐藏自己的实力,也很少在江湖上露面。谁能想到即便如此,凡是他以本来面目做的事,都被别人收录得如此详细。
甚至,迄今为止他使用过的次数寥寥无几,自以为极为隐蔽,谁想在这上面还是留下了一句“疑有绝学拳法”。
最后评价为一品,刘恒也是看了不少别人资料后,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份人物资料里面,洞玄商会很是细心的为观者标注了人物的危险性。所谓的危险性,包括此人如今的境界、修为、杀手锏、潜力等等,算是一个综合全方面的评价,让观者对人物有个更直观的感受。
比如同为天骄,沈道中那天骄哥哥沈曲宁,因为境界高达三重巅峰学士,又拜入最契合自身灵体的蜀山剑门,其评价便是顶尖。而顾如景,虽说也拜入了契合自身灵体的魃仙门,奈何年纪尚轻,境界、实力也才“士子巅峰、堪比学士”,所以得了个“一品上”的评价。
或许因为他是天骄,所以说起潜力和底蕴来,他的评价比明面上不是天骄的刘恒还要高,多了一个“上”字。
大概看了看,这样的评价,竟还算公正,很符合这些人平时给别人的认知,刘恒就真有些惊异了。
不过真正说起来,也只能作为参考,毕竟是表面上的东西,各人极力隐藏的东西,才是最有威胁的东西。
要是完全相信这份资料的评价,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说别人,就说刘恒,不让外人知道的东西可曾少了?
算上,他就足以匹敌二重武师境界的天骄,如果被逼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祭出与泥猴合体这招,甚至能不惧四五重的师境高手!
任何人若是敢以资料上的评价来对待他,必然要吃大亏。
他是如此,其他天骄和妖孽恐怕也相差仿佛,所以不能以资料来小觑任何人。
真正孰强孰弱,只有动手时才知道!
饶是这样,这份资料至少能让人对那些素未谋面的年轻强者有个大概的认识,其有多么珍贵依旧不必多说,所以刘恒依旧会仔细观看。
在等待宗童城开启的三天里,除却大商会那边依旧热闹,喧闹的合庆城变得一日比一日安静,是一种人人觉得压抑和诡异的安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刘恒四人各自龟缩在房内,每日用心苦读埋头苦记,连食水都是下人送过来的,竟三天三夜都再没碰面。
这期间,刘恒曾察觉有人在自己房外徘徊过几次,看房外灯火映照的影子,似是胡玉酥。她踟蹰不定,时走时停,好几次想要敲门,却不知为何最后又忍耐下来。
她每次过来,刘恒都静静看着,从不出声打扰,任由她做自己的抉择。哪怕最后这天夜里,胡玉酥徘徊了好长时间才离去,他依旧什么也没说。
等到第三天清晨,四人默契地纷纷走出房门,汇聚到院中,胡玉酥像是什么事也没生过一样,还是像平日那样笑得温婉娇丽。
“小女子的车已经做好改装,加备了各色阵法,足以媲美下品法宝。”胡玉酥邀请几人一同上车,“拉车的畜兽也换成了足以日行两千里的独角灵蜥,保证诸位就算不能第一批进入宗童城,也绝不会比别人慢上太多。”
可见她这几天除了看资料和地图也没闲着,还在做各种入城准备。
车子本身是否坚固,刘恒三人都不是多么在意,而胡玉酥更换的独角灵蜥,却让三人都觉得还算满意了。
市面上常见的,还是各色日行千里的宝马和妖兽,所以待会前往宗童城的路上,行为日行千里的应该才是大多数。顶多少数人能找到更好的坐骑,比如更好一倍的日行两千里的坐骑,那些拥有行顶尖的坐骑的人,毕竟只是更少数。
胡玉酥能找来日行两千里的独角灵蜥,想必花了很大力气,足以保证除了拥有顶尖坐骑的极少数人,他们能赶在第二批入城。
既然如此,胡玉酥一番苦心,众人自然更不会挑刺了。
“小女子这次可算是舍尽家财了。”细心说完自己的安排,胡玉酥就开玩笑般诉苦道。
燕归言一听就朗声大笑,“玉酥妹妹才叫明智,这时舍弃多少,日后必然十倍百倍赚回来,这生意自然做得好!”
说笑之间,车已经行到北门,北门和西门这两扇关了三个月的城门,今日即将开启。不仅这两扇城门,通往宗童城方向的各条水6要道、各处险关和天上地下的关卡,今日都将全部打开,任由人通行。
在今日之前,宗童城方圆两千里内戒备森严,只准出不准进,但凡敢提前过去的,无论鸟兽虫鱼还是人,一概格杀勿论。
可是今日之后,这些严令几乎又将反过来,会有朝廷强者守在宗童城门外,但凡进去后又出来的人,一概不准再进,也断绝了某些人借此耍弄心机的念想。
说是日后三个月内,只准进不准出也不过为。
所以到时进入宗童城以后,出来就等于放弃了这次灵原秘境,是否要出来就需要谨慎考虑了。
不过想来,进去后还想着退出的只会是极少数,除非被逼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谁会放弃这样近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机缘?
等到黎明破晓,禁令才会解除,而刘恒他们来到时,距离破晓还有一小段时间。饶是如此,来到这里一看,那人头攒动的拥挤场面还是让四人齐齐动容,很是让他们意外。
马嘶兽吼,人声鼎沸,一张张意气风又紧张期盼的年轻面庞,直叫人神情恍惚,不知身处何处。
“据说儒家朱克理要去乌干城,在宗童城应该遇不上他,真是幸运!”
“李冲霄去了定安城,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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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日之前,宗童城方圆两千里内戒备森严,只准出不准进,但凡敢提前过去的,无论鸟兽虫鱼还是人,一概格杀勿论。
可是今日之后,这些严令几乎又将反过来,会有朝廷强者守在宗童城门外,但凡进去后又出来的人,一概不准再进,也断绝了某些人借此耍弄心机的念想。
说是日后三个月内,只准进不准出也不过为。
所以到时进入宗童城以后,出来就等于放弃了这次灵原秘境,是否要出来就需要谨慎考虑了。
不过想来,进去后还想着退出的只会是极少数,除非被逼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谁会放弃这样近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机缘?
等到黎明破晓,禁令才会解除,而刘恒他们来到时,距离破晓还有一小段时间。饶是如此,来到这里一看,那人头攒动的拥挤场面还是让四人齐齐动容,很是让他们意外。
马嘶兽吼,人声鼎沸,一张张意气风又紧张期盼的年轻面庞,直叫人神情恍惚,不知身处何处。
“据说儒家朱克理要去乌干城,在宗童城应该遇不上他,真是幸运!”
“李冲霄去了定安城,好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