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如此信赖老朽,就不怕老朽拿了钱私吞了去?”华佗一阵感动,想不到董羿竟对他如此信赖。
“正如我来此处带白儿求医一样,我信赖先生的医术,自然也信赖先生的济世仁德,这钱,先生只管用。”
说着,董羿抱拳拱手,径直迈步下山,并没有过多耽搁。
“这…”华佗握着手中的金漆令牌,竟愣在了原处,人家知道自己不收钱,也没说这钱是给自己的,这让华佗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可是华佗也明白,这块令牌,却何等珍贵!
“这人真是个怪人,冒险出关,居然只是为了救小小的侄女?这么贵重的东西,想也不想,就随手给了爷爷,爷爷,你知道吗?这块令牌,可不得了,没听他说吗?在钱庄,不论取多少钱,不论取多少次,都不会有人拒绝,也就是说,咱们手里拿的不是一块简单的令牌,是一堆金山啊。”
来到山下,刚进刘备大营,张飞便哈哈大笑着迎了过来,这张飞,多日不见,依旧龙行虎步,威猛不凡,见了董羿,直接一把搂住了董羿的脖子“少将军,你可想煞俺老张了,走,去喝酒!不醉不归。”
“你大哥呢?”
董羿倒没有拒绝,坦白来说,对张飞,甚至对关羽,董羿都很是欣赏,唯独对刘备,心中很是芥蒂,在董羿的心中,一直觉得刘备其人,太过虚伪,虽然仁义。却太过伪善。所做一切。并不是出自真心,更是为了达到目的,所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张飞一边在前引路,一边笑道“南阳袁术派来了使臣,大哥正在帐中接待使臣,少将军,你要不要去瞧瞧?”
对董羿,张飞倒心直口快。没有多加隐瞒。
“袁术的使臣?是为何事而来?”停住脚步,董羿好奇的望向张飞。
“是要让大哥出兵,趁颍川孔伷病重之时灭掉这个老家伙。”张飞忙道。
董羿点头道“颍川孔伷,区区清谈自负之人,倒不足为虑,想必翼德也在轩辕山憋闷的等不及了,此事不妨考虑一下,倒没有什么坏处。”
韩胤到来,出乎刘备的意料,得知韩胤的游说目的。刘备陷入了沉思,听说董羿已经进了军营。刘备忙将韩胤安排去营帐歇息,自己亲自去请示董羿。
却不料,三弟张飞正与董羿等人在营中畅饮,几人有说有笑,不住的推杯换盏,着实热闹。
董羿跟二弟三弟走的过于亲近,这在谯县,就让刘备有些不安,在帐外停顿了一会,刘备眉头微皱,心火暗生。
帐中不时的传出阵阵欢笑声,刘备脸色一沉,忙快步走进帐中,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翼德,胡闹,军中肃整之地,岂能容你如此饮酒放肆,难道你忘了吗?为兄多番劝说于你,不要在营中纵酒,你的暴烈脾气,一旦醉酒,少不得打骂兵卒,哼…一时也不知道收敛。”
张飞被训的满脸通红,愣是无语反驳,董羿忙站起身来劝道“玄德言重了,此番我与翼德乃是多日不见,本想约你一起畅饮,正好你帐中有事,脱不开身,不要怪罪翼德,这都是我的主意,翼德也不好拒绝罢了。”
董羿直接把责任一股脑的担在自己身上,这让张飞心中很是感动,张飞偷眼瞅了董羿一眼,心中暗暗称赞“这少将军,真是不错,倒值得结交。”
“呵呵,倒是玄德唐突了,还望少将军不要怪罪。”强自压下心中怒火,刘备满脸堆笑,脸色顿时犹如春江流水,清爽和煦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关羽也闪身进了营帐,三兄弟陪着董羿,一边叙谈,一边饮酒,气氛倒也热烈。
酒过三巡,刘备便提到了韩胤来此的事情,简短的将对方来意说与董羿,刘备故作虚心的请教道“不知以少将军看来,此事是否可行?”
“玄德,既然袁术有心相助,岂不正合我等心意,灭乱军,本是我等份内之事,有袁公路相助,自然如虎添翼,何况,玄德今日不是正为粮草一事发愁吗?除掉孔伷,不但可以收拢兵马,更可平添无数粮草,何乐而不为呢。袁术的目的,我也猜到一二,他恐怕是想举荐江东猛虎孙坚领任豫州刺史,好招募兵勇,备战虎牢。”
“嘶…”董羿话音刚落,帐中几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口气。
“少将军,这豫州刺史,万不能让给孙文台,江东孙坚,乃是一头猛虎,麾下本来就兵将悍勇,再若让他招募大批兵勇,那还得了,到时候,对丞相的霸业,可就不妙了,让他招兵攻打虎牢关,我们这不是帮了倒忙吗?”刘备赶忙劝阻。
董羿却冷冷一笑,“就是让他去攻打虎牢关,这一战,江东孙坚,怕是要扬名立万,不过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捧的越高,摔的才会越惨,很快,玄德你就会看到江东兵将尽数覆灭的惨剧,袁术帮我们杀孔伷,我们便帮孙坚领了这豫州刺史,不过,早晚这群叛逆必将走上末路。”
望着董羿眼中毫不掩饰流露出来的森严杀机,刘备不由得一阵心惊,本来他以为打败孔伷,自己可以坐镇颍川,领任豫州刺史,想不到董羿会平白送给孙坚,却竟然还有后招,看来,这次诸侯讨董,董羿定有所图。
看来,自己把赌注压在董羿身上,无疑会名利双收,至于说董羿跟董卓父子反目,刘备却并未全信,即便真反目,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两人血脉相连,这是不争的事实!
………………
胡车儿的事情办的格外顺利,拿着郭嘉写的‘欠条’,胡车儿大摇大摆的带着喜礼进了荀家,荀俭听到下人禀报,吓了好大一跳,连日来,董羿的威名传于四海,不但在洛阳除掉了四世三公的袁家,在河东也是行狠辣手段威慑世族,统兵作战,更是屡屡大胜,这让荀俭不得不深深忌惮。
即便盟军三路包抄,看似将洛阳困于囚笼之中,可,各路诸侯连日饮酒清谈,士气日益涣散,并没有趁势攻取洛阳,荀家早已看出了其中的不妙,关东盟军,此战绝难以取胜,即便董羿远在河东,威胁不到荀家,可荀俭不得不为长远谋划,得罪董羿,后果绝难以想象。
何况区区一个女子,对世家来说,太无足轻重了,而且还可与董羿缓和关系,如今荀爽贵为司空,董羿的兵将再娶了府中的女子,两家的关系,便近了许多,即便盟军最后战败,对荀家也没什么损失。
胡车儿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进门只带了一点薄礼,出门的时候,身后便多了一个娇美的婆娘,乐的胡车儿嘴巴都合不拢了,当然,他也明白,这种婚事,绝对不能大操大办,一旦宣扬出去,对荀家的名声也不利,何况,主公与蔡琰的婚事都没有张扬,胡车儿也不会心中抱怨,跟主公比起来,自己这也算不得委屈,无论如何,自己讨了个荀家貌美的姑娘,这已经足够了。
当董羿从轩辕山回来时,徐庶还没有离去,一连足足在客栈等了两日,徐庶已经猜到了自己获救的真相,先是董羿大赦囚犯,接着便是董卓大赦天下,两者看似毫无关联,可徐庶极为聪敏,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两者的内在关联。
阴差阳错,董羿对徐庶也算有活命之恩。
董羿回到客栈,亲自张罗着给胡车儿两人简单操办了婚礼,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两人草草的就钻进一个被窝,该有的礼仪,虽然简朴,却不可或缺。
“胡车儿,日后千万不可慢待荀家娘子,被我知晓,人家跟了你受了委屈,我绝不轻饶。”送两人临进洞房前,捏着胡车儿的耳朵,董羿认真的叮嘱道。
“晓得了,晓得了,主公,我保证,绝不会亏待她分毫,嘿嘿,你看…”兴奋的搓着双手,胡车儿早已神游天外,全部心思此刻早已飞到了洞房那里,巴不得搂着佳人好好的享受一番。
“滚吧,过几日,带人家回一趟荀家,记得多备些厚礼。”一脚将胡车儿踢开,董羿笑着嘱咐道。
“明白了。”距离新房,仅仅几步之遥,可胡车儿却将自己飞跑腿的速度瞬间发挥到了极致,一阵风似的,当即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可见,心情是何等的猴急!
董羿也真心替胡车儿感到高兴,毕竟,自己的兵将抱得美人归,身为主公,董羿也倍感欣慰。
回过身来,见徐庶呆呆的望着跑远的胡车儿发呆,董羿忙问道“元直,你怎么了?”
“胡车儿真是好福气,连荀家的姑娘都能娶来做妻子,想必,若没有少将军虎威震慑,即便胡车儿日后官拜大将军,也没有此等艳福。”
脑海中不经意间闪过一道亮丽的倩影,徐庶想到自己处境,一阵感慨。
“跟荀家比起来,那诸葛家,应该算不得什么吧?”一时失神,徐庶禁不住低声呢喃的脱口自语了一句。
“元直,你说什么?”董羿忙追问道。
对徐庶,董羿很是欣赏,当然,他也明白,现在的徐庶,距离那个挥斥方遒,成算在胸的徐庶,还有些差距,毕竟,他现在仅仅是个江湖游侠,还没有励志苦学兵法韬略,不过,也仅仅是时间问题,董羿相信,徐庶日后必然前途远大。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