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国!我让你看好她啊!你看你女儿在吃狗粮啊!”
“啊?哎哟!我的个宝贝诶,我就去撒个尿,你怎么爬那边去了……串串,别呲牙啊,再呲牙小心我打死你……”
“呜——汪!”
“你还跟狗说什么,它听得懂吗?还不快把你女儿抱起来,她再吃狗粮,狗就要吃她了!”
“咯咯,哈哈哈哈……”趴在地上往嘴里塞狗粮的果儿,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
“嗯,大清早的,吵死了……”次卧的大床上,苏糖不快地嘟囔着翻了个身,习惯性地要抱住秦风,但却没摸了个空。她迷迷糊糊地微睁开一只眼,发现秦风正坐在床边的电脑桌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很用功的样子。
虽然窗帘已经遮得很严实,但夏天的强光,还是坚挺地提升了房间里的亮度。
苏糖终于敌不过生物钟和自然光的双重压力,掀开薄薄的毯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时间进入7月份,室温已经很高了。即便开着空调,但环保的27摄氏度,还是让正处于内分泌旺盛期的苏糖感到一丝丝的炎热。她站起来,吊带睡衣里面一片真空,然后迈着修长光滑的大白腿,将自己这天底下少有的美好肉体,送到了秦风身后。
苏糖腻歪地从秦风的脖子后面搂住他,弯下腰,把刚睡醒的略带油光的脸,贴在秦风的面颊上,看着电脑屏幕问道:“不是说弄完了吗?怎么还看?”
“最后再校对一遍。”秦风轻声回答,笑着轻轻摆动脖子,跟苏糖面贴面地蹭了两下。
螺山镇的新住宅区终于建好了。虽说原本是打着吸引高新人才的口号建的,但最终在这里买房的,基本上都是东瓯市的高级关系户。秦风和苏糖在这边买了两套房,一套四室一厅150平方的最大户型,是给爸妈和妹妹的,另一套两室一厅80平方的小户型,是他和苏糖小两口的新爱巢。秦建国和王艳梅最近几个月算是吃够了有钱的苦,还没从十里亭路那边搬出来之前,一天到晚,都有各种亲戚、朋友、同学、邻居、同事没完没了地上门,不是没话找话地拉关系,就是厚着脸皮来借钱,仿佛有了秦风和苏糖这对儿女,他们家就成了印钞工厂似的。
艰难痛苦地熬了小半年,等到螺山镇这边的房子竣工,秦建国和王艳梅为了能早点搬走,连新房装修的步骤都省略了许多,铺上木地板,刷上墙漆,其他方面能省就省,不到一个月,就住了进来。秦风和苏糖托爸妈的福,也不用再继续占据爱情公寓顶层的大套房,搬过来一起蹭住——关于这一点,钱倒是小事情,主要是他们总算不用再每天搞得跟啪啪上瘾似的,让别人觉得他俩好像一天不开房就会死。
十里亭的那套房子,精打细算的秦建国和王艳梅也没卖掉,而是交给了王国富和周春梅二老,让他们等过段时间再把房子租出去,租金就当是王艳梅给他们的零花钱,为人忠厚的秦建国同志,对老婆胳膊肘往娘家拐的决定,完全没有意见,只是叮嘱王艳梅,千万不能让他妈知道这件事,不然家里那位以占天下人便宜为己任的老太太,就算嘴上不说——好吧,根本不可能嘴上不说,不当面发飙,天天跑来跟王艳梅撕逼就算不错了。
秦风和苏糖对家里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半点想法都没有,秦风是懒得掺和,苏糖这丫头则是眼界大了,对一些小钱完全不再放在心上。
说起来,这回买房的房款还是苏糖付的。因为秦风同学虽说理论上很有钱,但问题是那些钱都存在股市里,实际上口袋里和广大工薪阶层一样干净。不像苏糖,6月份花姐又帮她接了1个润肤露和1个洗发水的广告代言,广告拍了2天,就又有200万入账。昨晚上啪啪完毕,苏糖拿出两百块递给秦风。秦风问干嘛,这逗逼媳妇儿笑着回答说:“嫖资。”秦风气得半宿没睡,把苏糖啪得死去活来,直到王艳梅忍无可忍地过来拍门,才总算消停。
苏糖俨然已经变成了吸金利器,不过秦风也不至于夫纲不振。
现在论总身家的话,苏糖这点小钱,跟秦风还是不能比的。
不谈负债,秦风现在光不动产就有7处,包括秦记连锁的4家门店——对,又多开了一家,秦建国同志的面馆已经被儿子给收编了,还有东门街的糖风餐饮餐厅,螺山镇的爱情公寓,以及螺山镇高科技创业园区的酷浏网总部办公地——学城大厦的15层和16层,秦风已经利用东瓯投行的高层股东可享受无息贷款的条款,全款买了下来,结结实实地享受了一把超级高管的特权。除此之外,他手里还握有加蓝科技的1%原始股股票,酷浏网23%的股份,以及上个月瓯投集团正式注资苹果公司,苹果公司最新一次股票增发后,秦风从关朝辉那里拿到的100万股苹果公司股份。目前苹果的总市值已经突破600亿美元,总股本1.2亿股,所以秦风手里头的这部分股票,价值已经超过了500万美元,等再过几年,这些股票的价值将超过5000万美元——这么大一笔钱,如果按照苏糖昨晚开出的200块一炮的友情炮价,秦风就算铁杵磨成针也啪不完。
6月份,当苹果的科研团队正式启动智能手机的研发项目,还有东瓯投行的项目总算尘埃落定之后,关朝辉终于大发慈悲,给秦风放了个长假。秦风一边背现成的答案,通过合法作弊搞定学校的考试,一边又抽空把上辈子所知的各种财经界的理论成果给汇总了一次。
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堪称集秦风两辈子道听途说外加脑洞横开的作品——,终于完成了第一稿。
秦风先把这本书发给了潘建伟,潘建伟看完后的评价很不客气,说这本书前面的分析勉强还算有条理,但最后一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完全就是地摊文学,比还胡扯,让秦风好好反省。秦风被批评之后很是想不开,又联系了上个月出版的沪城人民出版社。结果却是,那边的出版社总编看完后赞口不绝,当即表示愿意以单字10元的价格,买断这本书的独家出版和发行权,出版分成另外再四六开,秦风拿四成。秦风已经砍价成瘾,缠着人家大总编扯了一晚上,硬是把价格抬高到了单字15元,版税五五分成,合约期限20年。谈妥之后,沪城的大总编第二天就专程飞到东瓯市,跟秦风吃了顿饭,顺便签了合同。
秦风这本书一共写了10万字出头,连个标点符号都还没印出来,就先拿了150万的稿费。
这让秦风忽然又萌生出好多想法,心说其实当个畅销书作家也是不错的人生选择。
“可以了,让印刷厂开工吧。”秦风检查完全书的最后一个名为的章节,给出版社的总编发去了邮件。也不等对方回复,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昨晚运动了许久,早上起床后又坐到现在,确实有点腰酸。
几分钟后,穿戴好衣服裤子的小两口开门出来,外头的大客厅一片敞亮。
串串见到秦风和苏糖,马上摇着尾巴,哼哧哼哧地跑了过来。它毛色发亮,体型无限趋向球形,跑动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行走的猕猴桃。秦风心里暗叹,这狗也算是废了。
苏糖蹲下来摸了摸串串的狗头,一边的果儿又咿咿呀呀地向苏糖伸手要抱抱。
8个月大的小宝宝,现在已经能爬了,因为爬行能力极强,两天已经撞头三次,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把王艳梅心疼得不行。
苏糖起身走过去,从秦建国手里接过妹妹,不想果儿一贴上苏糖,立马就朝她的胸部下手。
秦建国见状,显得很不好意思道:“阿蜜,她是饿了……”
王艳梅忙跑过来,一把抱过果儿,低头对她道:“姐姐那个nienie就是看着大,其实没用的……”
苏糖吼道:“屁!等我哪天生小孩了,你让她过来喝,我撑死她!”
秦风已经管不了越来越放飞自我的媳妇儿了,揉着脑袋往厨房走,去拿了条早餐吃剩下的油条垫垫肚子。吃着油条,坐回到秦建国身边,秦风拿起遥控,打开电视,中央六套正在放一部90年代的经典港片。秦风忽然一笑,原来一段记忆,相隔10年和相隔20年的感觉,其实差不了多少。就像有些人其实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只不过等到六十岁才埋而已。
脑子里转着并未细读过的罗曼·罗兰的,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秦风还当是沪城的大总编打来的。
苏糖像防狐狸精似的,快步跑去卧室,帮秦风把手机拿了过来:“李郁的。”
秦风有点意外,接起电话,就听那头用很嚣张的口吻道:“妈逼,我居然只考了全市第二!”
“嗯,然后呢?”秦风微笑道。
“感觉没脸见人啊……”李郁突然惆怅了,“怎么说我也是提前知道了……那啥……”
李郁所说的那啥,指的是秦风泄漏给他的今年的高考语文作文题。
除了作文题外,秦风还跟他说了一道文综的大题,以及最后两个选择题的答案——时隔将近15年,这些已经是秦风脑子里仅剩的,关于那年高考试卷的记忆了。
“乐乐考得怎么样?”秦风问道。
“还行。”李郁道,“502分,刚好三本线,省警官学院的本科应该稳了。”
秦风稍微松了口气。
高考这种事,对李郁这种学霸而言,无非就是C9和普通985之间的变数。但袁帅不同,秦风前世,袁帅这货可是高复了整整三回,才九死一生地考了个三本,结果中途还因为考试成绩实在太烂,转专业重读了一次大一,千难万险地才拿到了文凭。
“今天有空吗?”李郁接着道,“乐乐下午比赛,高中最后一场比赛,要不要去捧个场?”
秦风转头看了眼苏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行啊,我现在不好去人太多的地方,过几天我找时间,咱们再约别的地方吧。”
“可以,那……到时候再联系?”李郁有点犹豫。
秦风笑着嗯了一声,结束了通话。
李郁放下手机,盯着窗外愣神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和秦风当然还是朋友,但是朋友之间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似乎渐渐地远去了……
“人呐……”李郁轻叹着,明明仿佛有一肚子的话,却愣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