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以后，接下来就是寒假。。子夜正准备回家，被梁昊叫住。
“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梁昊说。
“不！”
“我有事找你！”
子夜不情愿地跟着他来到主任办公室。
“这儿有一套语文试题，你做一下，我看看你能得多少分……”梁昊给了子夜一套试题。
“我带回去做吧？”
“在这儿做，我还要给你计这时间呢！”梁昊道，“作文不用写。”
梁昊拉过来一把椅子，让子夜坐下来答题。子夜只好从命。一个小时以后，梁昊开始阅卷、讲解，子夜站起来，在一边听。
“坐下来，干嘛老站着？屋里又没有别人。”梁昊说。
“我喜欢站着。”
“总的来说，答得还不错，只扣了6分；你高三的英语卷，英语教研组长给看了，得了94分，高三的学生也得不了这个分数……”梁昊说，“不过，你不应该去高三的教室参加英语考试……”
子夜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
子夜依然保持着沉默。
“你就那么恨我？”梁昊问。
“如果有恨，就好了，”子夜说，“我只是不想见您！”
“我给你摘抄了台湾罗兰的《正眼看人生》，就算是对你的劝谏吧！”梁昊开始朗读他摘抄下来的文字：
“不要希望人类是完美无缺的，不要希望每一个人都像圣人一样是完全舍己为人的，不要这样希望！
我认为，我们这样承认，并没有什么不好。而且惟有这样承认了之后，我们才可以对人间多存几分原谅，少受一点失望的打击。
说人间冷酷的人，希望你承认人间有它冷酷的地方。停止你的抱怨，想办法坚强起来，在冷酷的人间，使自己有力量生存下去，而且有力量生存得更好，那才是有出息！
假如你为人间冷酷而难过，那么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由你自己发出光和热，使人间减少一分冷酷，增加一分温暖。假如人人都停止抱怨别人，而由自己本身去发光生热，这人间就温暖得多了！
不要希望人们一点也不虚伪。你只能希望人们在虚伪之中仍不忘善意，并且希望人们能在该诚恳的时候诚恳，这就够了。
不要对人类失望！我们生就是这个样子的。有好处，也有缺点；有可爱的地方，也有令人失望的地方。能承认这些，我们才可以用宽容的态度来对待人生。
对人生太苛求的人是不快乐的！”
这些文字确实很美，子夜接过梁昊手里的誊写稿，下面的签署时间是“1990。01。19晚”。在文章的下面还摘有两副对联：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
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自己无知无识；
观事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他人总有高低。
子夜仔细地读了两遍，对梁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确实很费心思。
“坐下！”梁昊拉着子夜的手，想把她拉到办公桌旁边的床沿上坐下来。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帘被人挑开了，子夜和梁昊同时向门口望去，是高三的英语老师彭长青的妹妹。这时，子夜的手还在梁昊的手里。梁昊见状，慌忙松开子夜的手。
“还不走，梁老师？”彭老师搭讪道。
“马上走，让学生做了一套题……”梁昊说。
彭老师走了。
“这下子完了！”梁昊叹息道，“刚才正抓着你的手呢，让彭老师给看见了，不定会说什么呢……”
梁昊的这个动作将成为他们师生恋的证据！这一次，连人证都有了！谁让梁昊抓着子夜的手呢！
“这一次，我更是有口难辩！”子夜苦笑了一下。
“哎……这一次，真说不清楚了……”
“您并不亏，名副其实！”子夜冷嘲热讽道。
带着新的忧虑和伤惑，子夜回家了。
子夜到家的时候，已是傍晚了。家里只有海林夫妇，子梦还没有回来。
“二姐呢？”子夜问。
“还没回来，眼看就要过年了……”芙蓉叹了口气。
“送走我以后，一直没有回来吗？”
“回来过，”芙蓉说，“半个月前又走了，说是找贾炳久他们家商量退婚的事……”
“贾炳久回来了？”
“谁知道？一走，就是半年多没影儿，回来也见不着人……”
“赶紧退了算啦。”
“就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谁跟他耗得起啊？”芙蓉说，“也不知道你三姐过年回来不？”
“她在单位上班，好好的，不用惦记她！”
“你不回来，子梦也不回来，你娘急得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海林说。
“今年春节来得早，放假有点儿晚。”
“这就叫儿行千里母担忧！”海林说。
“大姐好吗？”
“还行，今年冬天没少给村里的人们做衣服……”芙蓉说。
“那个家也就是你大姐在撑着，一家子的花销都指着她呢……”海林说。
“三没（mo）眼没找麻烦吧？”
“让你爹把他打得在内蒙躲了一阵子。前一段时间回来了，成天装神弄鬼的，说自己是玉皇大帝派来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让谁家倒霉谁家就倒霉……在厕所（农村的厕所都在户外，一个大院就是一个厕所，男女共用）抱住他叔伯嫂子不放，俩人打起来了，她二姐因此记恨他那个叔伯嫂子和你大姐，他家闺女跟你大姐关系那么好，也不说话了。后来，没多久，这个三瞎子连他二姐也给抱，他二姐这才不庇护他了，前两天在大街上见了我，还特意道了歉……”
“他年轻的时候不是很规矩吗？连个玩笑都不开，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像疯狗一样……”子夜问。
“老猫把不住斋了！”芙蓉说。
子夜没有弄懂芙蓉的话。
“你走的这段时间，村里的热闹事儿多了去了……”芙蓉说，“黄建喜家（方言，意为黄建喜之妻）一直跟她三小叔子黄建德靠着，说来也冲，黄建德出去拾粪的时候，在路上捡回一个女人，都说养不住，他硬是把她给留下了，结果俩人的日子过得还不错，黄建喜家就不干了，坐在她小叔子家的炕上不走，又是撒泼又是打滚的……”
...
第53章 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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