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空气依然很紧张，没有人讲话，海林独自躺在东屋，芙蓉生海林的气，也搬到西屋来了。子梦挨着子夜睡，芙蓉挨着子夜睡。因为白天劳累，芙蓉很快就睡着了。子梦用被子蒙住头，不停地啜泣……子夜听着子梦的哽咽声，眼泪也下来了。这是一个无眠之夜，子夜悄悄地陪着子梦一起哭泣。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的时候，子夜从炕上爬起来，准备赶那唯一的早班车。
“再睡会儿吧，我一会儿送你走，我也走，咱俩一起走！”子梦说。
芙蓉已经醒来了，子夜看了看芙蓉，征求她的意见。
“让你二姐送你吧！她出去几天也好，散散心……”芙蓉叹了口气道，“这个家就是一个阎罗殿！我是没地方可去，如果有地方去，我也走……”
大家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炕上躺着。天大亮以后，子梦和芙蓉准备早饭，子夜检查自己的行包，查看有没有遗漏的书本。吃过早饭，子夜向海林夫妇告别，跟子梦一起走了。
子梦把子夜的行包绑在自行车架的一侧，驮着子夜走。一路上，她们俩一句话也没有说。子梦没有心情，子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子梦。一路上，她们就这样沉默着来到学校。
子梦放下子夜的行包就要走，子夜把她送到学校门口。
“你准备去哪里？”子夜问。
“不知道。”
“如果没地方去，就去姥姥家吧，她一直都喜欢你……”子夜的眼泪下来了，声音有点哽咽。
“别****的心，我肯定有地方去……你自己读读好书……放心，没人供你，我供！你回去吧，我走了……”
泪水从子梦的眼角溢出，流到唇边，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猛地一闪身，跨上自行车走了。在拐角处，她又一次回头望了望子夜，子夜看不清她的泪是否擦干，看不到她凄楚的眼神，也看不到她因消瘦而发黑的面容……因为她的眼里充盈着泪水。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是透过泪光望着子梦。子梦的身影很快消失了，子夜突然想起什么来，想追上子梦，可她连子梦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她恨自己的粗心，子梦身无分文啊！她要办事，要吃饭，她该怎么办啊？她会去哪里呢？她……
子夜回到宿舍，开始整理行李。整理完毕，和秦艳霞出去买日用品，回来的时候，在操场上碰见了李群盛。
“你们这是去哪儿啦？”李群盛搭讪道。
“出去买了点东西。”子夜指了指手里拎着的物品。
“大哥，这是谁呀？”秦艳霞问。
李群盛疑惑不解地望着秦艳霞。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跟自己？不可能，他不认识她。跟子夜？更不可能，子夜是女的。那她叫谁大哥呢？
“这是我们原来那个班的学习委员，”子夜指着李群盛说，接着又指了指秦艳霞介绍说，“这是初一的学生，在我们宿舍住，我的小兄弟。”
“哦……”李群盛恍然大悟。
“大哥，你们说话，我先走了，把东西给我！”秦艳霞说。
秦艳霞拿着她们买的东西先回宿舍了。
“你们之间怎么这样称呼？”李群盛好奇地问。
“为了与众不同呗！”子夜笑了笑，“长这么大没人叫姐姐，我也不习惯叫妹妹，所以我们就兄弟相称，这样自然……”
“你什么时候到校的？”
“一早就到了，我姐姐送我来的。”
“你还好吧？”
“挺好的。你呢，到了新的班级，还适应吗？”
“还可以。”
“快打自习铃了，你赶紧去上自习吧！别让人家说咱们原62班的人没有时间观念！”
“没事儿。”
“要遵守纪律，快走吧！”
“我……”
子夜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她不能给他表白的机会，因为她不愿意用拒绝来伤他的心。她似乎还没有开恋爱这一窍，就算她开窍了，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事实上，她也没有用心想过这个问题。从此以后，李群盛再也没有主动跟子夜搭讪过。
晚自习后，大家回宿舍休息。因为刚开学，存放在宿舍的被褥都特别潮冷，大部分同学睡觉都不脱衣服。最初大家彼此谈论着各地发生的趣事，没有睡意。后来渐渐地困了，刚刚入睡。就觉得整栋楼房在晃悠，紧接着，窗外传来了喧哗声……
武建梅打开窗户，从窗户跳下去，到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闹地震呢！学生都跑到外面去了！”武建梅说。
“都震完了，还出去干嘛？”子夜不以为然地说，“大冷的天，睡觉！该死的活不了！”
“就是，睡觉！”几个同学附和道。
“不行，万一再震呢？”高三的学生说，“还是出去吧！”
大乔怕死，穿着厚衣服和高三的几个女生出去了。其余的学生都没动，初一的学生见子夜他们没动，也没有出去。
“大哥，我挨着你吧，万一地震死了，咱俩还是伴儿……”秦艳霞说。
“你一个小毛孩儿家，还是穿厚点儿出去吧，别跟我们这些不怕死的学……”
“外面黑乎乎的，又冷，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
“那你过来吧！”子夜说，“真震起来，你爸妈肯定得骂我！”
“我就愿意和你在一起！”
子夜没把地震当回事儿，该睡的照睡。
第二天，第一节是数学课，闫奇峰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进来了。这个女子个头中等，乍一看人样子一般，但仔细端详，觉得她非常可爱，娃娃脸，一笑起来甜甜的，梳着一条大辫子，发辫编得很精致。
“这是你们新来的数学老师，请大家鼓掌欢迎！”闫奇峰介绍说。
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新老师给大家鞠了一个躬。
“以后你们的数学课就由张老师来讲！”闫奇峰说。
“大家好，我叫张翠莲！”新来的数学老师自我介绍说，“张是弓长张……”
张翠莲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闫奇峰退出去了。
“下面我点一下名字，和大家熟悉一番……”张翠莲说。
点到子夜的名字时，子夜站起来喊“到”，而后冲她微微笑一笑。
“你是数学课代表？”
“是。”
“坐下。”
“田雪莲……”
新老师继续熟悉班里的同学。
这节课基本上没有讲什么内容，张翠莲把教学计划跟大家通报一番，就下课了。
...
第38章 没有表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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