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婆子禁不住抬脚要追，却被南素柔的眼神拦住，所有人都犹豫地瞧着皇后，皇后面色阴沉，只等着此事结束，再问问南素柔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紧紧地盯着莲月离开的背影，然而，莲月走到殿门，竟突然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如同僵硬的木雕，她猛然回头，走回原来她下跪的地方，猛然跪了下来。
莲月仿佛无法原谅自己，不停地磕头，那磕头捣蒜的声音仿佛一个可怕的声音在众人心回响着。
饶是皇后都有点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差点惊叫出声来。
南素柔眼眸一闪，顿时对一旁的奴才道“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先下去，莲月恐怕有事儿要单独对皇后娘娘说。”
那些奴才面面相觑，是不肯离去，一直到皇后娘娘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奴才讪讪地离去。
安公公最后一个出了殿门，从外头把门关，南素柔才叹了一口气，道“莲月，皇后娘娘说话算话，你不必害怕。”
莲月哭泣道“皇后娘娘，奴婢错了，您待奴婢不薄，奴婢对不起您，奴婢若是这样走了，良心委实难安。”
听到莲月的话，皇后终于明白了南素柔的用意，面色稍缓，这大概是南素柔前几日所说的，要亲口问出莲月的真心话吧？
只听得莲月继续道“皇后娘娘，华贵妃娘娘吩咐奴婢在景坤宫大院，留下了十个巫蛊娃娃，全都是布艺缝制……”
十个巫蛊娃娃……
南素柔面不动声色，心却不由一寒，这华贵妃是想把皇后往死里整呢，十个巫蛊娃娃，这是下了血本了。
若不是南素柔看莲月还有点儿良心，故意诱惑她，莲月死都不会说的。
皇后努力维持着平静，但她的肩膀却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华贵妃下手真狠，这是要让皇后万劫不复呢。
这外头瘟疫肆虐，皇帝最忌讳的是这些，一经查出，严惩不贷。
皇后浑身冰凉，只觉得一阵恐惧在心头蔓延开来，若是今儿莲月死都不说，或者直接按照南素柔所说的一走了之，他们不过是挖出了莲月今日刚刚埋下去的巫蛊娃娃，剩余的那些也能让皇后陷入深渊。
也是在这个时候，皇后才深刻地意识到，南素柔刚刚那一举一动的用意。
南素柔在景坤宫住了有些时日了，每日都在分析和评估莲月，看准了莲月的性格，更是认准了如何做，才能让莲月自己说出真相。
皇后不由得一身冷汗，只觉得南素柔也太恐怖了一点儿，她养尊处优多年，却每日陷入后宫纷争之，却从未像南素柔这般犀利，先解除莲月的心里戒备，然后再运用她的弱点，诱使莲月主动范……
南素柔仿佛是在引导莲月不由自主地做出南素柔想要她做的事情。
南素柔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莲月的话。
皇后更是有些正襟危坐，没有出声。
莲月猛然忏悔道“皇后娘娘，奴婢很清楚，做这样的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华贵妃拿住了奴婢的家人，又送了奴婢好多银钱给弟弟还债，奴婢收了钱，若是不干事，总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而此刻，奴婢却觉得，如此陷害皇后娘娘，一辈子安生不了，而华贵妃娘娘得逞之后，断然不会留下奴婢一条贱命，她如此人面心黑，才会用如此歹毒的法子对付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知道奴婢犯下大错，却还放奴婢离去，奴婢若是不知恩图报，那是会遭天谴的，奴婢这引路去将那剩下的九个巫蛊娃娃挖出来，分别在东南西北四棵桂花树下，还有西边的海棠树下，偏殿墙角的一处缝隙，还有庭院里头那些紫阳花丛下，庭院里的睡莲盆里，还有前些日子被搬来的第九个菊花花盆之……”
莲月一口气说完，说到后来，她瞧着皇后和南素柔的面色，禁不住低下了头，听候发落。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南素柔。
南素柔面挂着温婉的微笑，她见莲月不再言语，才开口问道“莲月，还有别人跟你一起共担此事吗？”
“这些东西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其余的人是否也有此举动，奴婢不知。”莲月摇了摇头道。
“你想离开，还是想留下，真心话是什么？”南素柔问道。
“若是……”莲月红着脸，低下了头，“若是能留下，奴婢还想继续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但奴婢自知此事之后，已经无颜再侍奉皇后娘娘。”
南素柔轻笑一声，道“若是如此，你继续装作没有被抓到的样子跟华贵妃交涉。”
莲月浑身猛然一抖，瞪大眼道“郡主的意思是……”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你已经将功补过，皇后娘娘又是个宽容大度的人，看你如此真诚，自然会留用你。”南素柔笑道“只要你愿意留下，皇后娘娘依然待你如往昔。”
曾经背叛过的人，皇后娘娘可不敢留用，她可不自信背叛过一次的人不会背叛第二次，尤其是像莲月这样，随便成了墙头草的人，然而，南素柔既然要如此做，她便也不反对，只是，她会找人监视莲月罢了，警惕几分总没有错。
莲月千恩万谢，经过皇后娘娘的同意，南素柔将安公公叫进了正殿，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让安公公把莲月带下去。
当一切处理完毕之时，正殿内仅剩南素柔和皇后二人。
这会儿终于有了单独的空间，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她焦急地问道“此事要不要告知太后？”
“皇后娘娘，您跟太后认识这么多年，您觉得太后愿意站在您这边吗？”南素柔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自古以来，不管是婆媳关系都是非常复杂的，皇后和太后也不能幸免，太后从来不喜欢皇后，华贵妃敢知会莲月干这样的事情，自然做了万全的准备，算莲月指认华贵妃，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华贵妃干的，到时候只会平白浪费了莲月一条人命，而华贵妃那边，会因为证据不足而被宽恕。
第387章 问出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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