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绝对没问题!"符家主闻言激动得一蹋胡涂,满脸火热潮红;"这庭院后的孤峰之上,一览众山小,俯视万峰低……"
陆随风讳莫如深的摇摇头,不再言语,完全一副天机不可外泄的模样,直令在座之人一个个心痒痒,却又不便出声询问。
"切!姐夫又在故弄玄虚。"青凤一脸冷笑连连的歪着头道:"聂丹王,端木老头,敢不敢和凤儿小赌一把?"
"别!老夫避之唯恐不及,岂会自动送上门去被人狂斩?"端木殿主连连摆手,直接拒绝这种坑爹的提议。
"凤儿像是知道少爷会选在何处建造这丹王宫?"聂青山大感兴趣,虽知这只凤聪慧刁钻,但这建造丹王宫一事,不过刚才提及,她怎可能知道少爷心中所想?
"不错!聂丹王可有兴趣赌一赌?"青凤挑衅的撇撇嘴;"凤儿若是猜对了,三百枚八品"聚婴丹",也算是你为符府贡献的第一桶金。如何?"
"可以!就算没这个赌局,这个见面礼本也该拿出来,凤儿是不是有些小失算了?"聂青山戏谑地笑道,十分爽快地应承了下来,难得的阴了这只凤一把。
"这样呀!"青凤郁闷地嘟嘟嘴;"便宜你了!不过,我若错了,所有的积分归你,够意思吧?"
"成交!"
这只凤如此看重这积分,又岂会轻易奉送于人,她开出的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而已,因为她已猜到陆随风会选何处作为建造之地。
她并未直接开口说出答案,而是诡异的用手在虚空飞快地划了几下,像是写出了四个字,由于动作太快,很难让人辨识清楚。
"姐夫,凤儿猜得可对?"青凤知道陆随风一向光明磊落,从不担心他会耍赖。
"凤儿果然聪慧绝顶,这都猜得出来,真是服了你。"陆随风的确吃惊了一把。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到底是什么地方?"端木殿主有些不耐地追问道。
"落日山谷!"陆随风淡淡地出声道:"蕴藏着彩虹晶脉的地方,又岂会平凡?势必灵气充盈,绝对是一处洞天福地。
"这……你们初来乍到,怎可能知道这处神秘的所在?"符家主惊愕不已的开声道,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声:"是不是洞天福地,没人知道!不过,现在绝对是一处招灾惹祸的是非地。且不说其间妖兽纵横,凶险异常,单是出现彩虹晶脉本身,就已引来各路凶神恶杀……"
"伯父此言不虚!彩虹晶,本属圣晶之首,称之为稀世之珍也实不为过,米粒大的一颗彩虹晶堪比三枚八品丹药。当然,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只是将其当作金山来掠夺。"陆随风淡淡的言道,有些话此时不便说,后果很严重。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这座小小的云岚城势必会从此沦为血雨腥风的战埸。
"有如此珍贵?我还真不知道?"符家主惊唏不已地道:"这个秘密绝不可泄漏絲毫,否则定会带来塌天大祸。不瞒公子,之前有大不少大势力气势汹汹的拥上门来,有的强势索要一份开采权……"
"爹!我们即然来,这些无耻的宵小之辈便翻不起什么浪,将凤儿惹急了,全灭!"青凤一怒,身上的气息勃然而发,整座小亭为之簌簌颤抖,可怜的二老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挤压得双目外突,浑身骨骼"咔咔"作响,直欲当埸窒息过去。
如不是陆随风放出气息稳住小亭,即时驱散威压,两老只怕已晕死了过去。
呃!两老大喘了一口气,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脸上汗滴如珠,充满了极度的惊恐……
闯祸了!青凤赶紧收回那恐怖的气息,见二老的脸色逐渐由白转红,这才余悸犹存的拍了拍小胸脯;"姐!凤儿不是故意的!"青凤低垂着头,带着一絲哭腔,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乖乖女:"还好!没弄出人命来!"
"伯父,伯母,没事吧?"陆随风语带关切地问道;"哼!所幸你爹娘没事,否则,定要拔光你全身的凤毛。"
"凤儿知错了!愿受罚!"青风嘟着嘴,幽怨地喃喃道。
"公子,凤儿是无心的,就别为难她了。"聂氏抹去脸上的汗滴,第一时间为青凤开解,足见她已真真实实的将青凤视作女儿了。
"是啊!凤儿还小,相信她以后会注意的!"符家主也出声言道,如果知道这只凤都一千多岁了,不知还会不会这般说。
"凤儿,你是什么修为?放出一絲气息都如此恐怖!"聂氏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刚才收汗的背心,又湿了一片。
"凤儿从未测试过,应该和姐差不离吧!"青凤和紫燕是共同体,这个说法也过得去。
二老的神经像是被一连串的惊电击麻木,反倒显得一脸平静,面无表情。
"伯父!老祖的伤情已是寒毒入骨髓,浸脏腑,就算王级丹药也只能是治标难治本,更别说区区的八品丹药了。"陆随风淡淡地说道,落在二老的耳中却有如惊雷炸响。
"什么?"符家主全身一震;"公子的意思是说,老祖已复原无望了?"
"晚辈只是说,仅凭丹药根本无法治愈,一切只待飞霞城的八品丹宗来过之后,方可作定论。"陆随风仍是平静无波的言道:"当下,唯有暂时稳住老祖伤情,以免继续恶化下去。"
陆随风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一旁聂丹王;"你二人即刻随夫人前往老祖之处,将这枚大还丹给他服下,可暂保老祖安然无事。这段时间,老祖的安危就由你们负责了。"
"是!少爷!"二人应声道,严然一派唯命是听的模样。
"两位大人请!"聂氏有些惶惶地立起来,毕竟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面对两位至尊级的人物,难免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
"凤儿,你即刻带领龙狮卫前往落日山谷,彻底封堵住谷口,任何人不得入内,强行进入者,杀无赦。"陆随风冷厉的出声道。
"是!"青凤应了一声,身形闪了闪,便突兀地从小亭中消失。
夜凉如水,清辉斜照,小亭中只剩下陆随风,紫燕和符家主三人,品茶长谈,像是在商议谋划着什么大事?直至月落鸟啼,曙色隐现,三人这才连袂匆匆而去。
……
落日山谷的云,尤其特别的是清晨破晓时分的云,常常横躺在半山腰,懒散地迤逦着,一带长长的,百无聊赖的,不想飘浮,不想高高的升起,没有奔腾的翻卷……
山,如此笃定,安静,沉稳,云也这般悠闲自在,恬淡,自足,没有心机,没有烦忧,没有翻来复去的琐碎,唠叨。
山的棱角线是水平的,云的流动是水平的,重重叠叠的山岳都因为这横躺着的云,形成了高高低低的水平线。天地间因为这些水平线"静"了下来。
"平,所以产生了静。"陆随风望着这些一条一条的云带,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水平,能使空间延展,使时间变得不再那么的短促,仿佛天长地久,所有的事都显得不是那么的急,浮躁喧腾的沉淀了下来,变得格处的幽寂,清明,这是一种难得的境界。"
"是呀!这一条条的水平线,让人心中高耸突起的紧张得到了大大的舒缓。"一旁的符家主略有感悟地言道:"长年置身于喧哗闹市的狭窄空间,无时不面临着无休止的挑战,人的**也会随之不断向上升起,日积月累,绷紧到了极限,必然崩溃。在这里,一切垂直上升的**,似乎都可以横置下来……"
"爹!你不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恰似一幅充满着无尽意境的画卷,起点和终点都只是一种假设,周而复始,终点也可以是起点……其间似乎蕴含着絲絲道的规则和玄机?"紫燕闪动着星辰般的眼眸,跳跃着点点思索的火花。
"深入浅出,可以想象人在卷中,躺下来看山,横着去看天空,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陆随风淡淡地自语道:"人在长卷中,轻重缓急的来来去去,如同在岁月的长河中起伏跌荡,如果因此而认为自己是里面的主角,那就永远读不懂这长卷中的云淡风清。"
"听上去似乎太过玄奥高深,以我的心境修为很难领悟其中的真意。"符家主的嘴角挤出一絲苦笑意味,明知陆随风是在借这一片景象点悟他,自己却始终难以明悟。
"长卷里的主角是连绵到天涯的山,潺潺汇入海角的水,舒卷自如的云。"紫燕的神思仿佛融进了眼前的长卷中,低低的细语道;"人在山,水,闲云间徐步而行,感受着岁月的流转,无论是快还是慢,看到或没看到,都不可能永久的留下。"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符家主有些豁然的出声道:"这象征着一幅生命岁月的长卷,苦短人生似若匆匆路客,沿途的风景无论带来什么,都不必执着的去留念怀想,因为你不是主角,什么也带不走,何必自寻烦恼,往前走,别错过了前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