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三声震天宏声响起。
大殿两旁骤然湧出三万名流云宗弟子,人人刀剑出鞘,杀气盈盈。几个呼吸间就将陆随风等人团团围住,上万刀剑齐齐直指着众人,杀气凛然。
流云宗占尽地理人和的大势,以众凌寡,以势慑人。区区数十人敢来闯山门,视流云宗为何物?如不将其全部留下,还有何颜称雄王都。
“区区数十人竟敢闯我流云宗山门,倒是令本宗刮目相看。胆气虽可叹,但无知就意味着无命。千百年来没人能闯到这里面还能喘着气走下阶梯,你等也绝无例外。”百十米开外,一位三缕长须及胸老者,虎视鹰目,整个一代枭雄的嘴脸。此人自称宗主,看这气势和狂傲之态应该不会有假。没想到刚闯过山门,这流云宗宗主便亲自出马。看来对方并未小视对手,而对五年血誓约定也相当的看重,似已做好了万全之备。
“你比南宫飞星如何?”陆随风对这位宗主的话充耳未闻,反客为主地问道。
“南宫飞星乃王国武道第一人,权倾天下。本宗与之相比稍显不足。这又如何?难道你比南宫飞星更强大吗?不自量力!”流云宗主鄙视道。
“南宫飞星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异,弹指间令他数百万大军土崩瓦解。那武道第一人之名已是陈年旧账,不堪一提。”陆随风波澜不惊地言道。
“嘶!”流云宗主吸了口冷气,有些恍然,“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位龙狮卫的陆统领了?”这廝是有意揣明白装糊涂,实事上这些日子来无时不在暗中关注这个危险人物。
“如假包换。同时也是陆府的弟子。”陆随风坦然从容地道。这厮连这都没弄清楚,还敢妄称王都第一大宗门。
流云宗主闻言略愣了愣;"你是陆府中人?"这是他妈谁提供的信息情报?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彼此双方的脸面既已撕破,对方山门也已闯破了,一千弟子溅血横尸,如就这样轻易放过,流云宗的声誉将会一落千丈,日后也休想在王都重新再掦声名了。
“哼!那是战争,可以运用谋略战而胜之。但,在这里没有一点真才实学,一样要留下来做肥料。”流云宗主阴森地道。堂堂一宗之主绝不会因那些显赫的名头而惊慌失措,心生恐惧。
山峰上的风很大,吹得陆随风齐肩的长发飞扬,一袭蓝衫猎猎作响。流云宗主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厮杀与江湖道上的强强对抗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战斗方式。
“不知宗主是在侮辱自己的智慧,还是认为我等奇蠢如猪。你可听说过,不是猛龙不过江在这句话,我等既敢凭着这区区数十人硬闯你王都第一大宗门,自然不会主动前来送死,定是有所凭仗。你那阶梯上的一千弟子连一招都接不下,不知这里的万人又接得下几招了?”陆随风说话声音不算大,但这山峰上的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清楚,致使众人闻言顿觉有些毛骨悚然。
“你可知道我流云宗有多少人?”流云宗主知道对方所说并非虚言,但百万之众你杀得完么,敢杀么!
“百万蝼蚁而已,我等不想伤及无辜。此番前来闯山,一是了结五年的血誓约定,二是前来对你等强取豪夺的行径讨过说法。不如让你的这些弟子退下,尽选你宗内的顶级精英与我等一决高下。如果宗主届时也见猎心动,大可下来活动一下筋骨,我等高低上下一齐接下了。”陆随风豪气呑云,有意识的进一步刺激了对方。
流云宗主闻言略略沉思了一下,对方如此有恃无恐,莫不是在虚张声势。这群人看上去才多大,修为决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倾我全宗高手,定可将其一举斩杀。
“好!本宗接受你们的挑战。”流云宗主随向一众围攻的弟子挥挥手,数万弟子立即像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曹风!你先出战,只问结果,不论生死。”
一个中年大汉闻言挺身走了出来,神色倨傲,满脸皆是不屑之色。自已堂堂一个圣者七品的高手,挑战一群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心中本就说不出的郁闷,恨不得上来就一巴掌将对方拍死了事。
"慢着!"陆随风出声阻止道:"事情须一项一项的了解!请宗主先将五年血誓约定的几位当事人唤出来,双方也好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之后再逐一领教各位精英高手的霹雳手段"
"可以!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毫不为过!否则,传掦出去有损我流云宗千年的清誉。"流云宗主一派正气凛然道:"当年之事,本宗只是在事后才知情,虽说这只是王长老等人的个人行为,但对本宗而言也脱不了恃强凌弱之嫌,今日理当做个了结。"
陆随风对流云宗主的态度颇感意外,并非意想中的那么蛮横霸道,言语间留有很大的余地,可进可退,即保住了声誉,又封住了悠悠众口。可谓园滑致极。
"宗主果然有大家之风笵!但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纵是舌绽莲花也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所以,还是让当事人尽快出来做个交待!"
流云宗主闻言微皱了皱眉,眼底精芒一闪而逝,似在抑制着内心的恼怒,见对方虽然很纪很轻,行事却十分老到,绝不是个可以轻易忽悠的角色,随不再多言,朝着身后的人群抬了抬手,三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同时排众而出。
陆随风一眼便从这三人的身形和气息中辨认出,他们就是当年荒岭古道上的那三个黑衣蒙面人。五年过去了,但当年的那一幕仍记忆犹新,他曾在坟前立过誓,势必找出真凶为枉死的族人报仇雪耻。
"如我没记错的话,荒岭古道上袭杀我们的黑衣蒙面人,应该就是你们三位吧?"
"没错!如非有药谷高手在暗中相助,你现在只怕早巳是一堆枯骨了。"其中一位面目冷傲的人阴森地说:"没想到你这废物竟然有胆找上门来,当真令人高看一眼。放心!冲着这一点,我这次会让你死得很痛快。"
"是么?你这般视人命为草介,难道就从没想过,今天倒下的或许可能是你自己?"陆随风用一种十分阴冷的神光望向三人,如同目视三具死尸一般。
三人被对方这种严冬飞雪般森寒眼神看得遍体生冷,禁不住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幸得身后的流云宗主发出一声冷哼,三人俱是一震,回过神来,几乎同时拔剑出鞘,三道精芒直指陆随风,如不是双方距离过远,凌利的剑气已飞射而出。
"就凭你等微未之技,也配我家少爷出手?"云无涯一声冷笑,举步走了出来,直至对方十米处方才停住前行的身形,一脸寒冰的冷声:"杀人者,当有被杀的觉悟。看来你三人像是巳准备妥当,那还等什么?天色不早,黄泉路上道路崎岖,天黑了不好走!"
"你找死!"三人齐声暴吼,手中剑芒暴涨,同时发出惊天一击。
追云逐月!
惊虹裂天!
天外飞星!
三人此刻巳然羞怒难当,出手皆是压箱底的绝杀技,恨不得一招,便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子彻底尸解。
一时间,漫空剑气纵横闪烁,杀气呼啸,三人的眼中几乎同时看见对方的身躯,被自己的绝杀技瞬间撕裂,绞碎,各自纷纷暗喜,忽觉咽喉部传出一阵巨痛,不约而同伸手一抹,血!盈红血的骤然从喉部喷薄而出……
"残像!"流云宗主骇然惊呼,而且还是在同一时间化出三尊残像,这几乎是一件绝不可能做到的事。但,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却是千真万确的做到了。
与此同时,三双眼球带着无尽的惊恐突出眼眶,俱皆大张着嘴,似欲奋力的呼出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音节,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一个难以完成的奢望。轰然倒下的那一瞬,似乎还在揣摩着,自已的绝杀技明明巳将对方彻底绞杀,自己为何还会被秒杀,对方何时拔的剑,何时岀的招?三人带着同样疑问,一起郁闷无比的踏上了黄泉路。
三对一,一个照面,连对方的招式都没看见,便齐齐的溅血倒地,连死了都是三个糊涂的鬼魂。
流云宗的阵营顿然出现一片骚乱,这三名弟子虽不是宗内的顶尖精英高手,好歹也是年轻辈中的杰出人才,三人都拥有玄帝境高品的修为,再不济也不致在三对一的情势下,被人一招轻松的秒杀。数百双眼光齐刷刷同时投射在云无涯的身上,似要将其生生的支解开来……接下来,满地都是失望的眼球;这小子全身上下虚虚荡荡,竟连一絲玄力波动的痕迹也察觉不到,平凡得有如常人。但没人会这样认为,刚才的那一幕还清晰的留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劳烦各位派人清理一下现场,尽快将这三位自吻身亡的弟子抬下去,接下来还有战斗要继续!"云无涯阴冷地提示道,返身走回到陆随风身边;"少爷!是不是让他们死得有些太干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