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进了会客厅,就看到了一脸愁眉的弗里克卡农,对于下面的吵闹好像一点都没有听到,眼中的焦距涣散,哪怕眼睛对着亚瑟也好像没看到一样。
“要我说,兽人肯定不会来,12年前不也下了场早雪,那群家伙连北方第一道防线都没有冲过么?”高挥着手臂,一名自耕农发表者他的看法,他家在摩拉多算是大家族,二十多英亩的土地加上七八口壮丁,如果要募集军队,绝对少不了他一份。
“废话,12年前和现在能比么,那时候的雪是十月末才下的,而且一场就已经到了脚踝,兽人又不是神,也要受到天气影响,今年的雪可是只有这么一层,兽人的巨狼骑兵估计不用半个月就能从北方抵达摩拉多了!”
说这话的是算是有点见识的,祖上肯定在正式军团里呆过,亚瑟听起来不由得点头,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大厅中嘈杂声依然不绝于耳,显然为了自己的利益并不打算接受这一看法。
“安静一下!”门外埃里克风尘仆仆地进入了房间,身上的雪都还没有拍打干净,来到弗里克眼前,微微弯腰。
“报告领主,按照您的命令所有的人已经通知到了,彼得莱德先生预计十五分钟内就能到达。”
“知道了,嗯?亚瑟也来了么。”
弗里克卡农点了点头,突然发现人群中穿着一身法袍的人影,这才看到亚瑟竟然也来了,点了点头示意地打了个招呼。
和对待其他自耕农不同,弗里克显然更看重亚瑟的存在,原因别人都不明白,当然也有人认为亚瑟之前的功绩让领主很欣赏,但没有一个人会认为,那些干农活的小绿皮能够成为战斗力。
打完了招呼,领主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亚瑟看了看,好像得不到什么消息,也只能随大流竖起耳朵,从身旁这些讨论的人中获得答案。
下雪,兽人,入侵,这些词汇显然没一件是好事,但对原本懵懵无知的亚瑟却是如同长鸣的警钟,一下子把过去看到的那些历史和故事全都结合了起来。
“兽人要入侵了?”这个答案很突兀,可是却不奇怪,兽人其实每年都尝试突破北方人类的防线,可是真正有成效的却廖廖无几。
但是一旦兽人的进攻能够被成为入侵,那可真就是大事了,这意味着人类北方的三道防线被突破,兽人将会进入半冬之国的内陆南方地区,造成极大的灾难。
兽人巨狼骑兵,别看在巫师棋里被亚瑟玩的团团转,可实际上真打起来,恐怕人类也只能收缩在城镇城堡内保守防御。
在城外的房屋,都会在兽人狼骑的掠夺中被拆毁破坏,每一次入侵对于城镇都是毁灭性的破坏,让一片繁荣的城镇变为废墟,让一切繁荣消失无踪。
十五分钟,同样是一脸风尘仆仆,比起埃里克也好不到哪去的维诺克大叔,带着一脸疲色也进入了领主府内。
“亚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维诺克大叔也是不知所以然,不过作为一名老摩拉多人,他知道发布紧急通知时,恐怕就意味着这件事非同小可。
还未等大叔问完,亚瑟却听到,高台上的弗里克卡农总算有了反应,不同于刚才的呆滞,这位中年贵族双眼中如同灌注了光芒,锐利得能直刺人心。
“各位摩拉多的镇民们,我们恐怕将再一次接受最危险的困境,北方监控魔法塔已经有消息传回来,北方遭遇百年一遇的早雪,兽人将要面临绝收,以过去的经验,兽人的大规模入侵将会马上到来,给我们的准备时间,恐怕不足一个月!”
有消息,有猜测,有反对,可是当弗里克真正宣布这一消息后,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贵族还是自耕农,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客厅中的那副巨画,兽人的鲜血,厮杀的战场,而伴随着的背景却永远是风与雪。
降雪往往代表着兽人向人类王国发起进攻的号角,但是与往年不同,这场雪可能意味着,一场旷世大战的爆发。
……大厅内一片安静,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见,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恐惧?不!摩拉多的和平就是用鲜血换来的,摩拉多这座和平的小镇,却永远不会恐惧战争,唯有!
“死战到底!宰了这群狗娘养的。”粗狂的喊声,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他们就是狗娘养的,老子的刀总算能够见血了,老子死后也有脸去见祖先了!”
“来多少杀多少,我先捐5金币,奶奶的,总算等到了!”
“那个我家没什么钱,不过我家儿子多,都有把子力气,会点箭术。”就连最估计战争刚才说着被兽人不可能南下的自耕农也改了口,再不想战争也没有,因为战争不会由你选择,只有战争选择你,你能做的只有面对。
整个大厅沸腾了,好吧,除了亚瑟以外,看着身边就差叫出卖方打仗的维诺克大叔,亚瑟心说我找你来开垦土地时,怎么就没见这么兴奋呢?
战争是什么,对亚瑟而言,战争不过就是电视里看到的,书里读到的,吟游诗人口中传唱的故事而已。
他穿越来最激烈的战斗,也不过就是带着带着小绿皮赶走了实力废了大半的巫师,至于最大规模的战斗?如果把招募哥布林也算上去的话,亚瑟倒真是‘身经百战’了。
自耕农中其实并不缺职业者,像维诺克大叔这样的普通农民反而只是少数,无论是自己还是家中还未成年的孩子,多半都练过些基础的战斗技能。
当然并非就说维诺克大叔没有战斗力,亚瑟还记得,大叔年轻时能在山林里来去自如,打回猎物的本事。
打仗不是去入侵,而是保卫自己的土地财产,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被兽人伤害,维护自己祖上的荣耀,这就是摩拉多人眼中的战斗,和亚瑟过去所看到的差别太大,气氛自然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