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秋葵偷偷把吊坠送给了夏至,还是夏至藏了秋葵的吊坠,再或者是两人无意,夏至只是无意捡到。随便哪一种情况,春华都不能忍受。
夏至与秋葵,都是她的所有物,就是她的附属,像衣服鞋帽一样的附属。
夏至爱她,是她的部下;秋葵是她的徒儿,隐约的,她已经把小姑娘当做另一个自己。
她呵护的那个自己,应该完全听从她的调配,像一个乖巧的傀儡,听从她的吩咐。
明明这两个人,在之前都做得很好的。
春华有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
这两个人,她想要毁掉!
但是一个是她的生命之源,一个是她的聚宝盆,若是摧毁,最终损失最大的还是她自己。
不能意气用事。
春华用了三天方才冷静下来。
这期间,夏至又默默地收割了几条生命,春华惨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光滑,即使不施粉黛,也活力满满,年轻的气息充斥着全身。
然而夏至却一直在寻找那个吊坠。
他几乎翻遍了整个四季春,甚至旁敲侧击地问过春华,终于是没找到。
春华开始不着痕迹地让夏至离葵花越来越远,不管有没有意,她都不能让那两人再有交集。
夏至不懂她的心思,却还是一次次去接近葵花。他心中已有八*九分肯定是葵花在针对他,夏至要原模原样的还回去。他收集了那条陪葵花度过了初*夜的吊坠,汇聚了他各种法术,终于下了一个咒术:拥有那条坠子的人,将会在睡梦里被银*魔来回碾压。
直到夏至看到葵花的脖子上又戴了那条吊坠,他才放下心来。也许是春华看到了,误解了,才不与他通气就把坠子拿给了秋葵姑娘。
这么一想,夏至心底就有些不能言说的快乐,也许春华还是在意她的,她吃醋了,所以拿走。
他想得美,不敢过细地询问春华,也不敢告诉她,他在怀疑秋葵姑娘以及坠子的妙用。
不然,以春华对事情的掌控欲,以及他一点儿都不会向她撒谎的性子,所有细节都会展现在她面前。
那种变成女人女鬼被人欺凌的梦境,他如何能说给心爱的人听。
双方的不解释,让现实与夏至的预计跑了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条坠子的去向与用途,王傲隽作为一个没有瞌睡的闲鬼,摸得极为透彻。他笑容满面地在葵花这里邀功。
灰色云雾欢快地跳跃了一会,组成了字迹:“春华拿了那坠子当宝贝放在床头,每天晚上叫得可厉害了,刚好跟那个夏至凑一对儿!”
葵花:
难怪王傲隽一定要她戴上那个与以前一样的坠子!
一年多后,夏至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晚上受折磨的总是他与心爱的人。春华需要的元气越来越多,她总是打扮的美美的入梦,像是约会佳人。
夏至偷偷用禁术看过她的梦,春华喜爱的梦里人竟然是秋葵。
想要补救却怎么都来不及,春华已经沉醉在每晚的梦境之中,她把那条吊坠当做命根子挂在脖子上。夏至要操心鬼楼的事,还要管着四季春,如今又要提心吊胆看着春华,简直是心力憔悴。
终于有一日,夏至一狠心,把那吊坠毁了,又把关于葵花的猜疑全盘托出。
春华却是不信的。
葵花就像菟丝子,缠着四季春这颗大树才得以成长,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四季春给的,她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春华夏至。
如果连这两个顶梁柱她都要害死,就等于是自毁长城。
而且秋葵姑娘表现得太顺从,自小就被收留着,春华一丝一毫都不信她会把唯一的栖身之所整垮。
但终究还是起了疑心。
春华用邱昭迪的命来拿捏葵花,让她必须乖乖听话,不然这一生都别想再见他。
这一拿捏,就是七八年。
不管夏至如何想法子,都不能证明葵花就是害他做噩梦的人,也不能证明她是门中弟子。
可怜的夏至在多重的压力下,生生的从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磨成了一个消瘦的提前衰老的花头发小老头。
即使春华不再受噩梦困扰,但是她的元气却成倍的流逝,且属于夏至的每夜一梦还在继续。
夏至不堪困苦,给春华续命时终于把手伸向了年轻的姑娘,一次元气,可以管用三五年,不似以前的一两年。
犯门规越多,夏至的胆子就越肥,干脆破罐子破摔。四季春与鬼楼的生意,越来越好,而一些被剥削的女子,受到的苛待却是变本加厉。
葵花暗地里给四季春里的女子送些固本培元的药物,她没有一上来任务就折腾死春华夏至,相当于间接地让她们继续受苦,所以给她们送点药材,当做赎罪。
原剧情里,邱葵花在四季春与鬼楼之中被折磨了几十年,春华夏至被折腾,不过是七八年而已。
这边葵花在拉帮结派,那边王傲隽则是经常在鬼楼晃荡,许是他鬼品鬼格太高,竟然拉拢到了一堆鬼朋友,隐约占据了鬼楼一半的势力。
这一年春夏,朝中发生了一件事,从上头传遍了街坊,就连四季春的姑娘也口口相传。
新科状元邱昭迪,长得英俊潇洒,为人处世也备受恩师与同窗的喜爱,连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也极为青睐他。
然而就是这么一号让所有人都称赞的人物,却被人告上了官府。
告他的人却是他的亲爹。
邱爹愤怒地指责儿子,他养大了的孩子从来没有尽过孝心,有了银钱从不孝敬他,如今得了状元府也不接他来住。真是天理不容,这种儿子就是白眼狼!
邱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就差拿石头去砸开不孝儿子的脑袋了。
本朝以孝治天下,他占据了道德的上风,就算他从前苛待过那孩子,但父子终究是父子,邱昭迪要想有个前程,必定得好好敬着他。
他却忽视了美男子邱昭迪对皇室的影响。
小公主是个颜控,她看上了才貌双全的状元郎,本着有好货色就要下手的原则,小公主娇滴滴地跟太后皇后都暗示了好几次。
等太后皇后把信儿捎给皇帝,就导致皇帝亲自来过问了案子。
他把邱昭迪宣到了身前,小公主求了皇后与她一起躲在屏风后偷听。
皇帝放缓了脸色跟状元郎说了好久的话,才状似无意地问起了邱家的情况,以及邱爹的状纸。
邱昭迪噗通一声跪下去,狠狠地磕了一个头,眼泪就出来了。
状元郎拿出来一张血书。
“……我那个爹,除了生我有恩,余下便是把我当仇人之子相待。当年为了救我娘给她治病,我姐年幼自愿被他卖去了青楼,至今未被赎回。可那卖命的银钱并没有给我娘治病,她被活活给拖死了。我娘刚去世,他就带着卖我姐的几十两银子出了门,也不管我死活。不到一个月,他就带回来了继母与弟弟,可笑的是,那弟弟有了半岁多。”
“我姐好不容易回来看我一次,可我那时候被折磨得麻木了的我,起初都不敢与她相认。我姐怕我被他们整死了,就把我带了出来,她十一二岁,不知道在那青楼里受了多少苦,才学来一点本事。”
“陛下您知道吗,我姐她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给我租了书院旁边的院子,让我好安心念书。可是她自己,一个子儿都没有留,也许因为她偷藏了私房钱,管着她的人生气了,她能来看我的日子极少,每一次却都给我带足了各种好吃的。我那个父亲,却是一次都没有,或者都没有找过我,我与姐姐的名字,早就在邱家的族谱上被除了名。”
“等我正式成为了书院的弟子,我姐就再也不来看我了,却每次托人送银子给我,我想去见见她,我姐却说那是污秽之地,不准我进,等她十四岁,我就再也没见过姐姐了。”
“她给我一封血书。”
状元郎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姐说她已经是不干净的人,怕污了我的名声,她不让我对外说有个姐姐是娼*妇,甚至要我当做从来没有过她这个人。”
“她唯一要求的,就是在我发迹之后,给我娘造一座坟,”邱昭迪笑了笑,苦涩有悲伤,“那是我小时候与她说过的梦想。”
“我还有个心愿,是把我从那吃人的魔窟里接出来,而不是养育那个早就抛弃了我的亲爹!他以往风光霁月,可曾想过我们姐弟,如今过得不好,又如何有脸来指责我冷血无心?”
据说当场,皇帝就亲自把状元郎扶起来。
邱爹带着年老的妻子与幼儿,都被当做老不要脸赶出了京城,坏人变老,他还是坏人,就该臭鸡蛋伺候。
然后有人开始打听状元郎的姐姐。
葵花很淡定,还是在四季春当她的花魁。
王傲隽听了传言就说:“你那弟弟,倒是个有良心的,如此,让我再帮他一把。”
第142章 四季春(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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